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長,你要的資料重慶方麵已經送來了。”
大年初一,外麵鞭炮聲聲,孟紹原已經進入到了工作狀態。
按照太史巍提供的情報,重慶方麵肯定有內奸。
這個內奸不拔出來,必然會成為心腹之患。
越來越多的絕密情報會送到日本人的手裡。
孟紹原向重慶方麵提出的要求很簡單:
所有可能接觸到這些絕密軍事情報的人選!
當然,像薛嶽、陳誠這種高級軍事長官是可以排除的。
可是,孟紹原一看這份名單就懵了:
四十二個人!
居然有四十二個人可以接觸到這種級彆的軍事機密?
這還是在排除掉各級高級長官,以及絕無可能當叛徒的人選情況下的啊。
可是仔細想想,也是。
這些高級長官還帶著幕僚,命令還會在最高軍事會議召開後層層下達。
保不準哪個環節就出問題了。
問題是,無處下嘴啊。
重慶方麵送來的隻有一份名單,具體的性格、習慣都沒有。
“區長,這其實和我們沒太大關係。”齊雪貞小心地說道:“我們發現了問題,及時做了彙報,這就可以了。具體的抓捕是重慶方麵的事情。”
“是啊,是啊,我知道。”孟紹原喃喃說道:“可我想著,能多出一分力就多出一分力吧。”
他猛的站了起來:“備車,我要出去。”
……
“孟先生,新年好。”
“新年好。”孟紹原然後說道:“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情報?”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太史巍微笑著說道。
“你明白的。”孟紹原緩緩說道:“你向我提供了情報,然後要留在上海協助我找到這個內奸,你人在上海,怎麼找?怎麼協助我?你肯定還有沒告訴我的事情!”
太史巍笑了。
然後,他朝自己的夫人史曉涵點了點頭。
史曉涵起身,開始解自己的外套。
做什麼?
你們日本人還要這個待客風俗?
孟紹原懵在了那裡。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也是,你能讓一個色鬼想出什麼好事來?
史曉涵撕開了外套內麵,從裡麵拿出了一個信封交給了孟紹原。
孟紹原打開,裡麵是一張照片。
拍攝的非常清晰,那是一封信。
“這是那個內奸寫給日本人的信。我……們想方設法弄到了。”太史巍隨即說道。
就在這一瞬間,孟紹原的腦海裡立刻做出了判斷:
這封信,一定是那個高級臥底弄到的,這個人的能量非常大。
日本人對這個內奸一定防範嚴密,可他卻依舊能夠弄到,而且還拍下了照。
其次,這個……華夏三號……孟紹原心裡給對方取了一個代號……華夏三號並不是負責內奸的,否則,他會直接告訴軍統方麵內奸的名字。
華夏三號是負責軍事情報的?
對,不然他怎麼對日軍的軍事部署如此了解?
最後,太史巍夫婦第一站不是上海,而是一定和華夏三號取得了聯係,獲得了這些情報後再到的上海。
一個能量很大,負責軍事情報的少將!
孟紹原的注意力重新落到了這封信上。
這是一封關於目前關於重慶情況的報告,沒有抬頭,也沒有落款。
他看得很仔細,甚至還拿出了放大鏡。過了很久,他才抬起頭來說道:“好一手漂亮的顏體字,他使用這種字體,就是擔心這封信會落到我們手裡,從而從對照筆跡暴露他的身份。所以,他刻意選擇了顏體字,而且寫得畢恭畢正。這個人性格沉穩,自製力很強。辦事一絲不苟,但是性格隨和。而且,他生活裡很吝嗇。”
太史巍和史曉涵聽的呆了,兩個人麵麵相覷。
太史巍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就憑借這封信,就能夠知道寫信人的全部性格?”
“當然可以。”孟紹原放下了照片,揉了揉眼睛:“筆跡能夠推斷出一個人的性格,最早提出這一理論的是亞裡士多德,並且他還進行了係統的描述,這麼多年以來,已經形成了一套比較完整的理論,隻是,研究這個的可不多。
這人雖然使用了顏體偽裝自己,但他寫字的習慣是無法被改變的。落筆時候,筆畫輕重均勻適中,說明穩重,有自製力。每個字的筆畫都比較圓潤,這說明他性格隨和的特點。至於生活裡吝嗇,就更加好理解了,他的字體小而且字跡緊湊!”
很好理解?
太史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就這麼一封信,孟紹原竟然能夠推斷出寫信人那麼多的性格特征?
“我們一共有四十二個嫌疑對象。”孟紹原的神態輕鬆了許多:“本來要在這四十二個人裡麵找出內奸可不容易,現在有了這封信就簡單多了。”
“不,不,和這封信的關係其實不大。”太史巍終於清醒過來:“即便有這封信,我們還是無法找到這個內奸。可你卻憑著這封信,太神奇了。”
孟紹原也笑了。
“我們?”
太史巍使用了“我們”這個單詞。
這說明,他現在已經和自己是一個戰壕的了。
這個人的性格特點自己也基本推斷出來了。
他從小就接受特工方麵的培訓,意誌堅定,他的夫人史曉涵也是如此。但正和他們自己說的一樣,他們這是首次單獨執行任務,經驗方麵等於零。
“我來猜測一下吧?”找到內奸在望,孟紹原心情輕鬆了不少:“你們從小就生活在一起,生活環境優越,其中有一個人是養子或者是養女,長大後便成婚了,對不對?”
太史巍和史曉涵完全被震撼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養女。”史曉涵的聲音都有一些顫抖:“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其實要猜到這些也很簡單,無非就是一些逆向推測……”
還沒有說出來,李之鋒已經急匆匆進來了。
他在孟紹原耳邊低低說了幾句,孟紹原刹那間麵如死活,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裡。
過了會,他才很艱難的問道:“情報確認?”
“確認了。”
“我知道了。”孟紹原艱難地說道:“很對不起,我那裡有急事,告辭了。”
他怎麼了?剛才還談笑風生的孟紹原,怎麼忽然之間變得如此的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