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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時間不多。”
蘇雲抬頭看了一眼上方的虛無，幽幽道：“你隻有三次機會，所以你要儘可能地逃，全力以赴地逃，能逃多遠逃多遠，若是最終你逃不掉……那就很抱歉了。”
烏郢心裡猛地一沉！
因為他發現蘇雲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若說先前蘇雲數次打散他的駐世身隻是為了戲耍羞辱他，此刻蘇雲就是真真正正對他動了殺心了！
“你也看仔細了。”
蘇雲壓根不理會他如何想，又是看向顧寒，認真道：“你的修為實力已是臻至滅道境的頂點，想要再進一步，唯有邁入無涯之中……道途茫茫無儘，無涯，才是真正的起點！”
顧寒也很清楚。
他的實力雖然在滅道境中沒了對手，便是連嶽天擎這樣稱霸大混沌界十幾個紀元的霸主都能一劍斬了，可……和道無涯境終究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
旁的不提。
單看用儘全力，也隻能傷到烏郢的一片衣角就知道了，而烏郢……卻隻是蘇雲口中的嘍囉，是屬於那種最弱的道無涯！
想了想。
他認真問道：“到底什麼是無涯？”
“不能說，也說不清。”
蘇雲沒有過多解釋，反而指了指他的心口，認真道：“能說明白的，並非真正的無涯，真正的無涯，也無法說明白……需要用眼睛看，用心感受，用意體會。”
顧寒若有所思。
他聽得出來，蘇雲並非故弄玄虛，隻是因為道無涯和尋常的破道滅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無涯，便是無儘。
無儘，自然難以具體形容有多遠。
“還不跑？”
蘇雲也不多說，容他慢慢消化，目光一轉，又是看向了烏郢，笑嗬嗬道：“老子數到三。”
烏郢瞬間驚醒！
他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擺脫了蘇雲的封禁，一身的無涯之力又回到了身上。
這也讓他恢複了一些信心。
因為他之前對顧寒說的，一步天涯，一步海角，一步去往世界儘頭，並非虛言。
無涯之力漸起。
化作了一縷輕風環繞在了他周身，他最後看了一眼父子二人，認真道：“兩位，告辭了！今日之恥，今日之辱，老夫記下了，我太虛神闕也記下了！”
話音落下，輕風一動。
他已是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赫然已經離開了輪回台，離開了輪回長河，來到了那茫茫無儘的大混沌之中！
混沌氣息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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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處一片荒寂和虛無，儘顯寂寥空曠，可他卻覺得無比安心。
至少！
遠離了蘇雲這個大殺神……
“有一說一。”
“愛記仇，可不是個好習慣！”
剛鬆了半口氣，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讓他極為熟悉，也極為恐懼的聲音！
刷的一下！
身為道無涯修士的他，腦門上竟是瞬間出現了一層細汗，僵硬地回轉身體，赫然看到身後不遠處，蘇雲顧寒並肩而立，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這……”
瞳孔一縮，他頭上的汗更多了！
因為蘇雲二人依舊站在那不斷破碎的輪回台上，而也的的確確身處大混沌之中，可……偏偏，這兩種完全不同，也永遠不會接觸的東西，處在了同一片空間之內！
莫非……
蘇雲動用了無上偉力，將輪回台挪移到了大混沌中？
不！
念頭剛起，便被他掐滅了，因為縱然蘇雲能做到這種事，輪回台的氣息也絕對不會和大混沌的氣息如此圓融地結合在一起！
隻有一個可能！
蘇雲對無涯之力的掌控和領悟，已是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了！
“懂了多少？”
蘇雲看了顧寒一眼。
“……”
顧寒沒說話，眉頭緊皺，似陷入了思索之中。
蘇雲也不逼問。
再次笑著看向烏郢：“你還有兩次機會。”
烏郢一言不發！
他明白，以他和蘇雲的差距，便是他逃到大混沌任何一個角落，對方大概率也能追上來！
故而……
這次，他沒有再說毫無意義的狠話，深深吸了口氣，身形又是不見了蹤跡！
再出現時。
已是落在了一片灰蒙蒙的世界當中，天是灰蒙蒙的，地是灰蒙蒙的，天地間也始終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霧氣湧動間，一具具屍體時隱時現，有的大如山嶽，有的貌若常人，有的三目六臂，有的猙獰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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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屍體生前也不知道是什麼修為，縱然不知道身死了多久，身上依舊有一絲恐怖的力量殘留……有混沌神力，有原始魔威，有幽幽鬼氣……交織在一起，徘徊在這片天地之中，竟是隱隱生出了自我意識，化作了一尊尊未知的恐怖存在，氣勢之凶悍，便是連滅道境修士，也不願意多沾染半分！
當然。
對於烏郢這種層次的存在而言，這些縫合怪一樣的存在就算威能再強，對他也毫無半點威脅，和蘇雲比，一個在地淵之中，一個在高天之上！
四下看了看。
他沒有發現蘇雲和顧寒的身影，暗暗鬆了口氣。
“總算……”
“擺脫我們了？”
話剛出口，卻再次被蘇雲的聲音打斷，駭得他毛骨悚然，猛地抬頭，朝對麵看了過去！
灰霧流轉下。
兩道身影站在一方縱然崩碎了七八成，依舊顯得大若無邊的祭壇上，和他的距離……極近極近！
自然的。
還是蘇雲和顧寒！
“這……不可能！”
烏郢瞳孔猛地一縮，生平第一次失了方寸，咬牙道：“這裡乃是終極葬滅之地，獨立於現世，你怎麼會……”
正常而言。
這片世界極為特殊，隱隱獨立於大混沌之外，便是他的無涯之力也難以觸及。
隻不過。
他曾經來過這裡一次，在此地留下了自身的一縷氣息，故而才討了個巧，挪移到了這裡。
可蘇雲……
此時此刻，他心中已然沒了絲毫的怨念和不滿，有的隻是對蘇雲的恐懼！深深的恐懼！
猶豫了半瞬。
他並沒有選擇立即離開，反而是彎腰弓身，對蘇雲深深一禮！
“道友本事之大，老夫心服口服！”
“先前有眼不識山嶽，得罪衝撞了貴公子，還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