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想要做什麼。”
錢茂學陰沉著臉說道。
“我姓,孟紹原。”孟紹原微笑著:“前軍統局行動處處長,孟紹原。”
孟紹原!
錢茂學倒吸了一口冷氣,但卻還是強作鎮定:
“孟紹原,你攔住我的車,要做什麼!”
“不要做什麼,就是要你車上的女人。”孟紹原並不急:“說的準確一些,是你車上的日本女諜,草森瀨子。”
“一派胡言,我車上沒有什麼日本女諜!”
錢茂學也掏出了手槍:“孟紹原,立刻讓你的人讓開路,我有緊急軍事任務。再乾阻攔,格殺勿論!”
“你開槍,朝這裡開。”孟紹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死了,是烈士,是英雄。可是,你不敢,你連開槍的勇氣都沒有!”
你連開槍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在孟紹原的眼裡,他麵對的隻是一個懦夫!
錢茂學的槍口就對著孟紹原。
可是,他真的不敢開槍。
周圍,無數個槍口對著他。
隻要他敢開槍,他知道,自己在一瞬間就會變成馬蜂窩!
這時,車門打開。
草森瀨子從車裡走了出來。
儘管穿的非常普通,但草森瀨子還是竭力表現出了優雅:“你為什麼要抓我?”
這是孟紹原第一次和草森瀨子麵對麵的站在一起。
他依舊微笑著:“草森瀨子?”
“不,我叫錢萍。”草森瀨子也在微笑:“我是錢茂學的堂妹,這是我的證件。”
她掏出了一份證件。
孟紹原甚至都不用看,就知道這份證件,一定是真的。
之所以說這些人神通廣大,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們身後有像錢茂學、金竹軒這樣的敗類為他們撐腰。
隻是,現在該怎麼辦?
軍統特工和錢茂學的人,彼此對峙,誰也不願後退一步。
王南星走到孟紹原的身邊,低聲說道:“軍法處、憲兵司令部那邊還是沒有回應。”
孟紹原並不著急。
出現這一幕,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草森瀨子一旦被抓,會牽扯出來大量的人。
所以,這些人是絕對不願意讓草森瀨子落到軍統手裡的。
就在此時,轎車轟鳴聲傳來。
三輛轎車在不遠處停下。
接著,**個人紛紛鑽出轎車。
草森瀨子笑了。
她等的人終於到了。
孟紹原也笑了。
他知道這個人一定會來的。
金竹軒!
“讓開,讓開!”
七八個人手裡高舉證件,大聲嚷道。
“讓他們進來。”
孟紹原下令道。
金竹軒帶著他的人出現在了麵前:“誰是這裡的負責人?”
“是我。”
王南星凝視著他:“軍統局行動處代理處長王南星。”
“我是中央黨部的委員金竹軒。”金竹軒來勢洶洶,一指草森瀨子:“這是我中央黨部秘書處秘書錢萍,你們想做什麼!”
圖窮匕首見。
一直躲藏在幕後的金竹軒,終於直接現身了!
≈nbpp;他,急了!
最不想讓草森瀨子落入法網的,就是他!
忽然,幾個軍統特工出現,拿著手裡的相機就是一通亂照。
“你們想做什麼?你們想做什麼!”
無論是金竹軒、錢茂學,還是草森瀨子,都完全沒有預料到這一出,紛紛用手遮擋住了麵孔。
“沒什麼,按照規定執行。”王南星也不怕:“金委員,這個人不是錢萍,是日本女諜草森瀨子。”
“一派胡言。”
看都自己手下的人製止住了那些拍照的,金竹軒這才放下了手:“王南星,去告訴你們戴笠,錢萍,我帶走了,要人,來中央黨部找我。來人,把錢秘書給我帶走!”
王南星正想阻攔,孟紹原卻說道:“王處長,中央黨部的想帶走一個人,我們軍統的,阻止不了。”
誰也沒想到孟紹原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可這也是實話。
要想對中央黨部的人,除非有最高特權部門的批準,否則根本無法做到。
王南星心中憤怒到了極點。
明明全部安排妥當了,偏偏在最後一刻,金竹軒不管不顧的冒險出現了。
難道真的要功虧一簣嗎?
“金委員,我可以和錢秘書說幾句話嗎?”孟紹原突然開口問道。
“當然可以。”
還沒等金竹軒來得及反應,草森瀨子已經說道:“我是錢萍,我願意和任何人對話。”
孟紹原依舊在那微笑,他走到了距離草森瀨子隻有幾步的地方:“你知道我為什麼有些佩服羽原光一嗎?”
“誰是羽原光一?”草森瀨子卻這麼問道。
可是,她的心理卻一沉。
孟紹原,終於提到羽原光一了。
“我的一個敵人,當了很多年對手的敵人了。”孟紹原緩緩說道:“我們從上海開始就鬥了,我贏得多,他輸得多,可我還是很尊重他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羽原光一輸得起,最後一次,我在馬蘭村設下了圈套,羽原光計了,他被我們團團包圍,無路可逃。
羽原光一隻提了一個要求,就是保證不殺害他的手下,然後,他投降了。”
八嘎!
草森瀨子在心中憤怒的罵了聲。
羽原光一投降了?
這個懦夫!
這個帝國的恥辱!
“他不是真的投降,他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孟紹原澹澹說道:“他覺得輸了就是輸了,何必再做無所謂的反抗呢?
他死在了我的麵前,服毒自儘。如果放棄敵對的立場,他表現的很勇敢。這也是我尊敬他的原因。而你呢?”
他看了草森瀨子一眼:“你既然已經暴露了,重慶之大,你無路可逃。從現在這一分鐘開始,你隻能像個耗子一般,乞求金竹軒對你的保護。
但是,金竹軒已經自身難保,這是他最後一次對你的庇護了。草森,不,錢萍,我們幾天後見。你沒有羽原的光榮,你的最後時刻隻有恥辱。”
草森瀨子感覺到了惶恐,真正的恐慌:“你說的,我一句都不懂。”
“你懂的,你都懂。”孟紹原竟然笑得如此燦爛:“你走吧。”
你走吧。
就是那麼簡單。
孟紹原竟然連努力阻止一下的動作都沒有。
草森瀨子完全想不明白,這個男人要做什麼。
他就這麼放走自己了?
放棄一個唾手可得呃獵物?
不光是他,連孟紹原的部下,都不明白長官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