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了!
這是“赤木剛憲”,孟紹原住的房間。
而敲門的,是羽原光一!
從上海就開始纏鬥的羽原光一!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隻有一種可能:
孟紹原,暴露了!
化妝術,不是萬能的!
可當房門打開,羽原光一看到了開門的人,一怔,隨即立刻一個鞠躬:
“真屋夫人,我不知道是您在這裡,得罪了!”
真屋貴子!
為帝國聖戰效忠,為天皇陛下奮戰到最後一刻,陣亡後晉升大佐的真屋次郎的妻子:
真屋貴子!
這是帝國英雄的遺孀。
羽原光一和絕大多數的日本軍人,都是無比尊敬她們的。
而且,她的丈夫,生前還是大植司令官閣下的好友。
羽原光一怎麼也都沒有想到,開門的居然是她。
而且,還穿著睡袍,頭發有些淩亂。
不用想了,房間裡肯定還有一個男人。
但那不是羽原光一需要管的事情。
“羽原中佐,有什麼事嗎?”
真屋貴子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悅。
她剛和赤木剛憲辦了一些男女間會辦的事,正準備**二度,就被這該死的敲門聲打斷了。
真屋貴子的心情可想而知。
“例行檢查。”羽原光一急忙回答道。
“知道了。”真屋貴子冷冷說道:“屋子裡有些亂,我進去收拾一下你再進來檢查吧。”
“不必了,不必了。”
羽原光一苦笑:“您的房間,不用檢查。”
真屋貴子冷冷“哼”了一聲,用力關上了房門。
她不喜歡這個男人。
少了一隻耳朵,還不能人道了。
聽說,是在上海時候,被一個姓孟的男人打成這樣的。
這種男人,真屋貴子怎麼可能看在眼裡?
她轉身,回到臥室,恢複了媚笑:“赤木君,你休息好了嗎?”
就在一分鐘前,孟紹原剛剛把握在手裡的手槍重新放好。
他是好色,非常好色,但有的時候也不是單純為了好色而好色。
比如這次,他必須要把真屋貴子弄到手。
一是為了營救聶敏軒。
還有一個原因,他知道這個女人會成為自己的護身符。
自己住在半島酒店,隨時會麵對日本人的檢查。
怎麼辦?
不可能每次都蒙混過關的。
即便是真屋貴子給的特彆通信證,也不是萬能的。
這個時候,真屋貴子就可以出麵,把這些危險拒之門外!
他白天基本不在酒店,隻有晚上會在。
所以,他很“善解人意”的邀請真屋貴子每個晚上都來。
他知道真屋貴子一定會毫不猶豫答應的。
他成功了。
外麵那個男人的聲音,他一聽便知道那人正是自己的死對頭:
羽原光一!
如果羽原光一不顧一切的衝進來?
雖然這種可能很小,但依舊有存在的可能。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孟紹原唯一的選擇,就是儘可能一槍打死羽原光一,然後再用一顆子彈結束自己的生命!
幸運的是,一切,都在孟紹原的掌控中。
他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
外麵沒有再傳來大的動靜。
隔壁的李之峰、丁文瑞一定也靠著特彆通行證蒙混過關了。
他特彆交代過,一旦遇到日本人檢查,一定要讓丁文瑞出麵。
丁文瑞雖然加入軍統的時間晚,但這人天生就是乾特務的料。
而且,他的日語學習進展也很快。
孟紹原剛鬆了一口氣,真屋貴子卻撲到了他的身上:
“赤木君,你又精神了呢。”
救命啊!
孟少爺叫苦不迭。
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中,除了這事。
他哪裡想到真屋貴子的需求居然是如此的旺盛?
白天是褚心香,晚上是真屋貴子。
自己真的要被榨乾了啊!
可憐的孟少爺,此時是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
“咦,李老板,您麵色不太好啊。”
天亮了,李之峰一見到長官便明知故問。
你他媽的。
本長官的臉色能好嗎?
真屋貴子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離開的。
你知道昨晚折騰了多少次?
你他媽的知道長官有多辛苦?
要不怎麼說丁文瑞機靈呢,趕緊說道:“李老板昨夜一定冥思苦想了一晚上,殫精極慮,為了事業,您要保重身體啊。”
瞧瞧人家,瞧瞧人家!
孟紹原拍了拍李之峰的肩膀:“老李啊,我呢,也舍不得總是給你穿小鞋,可你不爭氣啊。這麼著吧,罰你一個月的薪水,當成小丁的獎金吧。”
“憑什麼啊,那次去美國,有工會,好像起好大作用,咱們中國有工會不?你這什麼老板啊!”
……
香港,可不止隻有一個喝早茶的陶陶樓。
蓮花樓也是蠻有名氣的一家喝早茶的地方。
孟紹原帶著李之峰和丁文瑞坐在那裡,靜靜的喝著早茶。
李之峰和丁文瑞是完全不同性格的兩個人。
李之峰忠誠。
無論孟紹原要他做什麼,他都會無條件的去完成。
他對目前的一切,毫不眷戀。
當孟紹原離開,他會毫不猶豫的跟在孟紹原的身邊。
但他缺乏主動性。
他不會去主動的學習,主動的接觸新鮮事物。
喝茶對他來說就是喝茶。
丁文瑞呢?
同樣忠誠,他對孟紹原,更多的是崇拜。
他瘋狂的熱愛著現在的這份工作。
比如,即便在喝早茶,他也會仔細傾聽邊上桌子客人的對話,嘴裡在喃喃的低聲說著什麼。
他是在用心的學廣東話。
這兩個部下,如果性格能夠融合一下該有多好?
李之峰和丁文瑞都沒有問,今天來蓮花樓做什麼?
他們清楚,長官既然來這裡,肯定是有所安排的。
來了!
一個五短身材的男人,帶著兩個跟班,一搖三晃的進了茶樓。
“誌明哥,老位置,您請。”
茶館老板趕緊迎了過來。
“正主來了。”
孟紹原低聲說道:“潘誌明,和義興的白紙扇,鐵杆漢奸。那天我去和義興總部,和他見過,這個人絕無反正可能!”
說著,他摸了一下早上才粘上去的絡腮胡子:“葉民他們正在竭力爭取和義興的人,但有的人爭取不到,比如這個潘誌明,咱們幫葉民解決一下麻煩吧。”
李之峰和丁文瑞誰都沒有吭聲。
殺個人,有什麼難的?
更何況,這隻是個幫派分子而已。
孟紹原喝了一口茶。
滿口清香。
要天天能過這種日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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