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典韋的話,蘇曜心中頓時提起了幾分警惕。他沒想到遼東的局勢竟然比他想象中更為複雜,一股潛藏在暗處的叛軍勢力竟然已經如此猖獗。而且,典韋口中的內應奸細也讓他很是在意。且不說那穿越州縣的洗劫馬場,這一次他自洛陽而來的那些援軍的情況,基本也隻有郡守府的相關官吏才能摸得清實情。如果這不是隨機刷新的野怪正好撞上了宋憲郭淮他們。那麼,顯然是有條大魚在給叛軍提供情報支持。膽子真是不小啊。是因為之前對那些貪官的清洗?還是說是因為擔心之前的罪行暴露被清算?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典韋暫時無法提供更多情報了。不過嘛.“不論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咱們要做的事情都不會變——蕩平這些賊寇!”“讓這些亂臣賊子付出血的代價!”說罷,蘇曜當即點將道:“呂兄和子龍,立刻點起郡中所有騎兵隨我出征。”呂布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他剛剛在一旁聽的時候就已經對這些胡騎的囂張行徑感到憤怒了,宋憲又是他的老熟人,這次能夠親自出擊,他自然是求之不得。而趙雲則多少有些緊張。原因嘛,也很簡單。他對於這些手上的郡兵到底是否勘用還有點疑慮。作為掌管郡兵的兵曹,最近他忙得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清查兵員。正所謂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兩千餘人的在冊名額,居然缺員近一半,而本來作為主力的五百騎卒更是連兩百騎都沒有。那被降職為兵曹掾屬的前任兵曹對此是東拉西扯,給不出個合理解釋,最後被蘇曜乾脆的斬首示眾以儆效尤。這一事件,也使得蘇曜對這些遼東蟲豸又多了一分了解。“典韋,你即刻去關閉城門,封鎖襄平,在我等出征時監控好這郡守府內外,務必不得讓那奸細走脫,泄露軍情!”典韋拱手應諾,隨即轉身離去,迅速去找那城門官封鎖城池。最後,蘇曜轉向劉備和牽招:“玄德和子經就留在襄平主持大局,確保郡內穩定。”“是,君侯放心,我等定當竭儘全力,確保郡內安穩。”劉備和牽招齊聲應諾,神色堅定。蘇曜點了點頭,這兩人的能力他是很信得過的。如今襄平是他的主城,既然知道有內奸存在,那麼就要預防調虎離山的可能。有他們坐鎮襄平,自己才好安心出征。“另外,子經你們一定要注意密切關注郡內動向,尤其是那些可能存在的內應奸細,若是他們露出馬腳,務必一網打儘,絕不能讓他們繼續為禍遼東。”蘇曜再次叮囑道。“君侯放心,招定當儘心竭力,追查到底。”牽招拱手保證。“見鬼,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讓那些烏桓人伏擊蘇君侯的援兵?!”就在襄平城中封鎖城門,緊急動員的時候。遼東屬國的一處宅邸中,陰影裡一位高大的男子正在低沉的咆哮:“你們就不怕後果嗎?”“兵曹的腦袋現在還掛在襄平的旗杆上呢。”“自己不想活命,不要來連累彆人!”陰影中的高大男子,赫然正是那遼東屬國都尉公孫昭。他此刻麵色鐵青,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不安的光芒。那位蘇君侯的手段與決心他怎能不知?從平剛到遼東,這位新任府君戰場上橫掃八荒,戰場下又以雷霆之勢整頓吏治,嚴懲貪腐,讓郡中上下人心惶惶。而他公孫氏作為遼東頂級的世家,最大的豪強,自然也難以置身事外。尤其是典韋展開的內務行動,除了那兵曹因失職被處斬外,大量與他們有關係的人員被牽連,或免職,或流放。然而,公孫昭並未料到,這底下的人竟敢如此大膽,給烏桓人提供信息直接伏擊朝廷援軍,這無疑是在向蘇曜宣戰,更是將他本人也推向了風口浪尖。“都尉息怒。”一名陰鷙的中年男子從暗處走出,低聲說道:“此事並非我等謀劃,想來烏桓人畏懼府君之名,為了自保,方才行此險招。”“自保?”公孫昭冷笑一聲:“他們這是自尋死路!”“難道他們不知道,府君一旦得知此事,必將全力反擊,到時候就不是一家一部的事情了。”說罷,公孫昭冷哼:“而且,你們也彆糊弄我。”“沒有人給他們送信,他們的伏擊能這麼準確?”然而,麵對公孫昭的指責,下麵的官吏們全都保持了沉默。“都尉,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中年男子搖頭道:“事已發生,眼下我們便已沒有退路。那些烏桓人既然已經動手,咱們隻能與他們同舟共濟,共謀大計。”“共謀大計?”公孫昭瞪了中年男子一眼,“你口中的大計,便是與這些胡人為伍,背叛朝廷,背叛大漢嗎?”中年男子沉默片刻,然後緩緩說道:“都尉,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朝廷**,宦官專權,民不聊生。”“我公孫家可謂是世代忠良,然而卻屢遭打壓,從來不曾走出過幽州一步。”“而朝廷現在,竟然又派了這麼一個黃口小兒來這裡搞風搞雨。”“若繼續效忠這樣的朝廷,隻怕最終也難逃覆滅的命運。”“你……”公孫昭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這個一向唯唯諾諾的心腹,竟然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大人,您也清楚,蘇曜此人手段強硬,一旦他站穩腳跟,必定會對我們世家大族進行清算。”中年男子繼續說道:“田功曹如今便被他找了個理由送去胡人領地,恐怕是凶多吉少。”“而他那鷹犬典韋,更是嗅覺靈敏,已經快摸到了咱們和烏桓人的聯係。”“倘若放任不管,來日您一個失職之罪是免不了的。”“就像您說的那樣,這兵曹血跡未乾,我等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起一搏,或許還能搏出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