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崔院首的話,老夫人心神俱裂,“你胡說,我兒前幾天還好好的,他怎麼會突然不行了他一定會長命百歲的。”這會她悔的都快嘔出血來。崔院首不敢開口。“母親,這藥是從哪來的,又是誰給你出的這個主意他這是想要侯爺的命!”蘇蒹葭緩緩抬眸,她沉著臉厲聲質問老夫人。“是她,都是這個老刁奴,給我出的主意,藥也是她買來的。”老夫人目赤欲裂看著徐媽媽,這會她恨不得撕了這個老賤奴。“老夫人,老奴冤枉啊!老奴也沒想著害侯爺,老奴,老奴這也是為了老夫人著想啊!”徐媽媽嚇得直翻白眼。“蕭戰,把這個謀害侯爺的凶手給拿下。”蘇蒹葭自然知道,徐媽媽可沒這個膽量,敢去害沈鶴亭,她定是被人利用了。如今正好用她來做這個餌。把背後那條魚給釣出來。蕭戰紅著眼,一把揪住徐媽媽的衣領,嚇得她吱哇亂叫起來。蘇蒹葭淡淡抬眼,“把她的嘴堵上,記住把她看好了,可彆叫她不明不白死了。”老夫人還癱在地上哭,可這個時候哭有什麼用。“母親,你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沈鶴亭一死,侯府便後繼無人,到時候會有多少魑魅魍魎跳出來,也該讓老夫人瞧瞧,這侯府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蘇蒹葭看了一眼榻上的沈鶴亭,她聲音染上一絲沉痛,“你們都出去,我想單獨陪侯爺一會。”老夫人腿軟的站不起來,兩個婆子合力才把她架出去。崔院首長歎了一聲,也跟著離開。轉眼房中隻剩下淺月和青玉還陪著蘇蒹葭。蘇蒹葭讓她們出去守著門,不許任何人進來,兩個丫頭也難過的很,侯爺這一走,小姐年紀輕輕可就成寡婦了。待所有人都離開後。蘇蒹葭從妝奩最下層,取出一樣東西來。那是一個針灸包,等她來到沈鶴亭榻前,才緩緩打開,金光閃爍,十三根金針,安安靜靜躺在那裡。蘇蒹葭抬手落在沈鶴亭的手腕上,他的脈象淩亂的很,崔院首說的不錯,這確實是死脈之象,可他不知世間有一種早已失傳的針法。鬼醫十三針。十三針下去,便可置之死地而後生。八歲那年,阿娘帶她去積雲寺上香,她偶然得了兩本古籍,一本便是這鬼醫十三針,至於另一本……她跟著古籍上學了這套針法,卻從未用過。“沈鶴亭,生死一線間,你敢不敢一試”所以連她也沒有十足把握。“你不開口,我就當你同意了。”沈鶴亭雖然昏了過去,但意識卻是清楚的。方才崔院首與母親的對話,他都聽的一清二楚,隻是無法睜開眼,也無法回應罷了。如今他自然也能聽到蘇蒹葭的話。原本他還有些不解,他都快要死了,她準備讓他試什麼可當金針落下。他的身上傳來針紮一樣的痛,他瞬間明了,她這是在給他施針。他心頭一驚,她果然會醫術。旋即在心裡苦笑起來。可這有用嗎連崔院首都說他就快要死了。施針前,蘇蒹葭將房中所有燭火都點燃,這一刻,偌大的寢室恍若白晝。施展鬼醫十三針,必須全神貫注,不能有一點分神,一旦開始更是不能停頓,隻因這種針法太過逆天,否則就會反噬到施針者身上。隨著第一根金針落下,蘇蒹葭頭上便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她秀眉微攏,臉上寫滿專注,這雖然是她第一次施展鬼醫十三針,但她早已練了無數次,隻是一直沒有施展的機會罷了。所以,她下手不僅很穩,還快狠準!老夫人一通哀嚎,又是被人架回去的。沈鶴亭馬上就要死的消息,很快就在侯府傳開。沈追一直叫人盯著聽雨軒的消息。所以他是第一個知道的。“你說什麼,父親馬上就要不行了!”聽聞這個消息後,他驚得猛地坐起身子來,要知道他今日才從馬車上摔了下來。“怎麼會這樣”巧兒腹中的孩子還沒有生下來,這個時候他並不想讓沈鶴亭死,信上不是說,按照這個法子,隻能讓沈鶴亭斷子絕孫嗎他怎麼就要死了他若是這個時候死了,侯府可就要落到二房那些人手裡了。沈觀山與秦氏兩個人恨他入骨,到時候他焉還能有命在。不,不行,他得去看一眼。出了流雲居,他突然改變主意了,與其去聽雨軒,倒不如去老夫人那裡,隻要老夫人不點頭,二房那些人就休想得逞。當務之急是先穩住老夫人。父親死也就死了,隻要除了二房那些人,侯府依舊是他的。當第五根金針落下的時候。“我要見二哥,你們兩個賤婢給我滾開……”門外傳來沈青芷張揚跋扈的聲音。豆大的汗珠從蘇蒹葭額頭上滾落,她眼神閃爍了一下,在心裡默念,‘淺月和青玉,你們可一定要攔住沈青芷啊!否則一旦前功儘棄,沈鶴亭必死無疑。’淺月和青玉兩個人立刻上前阻攔,“不好意思,世子夫人請回吧!我家夫人想與侯爺單獨待一會,她吩咐了誰也不許打擾。”沈青芷臉色一沉,她指使著身邊兩個婆子,想要強行破門而入。“三小姐大事不好了,老夫人暈倒了。”就在那是管家急匆匆跑了過來,侯爺一倒,老夫人又昏了過去,整個侯府都亂了套,現在長房隻剩下三小姐能主事了。沈青芷一聽,也沒空理會蘇蒹葭了,她轉身就走,反正二哥就要死了,她霸占著一具屍體也沒用。她想進去,也不過想親自看一眼,二哥是怎麼死。他死的可慘自從沈鶴亭叫人把她送到刑部大牢,她就連沈鶴亭也一起恨上了。聽著外麵沒了動靜,蘇蒹葭總算鬆了一口氣,老夫人到底還有些用處,若不是她暈倒的時機恰到好處,沈青芷又豈是這麼容易打發的!無人打擾之後。她整顆心都落在手裡的金針上。隨著一根根金針落下,她的臉色越發蒼白。鬼醫十三針,既是逆天改命救人的針,也是傷人的利器,施針的時候極其耗費心神。直到最後一根金針,穩穩沒入沈鶴亭的百會穴,蘇蒹葭驀地一笑,渾身無力癱在沈鶴亭榻邊。她臉白的跟鬼一樣,一點血色都沒有,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不說,就連後背的衣裙都被汗給浸濕了。此時此刻,若有懂醫術的人在,看著沈鶴亭身上的金針,必會驚掉下巴。一十三根金針,每一根都紮在死穴之上,稍有不慎,不,差之毫厘,就會取人性命。隨便拿出一個穴位,就是宮裡的太醫,都不敢下手。這這這,哪裡是在救人分明是在害人性命……蘇蒹葭抬起軟綿無力的手,搭在沈鶴亭的手腕上,隻見他脈象已經趨於平穩,她望著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麵帶驚喜之色,虛弱一笑,“沈鶴亭,我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你說,你該怎麼報答我才好”沈鶴亭是有意識的。他能聽到蘇蒹葭的話,也能清楚的感知身體的變化,待她施針之後,他渾身逆行的血脈,一點一點歸於平靜,隻還有一處不受控製。他心念一動。救命之恩,當如何報答呢鬼醫十三針,不宜留針過久,否則也會反噬。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蘇蒹葭爬起來,將沈鶴亭身上的金針一一取下,重新放回針灸包裡。她心裡放心不下,又給沈鶴亭診了個脈。倏地,她的臉一黑,這是怎麼回事她才剛剛取下金針,他的脈象就又亂了起來。忽地,她想起什麼。糟糕,她怎麼忘了,他體內還有春風一度。就是鬼醫十三針,也解不了春風一度。她眼神順著他的胸膛,往下,隻看了一眼,就被驚著了。啊這,也過於雄偉了吧!她嘴角猛地一抽,老天誰來救救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