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災厄。”
“你是災厄。”
“……”
隨著摩柯族族長聲音落罷，許易和墨均兒也是憑借著月光的照射，看清楚來人的相貌。
——是那個在亂流區域的洞穴中的小女孩。
許易問過她的名字。
災厄。
此時的小女孩看起來和在洞穴時截然不同，她的雙眸圓睜，瞳仁沒有任何焦距。
一股莫名的煌煌之威在小女孩四周散溢，這股威壓遠遠超過眼前的摩柯族族長……
“……”
許易和墨均兒對視一眼，他們早就料到，那洞穴中的小女孩不是一般人，隻是沒有想過，她會這樣強。
那一手閃現的手段，就遠非武皇境武者能擁有的，武皇境武者的空間挪移須得周圍元力穩定。
而剛剛這裡都打成熱窯了，空間挪移隻有死路一條。
至於周圍突然出現的空間亂流就更神秘了……
許易和墨均兒確定，自己二人在亂流區域外，可偏偏大量空間亂流和小女孩一同出現。
覆蓋在這片區域。
神秘。
“你是否記得在母神膝下發過的誓言，若非迫不得已，不進行絕種之戰；就算不得不賭上血脈傳承拚命廝殺，五次新生的武者，也不得對四次新生以下的人動手。”
小女孩開口，聲音沒有靈氣，充斥著空洞。
這是一條規則。
許易和墨均兒在宣誓時也說過類似的話，為防止頂尖高手肆意廝殺，導致詛咒之地的血脈凋零過快，故而對頂尖高手的行動有所限製，五次新生的高手隻能對四次、五次甚至更高次新生的人出手。
這也是為何在摩柯族族地的絕種之戰時，摩柯族族長僅擊殺四次新生武者的緣故——他在下意識的遵循誓言。
若是沒有這條誓言存在，許多小部落早就在死在大部族的傾軋之下。
“……”
摩柯族族長嘴唇動了動，他當然記得所謂的‘誓言’，但沒有想過違背誓言會有怎樣的代價。
他隻是認為‘許易和墨均兒必須死’，然後自然而然的出手，沒想到竟然會引得‘災厄’現身……
要知道，在詛咒之地的人眼中，‘災厄’可不是可愛的小女孩，她是一個傳奇，隻不過並非正麵。
“但他們兩個人是外來者吧？擊斃兩名外來者，應該無需顧及誓言。”
摩柯族族長開口道。
“他們身上有圖騰紋樣，已經屬於詛咒之地的一份子，並不是什麼外來者。”
小女孩開口道。
“……”
摩柯族族長看向許易和墨均兒手臂上，果然，在二人的手臂上有兩道繁複的紋路。
那紋路並非隨意勾畫，而是和詛咒之地的各大紋樣有著許多共通之處。
——水滴代表生命、岩石代表死亡、樹木代表新生，各種元素一應俱全的圖騰紋樣。
“可這兩個人算計我摩柯族和騰蛇族，兩族接近百人均因二人而死，這小子還暗算重傷於我，難道我還不能對其出手？”
摩柯族族長瞪大眼睛，胸口的大洞往出流淌著汩汩鮮血，情緒突然變得急躁起來。
“老狗，你還好意思說？”
“難道不是你背信棄義在先？算計我等去騰蛇族偷盜祭物，讓我等險些死在騰蛇族高手手中。”
“祭物拿回來後，又食言而肥，用陣法算計我等，想要擊殺我二人從而霸占騰草。”
“你摩柯族被滅滿門，皆是你咎由自取！”
“……”
許易在丹藥的幫助下已經恢複許多，從墨均兒的懷裡站起身，對著摩柯族族長一頓炮火輸出。
“……”
摩柯族族長急促的喘息，可偏偏又無法反駁，因為許易所言皆是真實，沒有任何虛假之言。
“到此為止吧。”
“詛咒之地的任何一條生命都彌足珍貴，我不允許你違反誓言擊殺任何一名詛咒之地武者，若你有動手之心，我不介意送你一程，你的性命已經到極限，並不擁有價值。”
小女孩無悲無喜的開口。
是啊。
從純粹的價值判斷，摩柯族族長的生命最沒有價值，他沒有六次新生的天賦。
如今又身體衰潰，儼然已經命不久矣。
在詛咒之地中。
這樣的生命沒有存在的意義。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了，聽聞災厄是詛咒之地死亡、衰敗的象征，我倒要看看，你這個災厄有幾分本領，能讓人聞風喪膽！！”
摩柯族族長雙眸閃爍起一陣厲色，腳掌猛踩地麵，竟然對著小女孩撲殺而去！！
“小心。”
許易提醒道，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的提醒完全是多餘的。
還不等摩柯族族長貼近。
下一刻。
一道漆黑、深邃的空間亂流便是橫亙在摩柯族族長和‘災厄’之間，看起來就像是摩柯族族長主動往空間亂流上撞一樣，整個臂膀碰觸到黑色的空間亂流。
人體是存在於空間上的。
摩柯族族長手臂處的空間直接被切碎，連帶著整個臂膀都隨著空間一同坍塌。
臂膀不存在了。
“啊——”
一聲痛苦的嘶吼聲，摩柯族族長停住腳步，眼看著自己的手臂掉落在地，汩汩鮮血順著臂膀流淌。
原本就已經十分衰老的身體，此時間更是遲暮，眼皮已經耷拉到近乎無法睜開。
身形也開始佝僂。
其衰老程度和許易第一次見到時相比也不遑多讓了。
“這隻是警告。”
小女孩的聲音響起。
“……”
許易瞪大眼睛。
這小女孩竟然有操縱空間亂流的本領！？這是不是意味著，借助著小女孩的力量。
就可以離開混亂地帶！？
許易將心中的想法暫時藏納住，現在還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危險還沒有完全結束。
那摩柯族族長還沒有死亡……
“……”
蒼老到極致的摩柯族族長死死的盯著‘災厄’，他不甘心，明明即將複仇成功。
卻在最後一步被人阻止！！！
可就算他想要用生命最後一搏，也根本不是名為‘災厄’的小女孩的對手。
於是乎……
摩柯族族長將注意力放在一旁的騰曦身上，騰曦已經完成四次新生，對騰曦動手，並不違反對母神的誓言。
而騰曦又是必須除掉的人。
若是讓騰曦知道騰蛇族已經被摩柯族滅族，整個部族沒有任何一個活口，這騰曦必定會為部族報仇……
“……”
騰曦在和摩柯族族長對視時，也是瞬間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殺意，身影一閃，向著後方暴退幾十米。
和摩柯族族長拉開距離。
“太難看了。”
就在此時，一道陌生的聲音陡然響起，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隻見一道身影悄然站立在不遠處。
不知是何時來的。
在看清身影的麵孔時，摩柯族族長突然眼眸微眯。
“少，少司命。”
就連騰曦見到少年後，也忘記繼續逃跑，而是對著少年深鞠一躬，聲音中充斥著尊敬。
“見過大葉部，少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