薑雲臉色頓時一變,梁一卜死之前,有這個詭異的蝴蝶花紋。
而剛才陳益離開前,聲稱刑部右侍郎死了,並且死之前,同樣有這樣的蝴蝶花紋。
“薑雲,怎麼了?快坐下吃飯啊。”
看到薑雲的神色有些不對勁,許素問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薑雲則是朝許素問招了招手,將她叫到了飯廳外,壓低聲音問道:“陶伯母今天做什麼了?”
“什麼意思?”許素問疑惑的問道。
“她脖子那裡,有一個詭異的蝴蝶花紋,你沒注意到?”薑雲沉聲詢問。
“看到了。”許素問點了點頭,說道:“我剛問過我母親呢,母親說她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前天晚上,睡醒以後好像便有了。”
“估計過兩天就好了。”
薑雲眉毛緊緊皺了起來,沉聲說道:“今日我去過一趟戶部,見了戶部主事梁一卜。”
“梁一卜的脖子處,也有這樣的印記。”
“剛才不久,他死了。”
許素問聞言,瞳孔微微一縮,明顯有些震驚,下意識的說道:“你是說,這之間有什麼聯係?”
“會不會是巧合?”
薑雲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剛才,刑部右侍郎也死了,脖子處,也有相同的印記。”
聽聞此言,許素問的臉上,浮現出凝重之色,她下意識的朝身後的屋子看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薑雲思索一番後,也顧不得吃飯,對許素問說道:“你和伯母寸步不離,我得抓緊時間去一趟刑部右侍郎的家中,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最起碼要檢查清楚這二人的死因,才能有所應對。
隨後,薑雲進入飯廳,笑著給陶月蘭說道:“伯母,我突然還有一些公務在身,就不用等我吃飯了。”
說完以後,薑雲看了許素問一眼,便迅速出門。
刑部右侍郎名叫程靖寧,家距離鎮國公府,倒不算太遠,也就四裡地,穿過兩條街道後,薑雲便來到程府外。
此時,這裡已經被南鎮撫司給圍了起來。
薑雲剛靠近,便被門外看守的南鎮撫司錦衣衛給抬手攔下。
“什麼人?”
“二位,我是東鎮撫司千戶薑雲,這是我的腰牌。”
對方畢竟是在辦案,薑雲態度很好,亮明身份後說道:“我和你們陳益千戶是老相識了,麻煩通報一聲。”
雖說歸屬不同,但畢竟都同是錦衣衛,並且薑雲還是東鎮撫司的千戶,二人自然也是客客氣氣,很快便轉身進入裡麵,通知了陳益。
陳益聽聞薑雲來了,也是微微一愣,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便來到門外,看到薑雲後,便疑惑問道:“薑千戶怎麼過來了?”
“程大人怎麼死的?”
“還在驗屍。”陳益聞言,微微皺眉起來,不過還是招手,允許薑雲進入此地。
領著薑雲往裡麵走著,他也說道:“他的死因外麵看起來,和梁一卜區彆不大。”
“沒有什麼外傷。”
說到這,陳益也苦笑一聲,說道:“按理來說,這種案子,本該交給你們東鎮撫司來查,隻是第一樁命案的死者梁一卜,和你有關。”
“為了撇清關係,所以才交到咱們南鎮撫司手中。”
“咱們南鎮撫司大多數時間,都是調查東,北鎮撫司。”
“這命案,可經驗不多。”
薑雲跟在後麵,微微點頭,很快二人便來到府內的一個院子外,這院內便是程靖寧處理公務的院子。
院子外,程府許多家眷仆人,正在院外痛哭哀嚎。
薑雲跟在陳益身後,走進院中,此時,一個老仵作,身旁放著工具箱,裡麵有著各種鋒利的小刀,正在給程靖寧開膛破肚,查驗死因。
不過這個世界的驗屍,和前世肯定沒法比。
也就是查驗一下胃部,腸子,是否有毒藥等,和前世那種精確度是完全不同的。
“陳大人,這是?”老仵作正在工作,感覺到有人走近,抬頭看了一眼。
薑雲笑著說道:“你忙自己的事便是。”
說完,薑雲便蹲到程靖寧的屍體旁,隨後微微閉上雙眼,將法力彙聚在雙眼之上,開了冥途。
再次睜開雙眼,薑雲朝著這具屍體看去。
分外詭異的是,依舊看不出任何東西。
沒有妖氣,魔氣,邪氣。
仿佛就是正常死亡的一般。
很快,薑雲看到程靖寧的脖子處,竟乾乾淨淨,沒有那猶如蝴蝶的紅印。
薑雲疑惑的回頭問道:“陳大人,您不是說,程靖寧死之前,脖子處有這樣一道紅印嗎?”
陳益點了點頭,說道:“程大人死的時候,的確有,死了大概半個時辰後,這道紅印便漸漸消失無蹤。”
“消失無蹤?”
薑雲聞言,陷入沉思之中,毋庸置疑的是,程靖寧,包括梁一卜的死,肯定和這個蝴蝶印記有關。
若是妖邪所害,死後按理說,應該會有妖邪之氣。
暫時排除妖邪因素的話。
薑雲微微皺眉起來,蠱術?
薑雲伸手,摸了摸程靖寧屍體,脖子處的位置,隨後對仵作說道:“把他的頭顱打開。”
仵作聞言,畢竟不知道薑雲的身份,他下意識的看向陳益。
陳益則點了點頭:“照他說的做。”
人的頭骨是很硬的,仵作花了好一陣功夫,才將頭骨給劈開。
院內值守的許多南鎮撫司錦衣衛,看了這一幕,臉色都有些煞白,甚至有人忍不住躲到一個角落,嘔吐起來。
沒辦法,南鎮撫司的這些錦衣衛,大多數平日裡就是在衙門裡麵喝茶聊天,最血腥的事情,也就是調查東、北鎮撫司的疑犯時,上點手段,打個頭破血流。
這開顱的場景,很少見到。
薑雲倒是麵不改色。
“啊。”
仵作臉色一變。
打開頭顱後,混合著腦漿而出的,竟還有許多拇指大小的蠱蟲,這些蠱蟲已經將大腦給鑽得千瘡百孔。
薑雲麵色一沉,果然是蠱術。
薑雲趕忙起身,身旁的陳益見狀,開口問道:“薑千戶怎麼知曉……”
“陳大人,京城內中招的人,應該不少,你趕緊去通知朝廷,看看有多少達官顯貴脖頸出現了這樣的蝴蝶印記。”
薑雲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快步跑了出去,朝鎮國公府趕了回去。
薑雲一口氣跑回鎮國公府,陶月蘭,許素問和薑巧巧正好吃完晚餐。
陶月蘭看薑雲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臉上露出笑容:“慢點跑,老吳,快,讓廚房再做兩個菜。”
回來之後,薑雲趕忙坐在桌上。
許素問則忍不住問道:“怎麼樣,查清楚了嗎?”
“嗯。”
薑雲點了點頭,隨後將自己在程靖寧府內的所見所聞,一一說出。
聽到這裡,陶月蘭才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脖子下方的這個詭異印記,開口道:“薑雲,你的意思是,我身體內,有蠱蟲?”
薑雲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有什麼解決辦法嗎?”許素問麵色焦急,說道:“你會如此多道法,能將這些蠱蟲給逼出來嗎?”
“有倒是有。”薑雲麵色一凝,沉聲說道:“但目前並不清楚施蠱的人,所用的什麼蠱咒,強行逼出蠱蟲,會有很大風險。”
巫蠱術不同於道術,佛法等。
這是一種極其古怪神秘的分支,就算是修煉巫蠱之術的人,恐怕也搞不清楚究竟有多少種巫蠱術的法門。
因為這根本就沒個標準。
巫蠱之術隻是一個籠統的稱呼,是一個統稱。
所有古老神秘部落的一些古老術法,都被統計在裡麵。
並且蠱蟲這種東西,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施法之人親手養大培育。
也隻有施法之人才能破解。
薑雲看向陶月蘭,問道:“伯母,您這段時間,都去過哪些地方,您仔細想想。”
“啊。”陶月蘭聽聞以後,認真想了起來:“我這段時間,大多數都在府內,很少外出。”
“吳伯。”陶月蘭朝著不遠處的吳馳問道:“我這段時間,都去過哪些地方?”
吳馳細想一番後,這才說道:“夫人這段時間,去過普濟寺,黃元樓,還去看過五香樓的表演。”
薑雲聞言,普濟寺的嫌疑倒是不大,裡麵有高僧大德在,施展巫蠱之法,應該不至於在那裡施咒。
黃元樓和五香樓,都是京城內有名的酒樓。
薑雲疑惑的問道:“五香樓的表演?”
“對。”吳馳點了點頭,說道:“五香樓前段時間,專程請了一位據說來自西域的人,表演雜耍。”
“當時京城不少人都前往觀看。”
薑雲聞言,問道:“有刑部右侍郎程靖寧和戶部主事梁一卜嗎?”
“啊,這。”吳馳仔細回想起來,片刻後,這才點頭說道:“梁一卜在不在我倒是不清楚,我倒記得程靖寧大人的確在。”
“當時他看到夫人在,還特意讓人過來打過招呼。”
五香樓。
薑雲麵色一沉,趕緊回到自己屋子,拿出黃紙毛筆,寫下幾張黃符,拿回到飯廳。
“陶伯母,您用這幾張符,將雙耳塞住,到隔音環境好一些的地方待著。”
“我去一趟五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