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群輕鬆地說道“這個叫顧老生的,為什麼值得你孟區長親自出馬營救?”
“我的機會好像不大?可我非跟你不可。”孟紹原遲疑了一下“這個叫顧老生的,我和你說實話吧,你知道我夫人叫蔡雪菲嗎?”
“是的,我知道。”
“顧老生,是我夫人的親戚,過去還幫過我夫人家很多忙。”
一派胡言。
吳靜怡和李士群心裡同時想到。
什麼親戚?
根本就是剛剛瞎編出來的!
李士群的樣子卻好像相信了“原來如此,怪不得孟區長能夠如此出力。好吧,孟夫人的親戚也就等於是孟區長的親戚,可是這把牌你要是輸了,又輸給我什麼呢?”
孟紹原笑了笑“八萬大洋,和六百兩的黃金!”
李士群麵色驟變。
“來不及了,李先生。”孟紹原淡淡說道“我們在這玩牌的時候,我就已經贏了。連車帶貨我都贏了。一個顧老生,籌碼是八萬大洋和六百兩的黃金!前提條件,你能贏我!”
“我接受!”
李士群幾乎是在那裡咬牙切齒,他一翻牌“full hoe,你拿什麼贏我!”
他的手裡,是兩條k,加上河床裡的一張k和兩張j,k葫蘆!
李士群冷笑著“記得嗎,我說過,k,代表著王!”
“又是三條k。”
孟紹原歎了口氣“我簡直懷疑你是不是在作弊了!”
“孟區長,人,總是要輸得起的。”李士群死死的盯著他“我的錢,在哪裡?”
“你的錢,肯定在它們該在的地方。”孟紹原微笑著“一副牌裡,有四張k,隻有一張才是真正的王,黑桃k!”
他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黑桃k、黑桃a!
河床裡除了有一張草花j,一張黑桃j,還有黑桃10、黑桃q!
同花順!
隻有一張才是真正的王!
“上海,也隻有一個真正的王。”孟紹原拿起幾個籌碼扔給了荷官,然後站起了身“那就是我,孟紹原!”
李士群麵如死灰!
他幾乎贏了一整場,可卻輸了最後一場。
就這最後一場卻讓他輸了個精光!
田七歎息一聲
“我還好,小輸一點而已。”
他,這等於又給李士群的心口狠狠插了一刀!
……
“你是怎麼做到的?”
吳靜怡有些不太明白。
孟紹原的神情有些寂寞“到了這個地步,我不得不向你坦白一件事了,其實,我是賭神!”
“滾!”
“你要提前把荷官重金收買了,一樣想要什麼牌就有什麼牌。”
孟紹原賊眉鼠眼的笑道。
任何的把戲,說穿了其實一錢不值。
“嗨。”
“嗨,總董先生。”
公共租界工部局董事會總董道格拉斯先生端著一杯酒站到了孟紹原的身邊“謝謝你,我的朋友。”
謝謝你,我的朋友。
剛才還爭執得不可開交的道格拉斯,居然在沒外人的時候是這麼稱呼孟紹原的“莫耶斯說你總會有辦法的,現在我相信了。”
“日本人不斷給董事會施加壓力,要你們協助他們對付軍統,你身為大英帝國的紳士,當然不願意屈服,可你不得不考慮上海的現狀。”
孟紹原笑了笑說道“現在好了,你和我公然翻臉,你已經儘力了。道格拉斯先生,再有一年你的任期就滿了吧?”
“是的。”
“那麼,在這一年的時間裡,你可以公然下令對我軍統進行打擊,比如下令辛克萊爾處長每天抓幾個軍統的人,你放心,我們會很配合的。”
“然後,前門抓進,後門放出。”
“不,不,那早晚會引起日本人懷疑的。”孟紹原笑的非常燦爛“我已經征調了一批青幫弟子臨時加入軍統,就是專門給你抓的。關上個三個月,也許半年?你甚至還可以命令法院開庭,公開審判他們,給他們定刑。”
“他們,願意?”
“當然願意,如果能夠用半年的時間,換取一筆豐厚的安家費,總會有人願意的。更何況,他們在監獄裡也會有人照顧,他們有吃的,有喝的,還可以和自己老婆孩子團聚,當然,不得不在監獄裡。等他們出來的時候,他們的生活已經有了保障。”
“你設想的很周到,現在我開始明白,為什麼你有那麼多的朋友了。”
“我的朋友,總是很多。”
“孟,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剛才說的關於公共租界的,是真心話嗎?”
“是的,真心話。”孟紹原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租界,是租給你們的,既然是租的,我們才是這裡的主人。比如你,總董先生,當你任期滿了,你會回到英國,租界的生活,對你而言,隻是一段美好的回憶。可是對我們而言,這裡卻是我們的家!”
吳靜怡忽然開始覺得自己有些尊敬孟紹原了。
這位少爺,隻要腦袋不時常抽風,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說到你的心坎裡。
“我喜歡你,我的朋友。”道格拉斯拍了拍孟紹原“祝你好運,也許我在上海看不到你們取得勝利的那一天了,但那一天真的到來,我會在倫敦為你慶祝的。”
舞曲傳來。
孟紹原一伸手“吳小姐,跳舞嗎?”
吳靜怡解下了小洋裝“總董先生,方便嗎?”
“我的榮幸,吳小姐。”
道格拉斯微笑著接過了洋裝。
這是吳靜怡第一次和孟紹原跳舞。
舞曲是華爾茲。
錢的魅力是無限的。
孟紹原一進舞池,就吹了一聲響亮的呼哨。
舞曲,立刻變成了快節奏的維也納華爾茲!
上海舞王,重出江湖!
維也納華爾茲典雅大方、節奏歡快、熱烈流暢,速度比華爾茲快了一倍。
這種快節奏的舞蹈,是孟紹原喜歡的。
最初,吳靜怡還有一些放不開。
可是在孟紹原的帶領下,她開始逐漸適應了這個節奏。
上海舞王!
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對男女吸引了。
他們圍在一起,有節奏的鼓掌,不時的吹起口哨。
幾個連續快速右轉之後,吳靜怡完全沉浸在了節奏中。
她已經很久沒有跳舞了。
最後一次她的舞伴,還叫安光。
……
“跳舞嗎?”
田七問道。
“我,我不會。”
林璿有些害羞。
田七冷冷地說道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