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鄭吒被突然出現的莊博士嚇了一跳。
“你怎麼沒聲沒影的！”
他旋即看到了莊博世那張十分難看的臉龐。
鄭吒連忙問道：“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鄭吒難得休息，自從厲鬼複蘇之後，他東奔西跑幾乎沒有停下來的時候，現在七老下山，蕩平了大部分厲鬼，也給中州隊緩了一口氣。
“沒時間了。”莊博世揉了揉臉道。
“我們要儘快啟動決戰。”
“什麼？！”鄭吒一臉不可置信：“現在形勢不是一片大好嗎，怎麼就不行了！”
明明國內的厲鬼災難基本上已經被七老平了，死亡人數已經被控製，再堅持兩天，全員b的支線劇情就完成了。
怎麼突然就不行了。
“我找到楊戩了。”莊博世將剛才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鄭吒目瞪口呆：“七次輪回，這已經是第七次了。”
“太誇張了，我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們沒有進入臨聖，當然對於時間線重置無感。”莊博世口吻委婉。
“我們之中，恐怕隻有心靈之光涉及因果律的楚軒，才可能感知到一切的變化。”
“當然，是在他完好的狀態。”
“可是，我們要怎麼才能回到過去？”鄭吒皺眉道。
莊博世看向了正在研讀漫畫書的楚軒。
他抄起衛星電話，給王小明打去了一個電話。
“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冷靜的聲音十分像楚軒。
莊博世聲音冷冽：“王小明你告訴我。”
“我們還有幾天？”
“我說的是，世界毀滅。”
“樂觀預計，28天後，世界毀於厲鬼。”王小明直接道。
“不樂觀預計，20天。”
“這麼短？！”莊博世不禁捏緊了拳頭。
王小明冷淡地道：“短？”
“這在我看來，已經是上天垂憐人類。”
“畢竟——”
“那尊維係了人類存續的神明失敗了。”
“你怎麼知道？”莊博世眉峰高高聳起。
這家夥，怎麼變得跟楚軒一樣，沒有推理過程直接得到答案啊。
“嗬嗬，這有什麼難猜。”王小明冷笑一聲。
“現在世界各地，厲鬼大幅複蘇，哪怕七老存在，但大勢的崩塌不可避免。”
“這就說明，那個神明，你曾向秦老詢問的楊戩，已經無法保護這個世界，他快死了。”
“他越是虛弱。”
“末日就是越近。”
“根據衛星圖像顯示，整個日本、俄羅斯、歐洲、中東、非洲、美洲已成人間煉獄。”
“活人百不存一，數量在不停地下降中。”
“全世界殘存人口已經不足十億人，大部分集中在東亞。”
“按照目前的進度估算，七天之後，除了東亞外的區域都將淪為厲鬼國度！”
“而那些複蘇的厲鬼，都已經在往我們這裡行進。”
王小明道：“麵對日本四島的渤海、黃海方向，應該有十餘隻s級厲鬼、三百餘隻a級厲鬼、一萬多隻b級厲鬼，正在跨越大海，向北方逼近。”
“日本有那麼多厲鬼？”鄭吒也震驚了。
“不，有一部分是從美洲大陸橫渡大海過來的先鋒，現在北美幾乎全境淪陷，隻有東海岸幾座城市還在支撐。”
“若不是大部分厲鬼都朝著西海岸橫跨太平洋，美洲幾乎無人生還。”
“除此之外，蒙古草原，羅刹也有超過八千隻厲鬼南下。”
“部分總部馭鬼者們已經前往阻擊，但情況並不樂觀。”
鄭吒捏緊了拳頭。
王小明平靜道：“南方情況也很不妙，天南廣南已經徹底淪陷，泰國、緬甸、印度全部淪陷成為地上鬼國，厲鬼正在不斷北上。”
“中東同樣如此。”
“根據目前估算，總計有超過三萬多隻各級厲鬼從四個方向，向國境挺進。”
“這隻是第一批。”
“很顯然，我們已經陷入了四麵包圍的絕境。”
王小明語氣平淡地說出了絕望的事實。
“我們有七老！”
莊博世有些凝重地道：“隻要七老發起反攻，一切就會好起來的。”
王小明輕笑一聲：“可能吧，但他們隻能解決燃眉之急，幫我們維持防線。”
“七老是人，會累，也會死。”
“麵對越來越多的厲鬼，他們終會疲於奔命。”
“他們本就是強行續命，這樣高強度的鎮壓厲鬼，你覺得他們能夠支撐多久。”
“半個月，還是一周。”
“你確定要把他們的生命浪費在毫無意義的消耗戰上麵？”
“再加上黃金失效，已經被關押的厲鬼將在三天內全部脫困。”
王小明繼續道：“我已經敦促馭鬼者利用幾個靈異之地，包括無儘墳場、古宅森林、死亡公寓、鬼湖等等代替黃金關押厲鬼，儘可能把黃金封押的厲鬼送入上述的靈異之地。”
“目前已經轉移了48。”
“來不及轉移的，全部用火箭運送到宇宙中。”
“多謝了。”莊博世終於鬆了一口氣。
還好有王小明這個看一步、謀三步的全局指揮者。
如果沒有人提前布局，現今的局麵可能更加慘烈。
特彆是他逐級建立靈異防線，儘可能地保存下人口。
防線有條不紊地逐級後退，馭鬼者們被他調動堵住了各個窟窿。
不得不說，王小明運籌帷幄的本事很不錯，放在主神空間，都可以列入凡人的極限討論之中。
而且，得虧七老下山，才能將指數級增長的厲鬼儘量壓製。
“無需謝我，這隻是我職責範圍之內的工作。”王小明語氣平淡。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許多馭鬼者反應，靈異的不穩定現象越來越頻繁。”
“靈異道具開始複蘇，靈異之地也不可能一直穩定。”
“七老，解決不了所有事，他們也會累，也會死。”
莊博世深吸一口氣：“你有什麼辦法，能夠回到過去？”
上一次輪回，也是王小明發現了如何回到過去的辦法。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王小明好似全能一般，但現在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王小明好似根本不意外莊博世的問題：“據我所知，還真有一件穿梭在時間上的靈異。”
“那就是幽靈列車。”
“如果說公交車和幽靈船是穿梭在空間上的靈異載體。”
“那麼幽靈列車就是穿梭在時間上的靈異載體。”
“相比於鬼公交是處於空間上的三維個體，可以在任意空間上移動，那麼幽靈列車就是處於時間上的個體，隻能在每年的固定時間出現。”
“每年的七月十七日，十七點十七分。”
“這是秦老與我說的一樁隱秘，他年輕時曾陰差陽錯登上過這輛幽靈列車。”
“那也是一輛載滿厲鬼的火車，上去後，乘務員會問你是否要買車票。”
“你如果給民國時期的鬼錢幣，他就會帶你前往民國。”
“如果你給更早時期的鬼錢幣，也會帶你去相應的時代。”
“那麼說，如果我有未來的錢幣，也能前往未來？”莊博世反問道。
“沒錯。”王小明道。
“但沒有人會擁有未來的鬼錢幣。”
莊博世想到了楊戩給自己的那隻枯眼，原來用在這嗎。
王小明道：“很巧，今天那幽靈列車就會出現。”
“如果今天錯過了那輛幽靈列車，那麼下一次，需要一年之後。”
“我想，我們並沒有那個時間了不是嗎？”
七月十七日，十七點十七分。
真的太巧了。
莊博世瞥了楚軒一眼。
巧到，感覺自己好像被楚軒安排了一樣。
“明白了。”莊博世掛了電話，一臉肅然看著鄭吒道。
鄭吒察覺到對方神色極為鄭重，不禁一愣。
這種嚴肅的模樣，他上一次見到，還是在生化危機團戰之前。
整支隊伍即將麵臨團滅的危險。
“怎麼了？”鄭吒問道：“我們一起回到過去——”
“不！”莊博世打斷道。
“鄭吒，這次回到過去隻能我去。”
“你留在現在。”
莊博士神色凝重，緩緩開口：“我此去生死難料，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鄭吒，所謂未謀勝，先謀敗，如果我遭遇無法解決的困境，或是陷入死局，我會使用權限回到主神空間。”
“這並非是我貪生怕死，而是必須要為隊伍留下火種。”
說完，他認真地看著鄭吒的眼神。
鄭吒先是一僵，但隨即臉色認真點頭：“明白了，博士，不——”
“隊長！”
這是鄭吒第一次叫莊博世隊長，他向來隻叫博士，或許他內心一直有強烈的願望，想成為中州隊的隊長。
如果一開始進入主神空間的時候，鄭吒很難接受在決戰前，隊長說出拋棄隊友逃走的辦法。
但此刻，他已經能站在了一個隊長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有些時候，這是正確的。
莊博士微微一笑：“謝謝你的理解，這是必要的保險，總好過全軍覆沒在這個世界。”
“你、楚軒、趙櫻空和朱雯都未曾被複活過，如果我利用權限回到主神空間，便能複活你們四人。”
“如此一來，我們隊伍的核心戰力就能得以保留。”
“隻是那些已經複活過的隊員，恐怕得在主神空間中尋找第二種複活之法。”
“真的還有第二個複活辦法嗎？”鄭吒雖心存疑惑。
“當然，我的好兄弟尼奧斯在告訴我，納尼亞傳奇還有第二種複活方式。”
“隻要輪到納尼亞世界！”
鄭吒聞言一鬆。
“不管怎樣，起碼我們不會一敗塗地。”莊博世平靜道。
哪怕這個世界慘敗，中州隊依舊能保存元氣。
“說完最差的情況。”
莊博世繼續說道：“那麼就要全力爭勝了。”
“在我回到過去之後，你們聯合七老一同闖入陰陽路，打進陰間。”
“這”鄭吒瞪大了眼睛。
“不用管現實世界嗎！”
七老一旦離開，現實世界的局麵會立刻崩潰。
剩下的馭鬼者，能否堅持一周都值得懷疑。
而且失去了七老鎮壓，那些馭鬼者還會服從中州隊的指揮嗎。
莊博世搖了搖頭：“攻敵必救，化被動為主動，王小明剛才說的沒錯，我們不能一直這麼消極防禦下去。”
“七老最後殘存的力量，不能浪費在這裡。”
“隻有我們勝利了，這個世界才有希望。”
“不用等我，或許你們也等不到我，說不定我們會在十八層地獄會麵。”
“我並不清楚守衛十八層地獄的三尊神明是何模樣，也不知曉他們擁有何種能力。”
“但我會在過去設法束縛他們，一旦束縛成功，由於時間的慣性，當你們闖入十七層地獄時，當前時間線裡那三尊守門神必然已被關押，前往十八層地獄的道路也將暢通無阻。”
“可若是你抵達十七層後，守門神還在，那就意味著我失敗了……”
鄭吒明白，如果他進入十八層之後還能看到那三尊所謂的神明，那麼說明莊博世要麼死了，要麼已經回歸主神。
“這次，你帶上趙櫻空，其他隊員不適合進入陰間。”
鄭吒像隻鬥誌昂揚的獅子般大笑起來：“放心吧隊長！”
“你難道忘了我的洪荒有多強了？”
“不管是什麼厲鬼，有我在，再加上那七位老人，就算是聖人，我也有信心與之一鬥！”
“很有氣勢！”莊博士滿意地拍了拍鄭吒的肩膀。
“多多保重。”
“明白了，隊長！你一個人也要多加小心！”
莊博士笑著擺擺手，說了句“未來再見”，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
隻留下鄭吒站在原地，目光複雜，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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