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這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然後,一個一臉無賴之色的年輕人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孟紹原!
孟紹原一進來,便和一個老熟人一般,和所有人笑嘻嘻的打著招呼:“哎喲,您來了,您是那個那個誰?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您的名字了。哎喲,您不是那個誰誰誰啊?什麼?您不認識我?他媽的,我要你認識我?”
和他說話的人,是“忠孝堂”的堂主李國祿。
一句“他媽的”一出,李國祿勃然變色,一拍桌子憤然站起:“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說,他媽的,我要你認識我?”孟紹原居然真的又說了一遍。
李國祿臉上實在掛不住了:
“走,我和你到外麵理論去。”
這是要火拚了。
“理論?你和我理的哪門子的論?”孟紹原一點都不在乎,反而笑嘻嘻地說道:“你真的想得罪我?”
“我……”
李國祿的話剛說出一個字,忽然再也說不出話了!
跟在孟紹原身後的一條大漢,抽出一把斧子,對著李國祿的腦袋就是一斧子!
李國祿的半個腦袋都沒有。
一具屍體轟然倒地。
許諸!
孟紹原的手下,除了許諸還有誰那麼彪悍?
許諸眨眼之間殺了一個堂主,眉頭都不皺一下,收好斧頭,默默的站到了一邊。
可是,邊上去傳來了一片的驚呼聲。
怎麼,說殺人就殺人了?
而此時,老太爺張仁奎卻好像很累了,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在那休養生息。
“彆慌,彆慌。”
孟紹原搖身一變,成了這裡的主人:“兄弟的這個兄弟,那就是個粗人,沒文化,一言不合就殺人,尤其是聽不得有人對我大喊大叫的,諸位海涵,諸位海涵。”
還是有點文化吧。
彆海涵了。
孟紹原眼珠子滴溜溜的在每個人身上掃了一遍:
“諸位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兄弟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姓孟,孟紹原!”
“轟”的一下,整個酒席都是一片驚呼!
孟紹原!
“盤天虎”孟紹原!
陸魁新的眼皮子急速抖動了幾下。
孟紹原!
今天,自己好像是上當了!
這裡不是酒宴,這裡是鴻門宴啊!
而且是老太爺親自設下的鴻門宴!
可是,老太爺為什麼要這麼做啊?他可是一直都保著自己的啊!
孟紹原自顧自地說道:“諸位可能聽說過我的名字,兄弟呢,是黨國精英,軍統乾將……”
這一次,許諸都忍不住胃裡一陣陣的泛著惡心。
沒人這麼自賣自寬的啊。
要點臉不?
孟紹原卻渾然不覺:“除了這些,兄弟還是老太爺的拜把子兄弟,是小太爺,他媽的,這裡的輩分,就是我大哥和我最大了吧?”
是,您說什麼都是!
一個人卻偏偏不信邪,站了起來:“孟紹原,你說了那麼多的廢話,究竟想做什麼?”
孟紹原看了看他:“閣下是?”
“開字門的朱振先!”
“朱振先?”孟紹原想了一下:“啊,我知道了,你不就是和剛才死的那個,李國祿,一起幫日本人做事的嗎?”
“你彆冤枉啊。”朱振先有些慌亂:“你說我幫日本人做事,有什麼證據沒有?”
“我辦事,還要證據?”孟紹原笑了笑:“殺了!”
一聲“殺了”,一柄斧頭再度飛起。
瞬間,又是一顆大好頭顱落地。
朱振先!
還是許諸!
沒人說話了,再也沒人說話了。
孟紹原太狠了,怎麼說殺就殺啊?
“那麼多血,太討厭了。”孟紹原似乎在那責備了一聲:“兄弟帶來的人,是個莽夫,一味的隻知道亂殺人,兄弟先和諸位大哥招呼。可殺的這兩個人呢,都不是什麼好人,你說是不是啊,陸魁新?”
終於到自己了。
陸魁新情知今天的事絕對沒法善終,心一橫,站了起來:“老太爺,今天是您重孫子滿月酒,是你把我們請來的,還得請您老人家主持公道!”
可是,坐在那的老太爺不但沒說話,反而還輕輕的打出了鼾聲。
陸魁新哭笑不得,抬高了聲音說道:“孟紹原,你是老太爺的拜把子兄弟,難道一點江湖規矩都不講嗎?你把我們騙到了這裡,卻又大肆殺人,你殘害同門兄弟,難道不怕傳出去了,江湖上的人會恥笑你嗎?”
孟紹原歪著腦袋認真想了一會,接著問了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陸魁新,你多大了?”
陸魁新怔了一下,還是說道:“四十四了!”
“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和個白癡一樣?”孟紹原一聲歎息:“沒錯,我和張仁奎是拜把子的兄弟,可你什麼時候聽說拜把子的兄弟就得是一個行當裡的?”
說完,他慢吞吞地說道:
“右胳膊!”
一聲慘呼傳來!
陸魁新!
他的一條右胳膊,竟然被硬生生的砍下了!
陸魁新麵色慘白,可他也真的硬氣,破口大罵:“姓孟的,你騙我們來,你算什麼好漢!”
“好漢?你全家都是好漢!”
孟紹原忽然罵了出來:“他媽的,彆侮辱我,少爺我從來都不是好漢!我他媽的貪財好色,貪生怕死,和好漢兩個字根本就不沾邊!你他媽的可以說我是無賴,但就不能說我是好漢!”
每個人都是麵麵相覷,甚至都忘記了少了一條胳膊的陸魁新。
你見過誰這麼評價自己的?
“可少爺我,雖然不是個好漢,但至少是個中國人。”孟紹原語氣再變:“我這個人那,什麼都做,就是漢奸不做。陸魁新,你為虎作倀,甘當漢奸,殘害同胞,出賣同門兄弟,你死有餘辜!按照青幫家法,你該三刀六洞啊!”
陸魁新血流的多了,臉色蒼白:“你剛才還說不是同門的,你憑什麼執行家法?”
“現在我覺得當個小太爺,對我有利了,我為什麼不能稱自己是青幫的?”孟紹原把個無賴嘴臉發揮到了淋漓儘致:“我想是什麼身份就是什麼身份,我他媽的還是軍統在蘇浙滬的總負責人,鐵血鋤奸令你聽說過沒有?”
自己說著,又自己搖了搖頭:“不行,就這麼殺了你太便宜你了,不給你個三刀六洞,我這心裡不舒服啊!”
試問,有誰見過像孟紹原這麼無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