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一句話,便讓湯管家冷靜了下來。
他死死的盯著王南星:“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湯管家,我是來交朋友的。”王南星從容說道:“如果不是為了交朋友,我大可以把這些事情直接告訴了何開義,又何苦要巴巴的來拜訪你呢?”
“說吧,你想要做什麼?”
湯管家也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的了結了。
“沒什麼,就是來幫湯管家裡指一條路的。”王南星不慌不忙說道:“何家敗了,你湯管家心裡那是再清楚不過的,我呢,願意出錢,你把何家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告訴我。
我呢,也不會讓你白忙,湯管家今後的生活我包了。”
“你是要我出賣東家?”湯管家麵色一變:“我在唐家二十多年了,忠心耿耿,讓我賣主求榮的事情,我是斷然無法做到。。”
“話說的彆那麼急。”王南星淡淡說道:“你欺瞞主人,可已經是賣主求榮了。湯管家,世道那麼亂,你就不為自己考慮考慮?
再者,你目前還可以維持生活,等到何家的那些產業被徹底的敗了,你還拿什麼來養賢夫人啊?”
小貴妃也趕緊說道:“老湯,你怎麼是死腦筋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在湯家二十多年,得到什麼好處了啊?眼下王先生給你指了一條明路,你怎麼就不好好抓住呢?”
“湯管家,你要再不出手還能得到什麼?”王南星忽然說道:“何家的事情你恐怕比我更加清楚吧?”
湯管家在那沉默了好一會,然後一聲歎息:“這個敗家東西啊,老東家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都眼睜睜的被他給敗光了。
雙德米行是何家最賺錢的買賣,如果好好經營,何家或許還有救,可他現在,居然連雙德米行都要送給彆人了。”
王南星立刻留上了神:“仔細說說。”
“他要把雙德米行轉讓給曹正泉和元成益。”湯管家憤憤不平說道:“這一轉讓,何家以後還吃什麼喝什麼啊?
曹正泉和元成益也不是個東西,明裡和何開義稱兄道弟,可不就盯著何家的那點東西嗎?”
湯管家越說越氣:“眼下,為了一隻翡翠狸貓,又做出了那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說到這裡,他喝了一大口酒,似乎要為自己壯膽子:“具體的內情我也不清楚,反正老太太的死,很可能和他們三個人有關。
可笑的是,何開義費儘心思弄到的翡翠狸貓,居然還是假的。何開義氣壞了,在家裡大發雷霆,靈堂上對老太太破口大罵……”
他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王南星聽的非常仔細。
等到湯管家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王南星微微點頭:“將來何家要還有什麼風吹草動,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另外我還要你幫我辦件事。”
他把自己要湯管家做的事說了出來。
然後,掏出一張支票放在了湯管家的麵前。
湯管家看了一眼,收好了支票:“與其讓何家徹底跨了,還不如……”
……
“閣下,你準備親自出馬了嗎?”
羽原光一的聲音裡充滿了擔憂。
穀“是的,到了我出麵的時候了。”益山虎太郎平靜地說道:“派去的一批人,又失敗了,我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批失敗了。
帝國征服支那的腳步,絕不能夠停下。我們設立在重慶的機構,現在已經到了完全無法運轉的時候了。那裡,是支那人的心臟所在!”
“您的勇氣,讓我敬佩。”
羽原光一喃喃說道:“當我們一批又一批帝國優秀的特工派到重慶,我的心裡總是充斥著不祥的預感。
失敗並不可怕,但您知道可笑的地方在哪裡嗎?我們的人,被支那人好像小醜一般在那玩弄著。
閣下,請您三思,您是帝國最優秀的特工,所有人都可以出事,但唯獨您不可以。重慶,我們可以另想辦法。”
“羽原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益山虎太郎緩緩說道:“你也認為我不是那個孟紹原的對手,是嗎?我承認,或許我比起孟紹原,的確還差了一些,但我必須要去做。
我們一批批的派出人手,一批批的失敗,這已經變成了帝國情報界的恥辱了。我或許還會失敗,但我可以自保,我最起碼能夠把重慶情報係統的根基重新建築起來!”
有些話,羽原光一並沒有說出來。
孟紹原的可怕,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了。
從上海到緬甸,再到重慶。
他就好像一個噩夢一般,一直都纏繞在自己的身邊。
有的時候就連夢裡,羽原光一都會被驚醒。
他振作了一下精神:“既然您已經決定了,那麼我會全力進行配合。我決定,把我的指揮部,設立到昆明去。”
益山虎太郎一驚:“那裡,是支那人的大後方,羽原君,那將會是非常危險的。”
“危險?什麼才是真正的危險?”
羽原光一出神地說道:“帝國和美國人在太平洋上激戰,我們和支那人在這裡做著絞殺。戰爭前設立的戰略目標,到現在都還遲遲沒有進展。
失敗,才是真正的危險。如果帝國失去了這場戰爭,那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句話,太可怕了。
羽原君居然在那設想帝國會失去戰爭的勝利?
“慎言啊,羽原君。”益山虎太郎皺著眉頭說道:“現在,國內已經出現了一些失敗言論,都被嚴厲鎮壓了。我們這些戰鬥在最前線的戰士,絕對不能出現任何的消極言論啊。”
羽原光一也知道自己說的太多了:“您教訓的是,閣下。但是指揮部前移到昆明的決心,絕不能夠更改,在那裡,我可以隨時向您提供支援。
我們雖然在重慶的情報機構幾乎被瓦解,但是在昆明,我們依舊還保持著足夠的實力。我會小心的,最起碼在戰爭分出勝負之前,我會親眼看著這一切!”
“既然你的決心已下,我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擾的。”益山虎太郎加重了自己的聲音:“這次我們聯手出擊,勝利,不會離我們太遠的。”
是嗎?
可是,隻要有那個可怕的人存在,勝利看起來是如此的遙遠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