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銀元流通大幅度的減少,但也不是沒有。
這也主要要“歸功”於法幣的貶值。
金條、銀元、美元都屬於是硬通貨。
老百姓更願意相信的,還是這些。
“這個,又重出江湖了。”
孟紹原放下銀元:“質量比以前有了很大進步,而且也舍得用銅了,再加上老百姓很久沒有接觸到銀元,一時半會還真難以分辨。
對了,狄次長,這些銀元是從哪裡得到的?”
“是我們憲兵查獲的。”
說話的,是一個憲兵司令部的上尉:“當時我們正在巡邏,發現有人在偷偷的使用銀元購買物品,銀元早已禁止流通,因此我們控製了此人。
從他身上,我們搜出了十塊銀元,我過去家境還可以,經常接觸銀元,所以一分辨,就判定這些銀元都是假的。”
所以,這次聯合會議的目的,一方麵要防止通貨嚴重膨脹造成的社會動蕩。
比如遊行抗議等等。
一方麵就是要解決假鈔假銀元問題。
孟紹原倒也不是特彆在意:“這個使用假銀元的人,現在在哪?”
“目前被控製在憲兵司令部。”
“能不能麻煩轉交給我們?”
“是的,我們也是這個意思。”
“好,我立刻派人去帶回來。”孟紹原站起了身。
……
行動處的人大多在外執行任務。
孟紹原一會兒還有一個會。
正好看到特彆顧問孫祥斌正在那裡研究桉情,乾脆派他去憲兵司令部領人。
孫祥斌也沒多問,要了一輛車,直奔憲兵司令部。
辦完對接手續,就坐在那裡等著把犯人帶過來就行了。
也沒人搭理他,他自顧自的點了一根煙。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上校走了進來:“小馬,把昨天的會議記錄給我一份。”
孫祥斌抽煙的手忽然停頓了下來。
他認得這個上校,肯定認得!
然後,他又若無其事的抽起了煙。
上校拿了文件,從孫祥斌身邊經過的時候,看都沒看他一眼。
孫祥斌立刻掐了煙,走到剛才那個叫小馬的憲兵麵前:“兄弟,我接的人什麼時候到?”
“我哪知道,等著吧。”小馬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孫祥斌也不在意:“剛那個上校是羅鬆濤吧?我認得。”
“胡扯。”小馬白了他一眼:“那是我們治安處的許玉堂許副處長,什麼羅鬆濤。”
“我這眼,就該挖了。”孫祥斌訕笑了幾聲。
……
“找到了。”
許玉堂好不容易等到孟紹原開完後,迫不及待地說道:“八國大旅社的那個男人,找到了。”
“誰?”
“許玉堂,憲兵司令部治安處上校副處長,許玉堂!”
“確認?”
“肯定是他,我不會認錯的。”
“哦。”
孟紹原並沒有太多的驚喜,隻是澹澹“哦”了一聲。
坐下,掏出煙,抽了幾口:“這就有些麻煩了,牽扯到了憲兵司令部,而且還是治安處的。
明著查,根本沒有可能,稍有不慎,就會惹出大亂子的。”
“那怎麼辦?”孫祥斌有些急:“明明知道是誰,難道就眼睜睜的放過他?”
“放過?哪有那麼簡單!”孟紹原冷笑一聲:“我找張鎮去,我之前和他有些交情,我們又才一起辦了桉子,我去試試他的態度!
孫祥斌,你跟我一起去,隻要有了線索絕對不能放過!”
……
“你說的當真?”
張鎮皺起了眉頭:“許玉堂資曆很老,辦事能力極強,而且他的靠山,算了,這個不說。
孟紹原,如果你搞錯了,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張司令,基本不會出錯。”到了這個地步孟紹原也隻能硬上了:“那天在八國大旅社,我們基本可以斷定,就是許玉堂和日本人接的頭。”
“是嗎?怎麼會是他?”
張鎮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了一會:“即便真的是他,你現在也沒有真憑實據,他完全可以說自己當時正好去八國大旅社。”
“是的,所以我們決定秘密調查。”孟紹原立刻說道:“但這牽扯到憲兵司令部,我必須要向您彙報一下。”
“孟紹原,原則上我同意。”張鎮也終於下了決心:“但一定不要把動靜鬨得太大,一來,這是我憲兵司令部的家醜,弄巧成拙我也保不了你。
此外,治安處雖然隸屬於我憲兵司令部管轄,但實際上他們另有頂頭上司。個中關係,你自己領悟就行了。”
“是,張司令,在沒有確認之前我絕對不會輕易動手的。”
……
“好的,我知道了,您要的貨我一準給您準備好。”
益山虎太郎放下了電話,臉色陰沉:“海魚緊急來電,許玉堂暴露了!”
“什麼?”正對著鏡子化妝的草森瀨子立刻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剛才,現在孟紹原正在憲兵司令部和張鎮說話。”
“他走了沒有?”
“沒有,還在!”
草森瀨子毫不遲疑站起身,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接治安處,副處長辦公室,許副處長,是我,我有急事見你,好的,沙坪旅店那裡見麵。”
掛斷電話,隨即說道:“這裡不能用了,立刻轉移。新的聯絡方式,及時通知‘海魚’。”
“嗯,你自己小心一點。”
……
“許玉堂三個多小時前出去了,開車,沒人知道他去了哪。我在那裡等到治安處的人下班都沒有等到他。”
孫祥斌急匆匆的回來彙報道。
“三個多小時以前?我們正好去憲兵司令部見張鎮。”孟紹原眉頭緊鎖:“那麼湊巧他就出去了?”
“具體情況不明,我正在想方設法調查。”
孫祥斌有些無奈:“隻是那裡是治安處,我們調查起來有諸多不便。”
“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了。”孟紹原喃喃說道:“我擔心,許玉堂會出事。”
“出事?”
孫祥斌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有人知道我們盯上了許玉堂,準備解決掉他?”
看到孟紹原沒有回答自己,孫祥斌又說道:“我們才去過憲兵司令部,消息怎麼可能那麼快泄露?除非張鎮身邊也有間諜。”
“我不知道,我們說話的時候很注意。”孟紹原陷入到了沉思:
“這個人,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又用什麼辦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