憲兵隊在日本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
這是效仿法國憲兵總隊的模式成立的一個組織。
最初的憲兵隊,隻是一支隸屬於日本陸軍的軍事警察部隊,可指揮它的,卻不止陸軍,還有內務省和司法省。
也就是說,憲兵隊除了是軍事警察,還是執法警察和司法警察。
這無疑賦予了憲兵隊極大的權力,也為他們日後發揮政治影響埋下隱患。
甲午戰爭後,日本憲兵隊的職能中多了一項,情報收集,尤其是海外情報收集及維護占領區的治安成為日本憲兵隊的重要職能。
日俄戰爭後,這部分職責進一步得到了加強,尤其是在旅順港、朝鮮等地的血腥統治和殘酷鎮壓,使日本憲兵隊開始殘暴化。
90年,憲兵隊內部建立了一個新的單位“特彆高等警察”,簡稱“特高課”,它的權力要比憲兵隊本身還要大。
除了收集情報,憲兵隊還負責鏟除日本的反對者,不需要走法律程序,就可以隨意逮捕任何“嫌疑分子”,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間諜、**主義者、自由主義者、持不同政見者,通通是他們的目標。
比較有趣的是,內務省在此之前已經有了一個相同的執法機構,也叫“特高課”,兩個秘密警察部門職能相同,並行執法。
隻不過,憲兵隊的“特高課”權勢要更大些,覆蓋範圍也較廣,行事也相對更加的囂張、高調。
孟紹原盯上的,就是馬尼拉憲兵司令部特高課行動處主任的位置。
很多事情,也許命運裡真的有安排。
特高課課長西連寺真少佐,一直和前憲兵司令鬆城直人有著很深的矛盾。
而此前鬆城直人牢牢把控著憲兵隊,讓西連寺真沒有更多可趁之機。
所以,儘管一直心存不滿,但西連寺真也都始終保持了隱忍。
而特高課行動處主任藤田豐,此前一直都是鬆城直人的親信。
這也更加讓西連寺真無可奈何。
但意外終究還是發生了。
鬆城直人卷入了黃金大竊案,身死。
做為鬆城直人的親信,藤田豐頓時感覺到了危機。
在新穀拓馬掌管憲兵隊後,藤田豐也表現得更加積極起來。
可就是這份積極,在美國空軍轟炸馬尼拉的時候,讓正在馬尼拉維持秩序的藤田豐被炸成了重傷。
行動處主任的位置一下空了出來。
在憲兵隊特高課裡,這是一份權利比較大的位置。
選誰,也不是西連寺真一個人說了算的。
這個人,心思也比較深,明明是他負責的部門,但他就是不說出人選來。
因為,現在把控憲兵隊的,是本間司令官閣下最信任的新穀拓馬!
就在一大早的時候,西連寺真接到了一個電話,讓他立即去一趟第十軍司令部情報課。
新穀閣下要召見自己。
西連寺真不敢怠慢,很快便趕到了情報課。
“請坐,西連課長。”
“閣下有什麼指示。”西連寺真恭恭敬敬的問道。
新穀拓馬放下了手裡的工作:“西連課長,自從我奉司令官閣下之命,暫時兼管憲兵隊後,雖然儘心儘責,但因同時要負責軍事情報工作,有了力不從心之感。
西連,你是憲兵隊的資深軍官,之前和鬆城直人有些矛盾,我們都知道,但現在局勢變了,我希望你能夠幫我承擔更多的職責。”
“當然,閣下!”西連寺真的心開始“砰砰”跳動。
新穀閣下的意思,難道是
新穀拓馬緩緩說道:“從閒雜開始,我會減少過問憲兵隊的事,具體事物,由你全權負責,除了大事必須向我彙報,其餘的事,你可以做出自己的決斷!同時,你也可以隨意調動憲兵隊的物資和武裝力量!”
西連寺真內心的狂喜完全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他哪裡會想到,一大早,就讓他聽到了這樣天大的喜訊。
等於說,憲兵隊雖然還是由新穀拓馬管理,但自己成為了實際上的負責人。
“閣下,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西連寺真大聲回答道。
“我信任你,西連。”
新穀拓馬隨即又說道:“至於行動處主任的人選,你有合適的推薦了嗎”
西連寺真心中一動。
新穀閣下為什麼這麼問自己
他把憲兵隊交付給了自己,不可能一點他的自己人都不放。
這不合乎常理。
西連寺真立刻說道:“還沒有,一切都聽從前輩的安排!”
“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了一個人。”新穀拓馬沉吟著說道:“這個人叫骨川小夫,是馬尼拉特務機關機關長穀口澀的助手。”
啊,對,是的,總是在穀口澀身邊形影不離的那個人。
西連寺真立刻有了印象。
而且,他還知道,穀口澀是新穀閣下非常看重的一個人。
“你是負責特高課的,穀口澀是負責特務機關的。”新穀拓馬緩緩說道:“你們本質上來說都是同行,應該更加緊密的合作。
骨川小夫過去在軍隊裡服役過,參加過支那的武漢攻擊戰,負了傷,回到日本養傷。傷好後,奉命保護穀口澀來到了菲律賓。
他為帝國流過血,是個值得信賴的人,我和穀口談過,他也願意為了帝國忍痛割愛,當然,骨川小夫的資料,都在日本,我會想辦法調過來的。”
“沒有這個必要。”西連寺真立刻說道:“現在局勢如此緊張,可以暫時先放一放,等到局勢緩和了,再補一下手續吧。
閣下,既然是您推薦的人,又是穀口閣下所信任的助手,我認為,他完全可以在憲兵隊勝任任何職務。”
“很好!”
新穀拓馬拿起了電話:“讓他進來吧。”
沒一會,“骨川小夫”李之峰就走了進來。
“骨川小夫大尉!”
新穀拓馬麵色嚴肅:“從現在開始,由你暫時擔任大日本帝國馬尼拉憲兵司令部特高課行動處主任,接受西連寺真少佐指揮!”
“哈依!”
李之峰大聲回答道。
現在,他終於知道,老板之前為什麼非要苦苦逼著他學習日語了。
不光是能說,而且要特彆的流利,還必須夾帶著日本地方口音。
隻是唯一讓他不滿意的,就是這個名字,聽起來實在是太難聽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