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自己問的事情,絕不開口。
島本鳴海、西村真夕和程德培已經開始配合行動了。
宮城裡深死後,和孟紹原預料的一樣,秋原喜江果然從日本重新返回南京,繼續接管潛野會社。
程德培在第一時間和他取得聯係,向他彙報了一些情報。
都是孟紹原精心準備好的情報。
國民政府要召開大會,力行社過年都沒有過安頓等等。
以及自己中隊負責的區域。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能夠得到的情報也就隻有那麼多了,再多,反而不正常了。
然後,他又向秋原喜江訴苦,自己因為貪汙了一筆經費,從中隊長被降級成了小隊長。
秋原喜江一點都沒有懷疑程德培已經暴露了。
否則,他還能當隊長?
不光沒有懷疑,相反,他還拿了一筆錢出來給程德培,讓他活動活動,看看是否能夠官複原職。
而咋島本鳴海那裡,他發了電報給廣州的大岡佐保,說自己已經在南京順利潛伏,並且結識了一個國民政府的官員,從他的嘴裡得知了一些國民政府五屆三中全會的內容。
大岡佐保深信不疑,大為讚賞,並且專門派了特務趕到南京,給他送了一大筆的經費,同時,叮囑他,一旦需要協助,可以向上海方麵求援。
畢竟,日特機關在上海的勢力很大。
一切都在孟紹原的計劃裡。
隔三差五的,島本鳴海就會提供一些情報,而且經過核對之後,這些情報完全真實。
很快,島本鳴海就會成為日特機關手裡的一張“王牌”。
可是,日本人大約做夢也都想不到,這張王牌的價值。
對於中國人的價值……
過了正月半,任務變得更加繁重起來。
有的時候,一連幾天都沒有辦法回家。
力行社也在那裡急速擴張,孟紹原負責的各個行動組,大量招募特務,同時從警察學院裡大批量的抽調學員補充進來。
幾個和特彆行動組類似的武裝小組也都紛紛成立。
當然,從武裝精良,以及人員素質上,和孟紹原直接控製的特彆行動組是無法比擬的。
過去,一個特務需要經過六個月的培訓,現在時間一律縮短了一半,三個月的培訓結束後,這些人全部編為實習特務。
在力量迅速擴大的同時,也造成了一些不好的負麵事件,畢竟,過多的人短期培訓進入,是很容易讓整體素質下降的。
而比較嚴重的一個事故,還就是出在孟紹原的老底子二中隊六小隊。
郭瑞是小隊長,像他這樣資曆很淺的特務,能夠當上小隊長,也完全可以看出孟紹原對於他的器重。
六小隊裡一下新來了十五名特務,其中男特務十二人,女特務三人。
有個叫康宇諾的特務,很有才乾,在這批新人中,也被標注了“重點培養”四個字。
在幾次測試中,康宇諾的成績全部名列前茅。
就連孟紹原也幾次向郭瑞問起這個人的情況。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過完年後出事了。
他被發現和與他一起進入六小隊的女特務馮蘭芝秘密同居。
不光如此,馮蘭芝甚至還有了身孕。
這一來,出大事了。
進入力行社之前,戴笠再三強調,男女特務之間絕對不能發生關係,否則嚴懲不貸。
之前為此掉腦袋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孟紹原記得那天是戴笠第一次對自己發貨,拍著桌子對自己破口大罵。
罵了十幾分鐘,戴笠才麵色鐵青“孟紹原,你給我滾回去,按照家法,你自己看著辦吧。”
孟紹原把郭瑞叫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臉色一樣很難看,他克製著自己想要罵人的衝動“郭瑞,你對此事件承擔主要責任,撤銷你的二中隊六小隊小隊長職務,臨時代理六小隊小隊長,戴罪立功吧。”
“謝謝孟科長。”
郭瑞也清楚,孟紹原已經儘量在那保著自己了,否則出了那麼大的事,直接讓自己滾蛋都有可能。
“郭瑞,你準備如何處置康宇諾和馮蘭芝?”
“我的想法是,康宇諾是登記在案的正式特務,將他降為實習特務,至於馮蘭芝的處理……”
“夠了。”
孟紹原打斷了他的話“降為實習特務?每次有新人進來,總是會反複和他們說戴先生的規矩,同事之間,絕對不能發生關係。可偏偏還是有人這麼做了。郭瑞,執行家法吧。”
“什麼?”郭瑞大吃一驚“孟科長,康宇諾才隻有二十二歲,再給他一點時間,一定能成為優秀特務的。”
“他成不了優秀特務。”孟紹原冷冷說道“一個連自己的下半身都無法控製的人,他沒資格當特務。將來如果執行潛伏任務,他有很大的可能被美色所誘。戴先生最忌諱的就是這類事啊。如果再三強調的事,還是有人做了,那是不把家法放在眼裡。”
戴笠和自己說“按照家法,你自己看著辦吧”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誰也保不住康宇諾了。
這是要殺一儆百,給那些新人看看,違反家法的下場!
能夠違背力行社家法還不受到懲處的人,太少了。
“我明白了。”郭瑞也知道此事已經無可挽回“馮蘭芝呢?她有了身孕了。”
孟紹原遲疑了。
本來按照戴笠的意思,康宇諾和馮蘭芝,一律執行家法。
隻是,畢竟她肚子裡有了孩子啊。
“她來的時間不長,到現在還是預備特務,也沒什麼情報可以泄露的。”孟紹原沉吟了許久才說道“讓她離開力行社吧,派人監督她回老家去,不許再踏足南京了。”
他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對,可是要讓自己對一個孕婦下手,實在是做不到啊。
“孟科長,我代表馮蘭芝謝謝你。”郭瑞太清楚了,這已經是孟科長能夠做到的極限了。也許已經非常的過分了。
甚至因為這個決定,孟科長還會受到戴處長的嚴厲訓斥。
而這個時候的孟紹原卻在那裡想,自己終究還是無法做到戴笠的那種狠心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