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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峰和疤瘌頭已經轉了兩個賭場了,但卻什麼發現都沒有。
疤瘌頭明顯有些著急起來。
可李之峰卻好像個沒事人似的。
“知道墨水定律嗎?”
“什麼?”疤瘌頭聽得一臉懵:“墨水還有啥?”
“定律,墨水定律!”
李之峰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要找的襪子,永遠都在最後一個抽屜裡。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他也是個“天才”。
孟紹原曾經對他說過“墨菲定律”,意思是該發生的事一定會發生,李之峰也是妥妥的加上了自己的思路。
所以,“墨菲定律”就成了“墨水定律”。
沒想到,疤瘌頭卻臉露怒容:“你在罵我?”
“我怎麼就罵你了?”
“你個癡線,我他媽的有抽屜嗎?”
“呃,那個,今天的天氣不錯。”
“你娘的,現在是晚上,天氣不錯?你腦子有病吧。”
“下一個賭場,下一個賭場,罵什麼人啊罵。”
……
廣州的宵禁並不嚴格。
日本人需要夜生活所帶來的經濟。
賭場、舞廳一律全開。
燈紅酒綠。
這讓李之峰恍惚間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上海。
賭場裡,人頭攢動。
贏錢的,滿臉紅光。
輸錢的,滿頭汗水。
一個個臉露猙獰,大呼小叫。
李之峰一張一張賭桌下著籌碼。
每次下的籌碼都不多,而且總會耐心的觀察著每個賭客,一直到他認為沒有問題才會離開。
當他來到一張賭百家樂的賭桌前,忽然對一個正在那裡賭錢的賭客產生了興趣。
這個人的皮膚黝黑發亮,露出來的手腕上有紋身。
頭發肮臟,不知道多少時候沒有洗了。
全神貫注的盯著手裡的牌。
李之峰湊到了他身邊,站了一會。
“八點!”
這賭客一甩牌,大聲叫道。
口音裡,帶著一點似乎是福建那地方的方言。
“莊九點,莊贏!”
荷官一亮牌。
又輸了。
這賭客喃喃的咒罵了一句。
李之峰對疤瘌頭使了一個眼色。
疤瘌頭立刻離開了賭場。
李之峰忽然湊到賭客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葛友軍!”
聲音很輕,隻有這個賭客才能聽到。
可是,這三個字就好像是催命符一般。
賭客一怔,接著猛力一把推開李之峰,跳起來就朝外跑。
就連剩下的那些籌碼都不要了。
沒一個賭客關心。
這種事在賭場裡發生的太多了。
欠債的、遇到仇人了。
管那麼多做什麼?
反正,隻要自己手裡的牌大,能贏錢就行了。
看著賭客朝著賭場外飛奔,李之峰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跟著走了出去。
……
疤瘌頭嘴裡塞了一把瓜子,手裡拎著一塊磚頭。
他看到那個賭客從賭場裡飛奔出來。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疤瘌頭一揮磚頭。
“砰”!
結結實實的砸在了賭客的腦袋上。
賭客一下子就暈倒在地。
“做什麼,打那麼狠?”
後麵慢吞吞跟上來的李之峰看了一眼,皺著眉頭:“打死了怎麼辦?”
……
賭客悠悠然醒了過來。
滿頭是血。
想要動彈,卻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了。
李之峰湊近了他:“醒了?”
“你們是誰?”賭客驚恐的問道。
李之峰沒有回答他:“你是葛友軍吧?”
“葛友軍?葛友軍是誰?”賭客慌亂地說道。
“你瞧,我見的人蠻多的。”李之峰也不急:“你皮膚曬得那麼黑亮,常年在海上吧?
船上淡水珍貴,你們不洗澡不洗頭,你出賣了你的姐夫,拿到了一大筆錢,這洗澡洗頭自然不會去想,賭錢多重要啊。
還有你身上的味道,一直在海上生活,這味道去不掉,我靠近你的時候,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讓我想到了大海。
啊,還有,你的口音也是如此。太多太多了,你就是葛友軍,對不對?”
說到這裡,洋洋得意,凸著肚子,無限炫耀的對疤瘌頭說道:“有點意思不?”
疤瘌頭冷哼一聲。
瞎貓抓到個死耗子,有什麼稀奇的?
李之峰拍了拍賭客的腦袋,特意拍在了傷口上,讓賭客疼得又“嗷嗷”叫了出來。李之峰這才說道:
“其實,你承不承認都沒事。老爺我要是判斷對了,還能放你一條生路,可老爺我要是判斷錯了,未免顏麵大失,隻能解決了你從此滅口。”
賭客膽戰心驚:“是,是,我就是葛友軍。兩位好漢是?”
“好漢不好漢的兩說。”李之峰笑嘻嘻的:“我說,你知道你姐夫宿正卿被關在哪裡?你要是知道,我一準放你一命。”
疤瘌頭就覺得奇怪了。
李之峰怎麼會猜到,葛友軍能知道宿正卿他們被關在哪裡?
可沒想到,葛友軍連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聽到的,我姐夫他們被交給了偵緝隊,關在了越秀那裡的,那個,那個,文明路,對,文明路!”
“當真?”
“當真!”葛友軍一臉哀求:“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本老爺說話算數,說不殺你就不殺你!”李之峰拍著胸脯:“可我身邊這個,沒答應不殺你啊!”
“啊!”
葛友軍還沒來得及求饒,疤瘌頭又是一轉頭飛上。
接著一下、一下、又是一下。
葛友軍不動彈了。
疤瘌頭又補了幾下,這才收手。
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喂,我說,你怎麼猜到葛友軍知道宿正卿他們被關在哪裡?”
什麼叫瞎貓逮到個死耗子?
這才是。
李之峰本來就想著解決掉葛友軍這個叛徒。
宿正卿的下落,他也是順口那麼一問,根本沒抱希望。
誰想到,葛友軍居然還真的知道?
問題是,李之峰也不能讓疤瘌頭知道自己就是運氣好啊:“這有什麼難猜的?我還不是和你吹,就我們長官,平時一空下來就得向我請教。
你想學?以後對我態度好點,老爺我一高興了啊,沒準就教你兩招。”
“我呸,我和你學?”疤瘌頭吐了一口唾沫。
可彆說,這家夥還真有點本事。
他們長官都向他學啊?
李之峰這時候心裡轉的卻是另外一番心思。
剛才他一口一個“老爺”的,對吧?
長官代號“少爺”。
那自己是老爺,長官是少爺。
長官那不就是自己的什麼了嗎?
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