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這個人真的很壞。”
達德利才走,田七便從裡麵的房間走了出來:“你知道你最擅長什麼嗎?從在國內開始,你就喜歡給彆人下套,而且是一個套接著一個套。你的對手落到圈套裡,卻還在那沾沾自喜,渾然不知死期已經臨頭。”
“你真是太抬舉我了。”孟紹原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我始終都認為,對敵人絕對不能有任何一絲的仁慈,隻要找到機會,就把他往死裡捅,一刀捅不死,再捅一刀,七八刀之後,彆忘記再補一槍。”
“你他媽的,有的時候我懷疑你是不是個魔鬼。”田七嘟囔著罵了一聲:“我看你這架勢,是準備在馬尼拉長期生活下去了?”
沒錯,少爺在馬尼拉一個接著一個的布局,很明顯不是要離開的樣子。
“不,不會的。”孟紹原搖了搖頭:“即便我想一直留在這裡,美國人也不會這麼做的,我估計,我留在馬尼拉頂多還有一年時間,也就是說我這個太上皇頂多也還有一年時間,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田七搖了搖頭。
孟紹原沉默了一會,然後緩緩說道:“菲律賓這個國家,雖然在曆史上,一直和中國頻繁往來,甚至,在菲律賓居住著大量的華僑。可是,這個國家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老七,不管咱們在哪裡,有件事都不能忘了,咱們是中國人,咱們身體裡流的是中國人的血。離開國內,咱們那是被逼的,那是實在沒有辦法。可咱們還有彆的事可做,那就是儘到一切可能在各種渠道幫助咱們的國家。
我不是在說大道理,我也不喜歡說大道理。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我的心裡話。咱們的國家經曆了戰亂,可即便日本人投降了,戰爭依舊不會停止。”
田七一怔:“你是說……”
孟紹原微微點了下頭:“然而不管怎樣,一個強大的中國早晚都會出現。在這個崛起的過程中,她會遭遇到各式各樣的苦難,她會麵臨來自列強的瘋狂圍剿。咱們能為這個國家做點什麼?
在美國,在歐洲,在亞洲,咱們總能播種下種子,等到國家真正需要咱們的時候,義無反顧,一往無前。即便國家不知道咱們這些人的存在,那也沒有什麼。咱們本來就生活在隱蔽戰線。”
是啊,隱蔽戰線。
這一點,田七是最有發言權的。
他長期在隱蔽戰線活動,他做的所有事情,忍受的所有煎熬,為的,都不是自己。
他們有著自己的理想,有著自己的追求。
但一切,都隻為任務而存在。
“咱們,還能夠回去嗎?”田七忽然問道。
孟紹原再一次的沉默了。
很多事情他沒有辦法告訴田七,也沒有辦法告訴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他又何嘗不是在默默忍受?
過了一會他勉強笑了一下:“咱們暫時回不去了,尤其是你和我這樣的身份。至於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去?也許等到咱們老了,再也沒有人記得咱們了,那時咱們才有回去的可能。”
他生怕田七再繼續追問下去,急忙換了一個話題:“老七,不管怎樣,既然已經開始,那就絕對沒有停下來的可能。本來有些事我想拖一段時間再做的,可是既然布賽宗家族主動跳了出來,那正好借助這次機會徹底的整頓一下馬尼拉。
你要做的事情我已經交代過了,到了最合適的時機你自然會出現。然後怎麼做,你比我熟悉。這麼好的機會,咱們要是放過,那就真的成傻子了。”
田七一笑。
陰惻惻的。
孟紹原對這個笑容實在是太熟悉了。
那話怎麼說來著?
田七一笑,生死難料。
布賽宗家族和在馬尼拉類似這樣的家族,你們的“好日子”,很快真的就要到來了。
……
這是一次成功的綁架。
隻是,諾特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終於,他等到了齊先生。
“齊先生。”看到了齊先生,也不知道怎麼的,諾特頓時覺得有了主心骨:“人,我抓到了,女人,孩子,和情夫,下一步我該怎麼做?”
人的確是抓到了,但現在卻變成了燙手山芋。
布賽宗家族絕對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他們肯定會瘋了一般尋找失蹤的人。
諾特,已經處在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中。
“不用急。”齊先生卻表現得非常平靜:“人在任何的情況下,都要保持充分的冷靜。我想,你現在最擔心,或者說最害怕的,就是布賽宗家族的那些人吧?”
看到諾特不斷點頭,齊先生淡淡地說道:“在整個馬尼拉,不僅僅隻有一個布賽宗家族。說到底,這些人,不過是以家族為底子的一個幫派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塔塔科先生,我想引薦一個人給你認識。”
諾特一怔。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齊先生已經對著外麵說道:“進來吧。”
一個臉色陰沉的男人走了進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男人,諾特一下變得緊張起來。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諾特·塔塔科先生。”齊先生卻毫不在意地說道:“這位?我想你雖然沒有見過,但也一定聽過他的名字,魯迪。”
魯迪?
好熟悉的名字?
猛然,諾特臉色一變:“黑暗之心?”
“是的,黑暗之心。”
當得到了肯定的答複,諾特更加的緊張了。
黑暗之心!
在馬尼拉迅速崛起的一個幫派。
而且這個幫派背後似乎有大勢力在支持,他們幾乎壟斷了馬尼拉的黑市。
一個幫派再能打,其實也不算可怕。
可怕的是,他們擁有著強大的背景和經濟實力。
黑暗之心兩者都有。
諾特怎麼也都沒有想到,自己在這裡居然遇到了黑暗之心的老大。
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了。
齊先生卻不緊不慢地說道:“魯迪是來幫助你的,塔塔科先生,他是朋友,不是敵人,所以,你完全沒有任何擔心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