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法稍微靠譜之外,其他的完全是胡編亂造。
之所以陳慶之拒絕掛帥,首先是因為針頭鞅羯雖然麻煩但鞅羯終究是邊陲小國,實力弱小,這種沒有太大難度的,陳慶之自然不懈為之。
第二個目的也確實是為了培養新人,無論薛仁貴亦或席君買,他們都是大唐曆史上的赫赫名將,雖然他們在皇家軍事學院訓練的時間並不是特彆的長,但一代名將終究需要名將來磨礪出他們的鋒铓。
最後一個原因吧,陳慶之已經在大炎上明說了。
征討極北之地,確實是一件非常耗費糧草的事情,但大炎想要開疆拓土,以後類似的戰役恐怕是許多不少。
所以陳慶之,也必須得好好想出一個辦法,來解決糧草的消耗問題。
雖然薛仁貴席軍買的能力毋庸置疑,但這畢竟是他們第一次親臨戰場,所以陳慶之在經過短暫的思考後,還是決定親自前去叮囑他們幾句。
…………
與此同時。
李寬走到皇家軍事學院門口的那一刻,也禁不住一陣感慨。
由於招生人數的增加,原本占地麵積就非比尋常的皇家軍事學院,又擴充了一次。無論門口的石獅子,或者是郭守敬親手揭彩的牌匾,都無不彰顯著這座學院大氣與威武。
而軍事學院門口,前來求教的學子,與一些負責教學指導的官員,更是絡繹不絕。
李寬邁步走進大門,諸多學子看到他,雖然依然是尊敬有加,但大多數都藏不住自己臉上複雜的神情。
畢竟征討韃弱,李寬一下子就推薦了學院學院裡,兩個成績優異的佼佼者,這與皇家軍事學院來說自然是一種榮耀,他們作為學院的學生,自然也能跟著沾光。
遺憾的是,同為學院的學生。
薛仁貴與席君買能夠上陣殺敵,他們卻隻能,繼續在學院中學習各種軍事理論和技能,身為大炎男兒,心中無論如何都是有一些憤憤不平的。
李寬看著這些學生們豐富的表情,心裡麵禁不住大笑了起來:果然武功和兵法可以在學院學,心性確是需要時間與現實好好磨礪的。
找到薛仁貴時,他正在收拾一本又一本的兵書,以及一些必要的衣物。
看到李寬出現,他連忙行禮,李寬笑著擺了擺手:
“我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就在朝堂之上把你給舉薦了上去,大軍三日後便要出發,你心裡不會有什麼怨言吧?”
“陛下說的哪裡話,”薛仁貴笑著說道,“我薛仁貴一直以來的心願就是要報效沙場,好在回鄉之時能夠光宗耀祖,陛下給我這個建功立業的機會,仁貴感激,都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有所抱怨呢?”
李寬點了點頭:“你的誌向和抱負,我一直都看著眼裡。不知道到了韓羈那邊,你會怎麼打這場遠道而行的仗?”
“仁貴此次出征,必定是從低級將官做起,而行軍布陣,統領大局是李靖元帥需要做的事情,”薛仁貴拱手說道,
“而仁貴需要做的,就是遵守上級的安排,完成好自己必須完成的任務。”
“軍隊是講究軍功,而非人情的地方,我雖然是李寬元帥,推薦上去的,但我畢竟沒有什麼資曆,學院雖然交給了我兵法,但戰場最忌諱的就是紙上談兵。”
“等立了功,積累了實戰經驗,能夠參與決策之後,仁貴才會去考慮行軍布陣的事情!”
“好,”李寬點了點頭,“看來你在學院確實受益匪淺,相信你歸來雁雲城之時,我就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陛下,過獎了,”薛仁貴笑著說道,“仁貴必當儘力。”
“對於你的能力,我自然是深信不疑,不過我要叮囑你一句,”李寬說道。
“縱然你箭法無雙,臂力驚人,但戰場畢是講究團隊合作的地方。希望你上了戰場,能夠多利用團隊的力量,而不是太講求個人之勇。”
薛仁貴點了點頭:“仁貴記住了。”
“陛下,“席君買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學生拜見陛下。”
李寬連忙將席君買扶了起來,看他的樣子,已經是做好出征的準備了。
李寬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做事一向讓我放心,我知道你最崇拜哪些以少勝多的名將。但我要告訴你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打法,戰場瞬息萬變,最重要的是學會怎麼因時製宜。”
席君買虛心受教:“學生知道了。”
李寬爽朗地笑了笑:“你們二人此次出征,代表著我皇家軍事學院的顏麵。大勝歸來之時,我李寬。必定親自為你們擺下慶功宴。”
席君買,薛仁貴二人感動不已,三人又暢聊了片刻之後,這才離去。
李寬走出軍事學院的大門,正想著應該怎麼變換成菜的花樣,以應付家裡麵的那個小祖宗時,一個人卻在必經之路上攔住了他。
在李寬印象中,此人永遠都是一副沉穩,遇事不驚的模樣。但在此時,他眼中卻有隱藏不住的焦急與迫切。
李寬知道他的心思,於是笑著問道
“劉仁軌,你攔住我的去路,意欲何為啊?”
“陛下誤會了,學生絕對沒有冒犯的意思,“劉仁軌將頭低下,“隻是學生有些不清楚,陛下,平日你說過我有大才,假以時日必定能建立一番功業。”
“如今爭討韓羈,正是為大炎建功立業的時候,為何陛下,隻推薦薛仁貴與席君買,不給學生建功立業的機會呢?學生即使不才,隻要陛下同意我出征,我願從百夫長做起。”
劉仁軌的能力,李寬自然是很清楚的。他不僅在統兵作戰上,不輸薛仁貴與席君買,甚至在綜合素質上,他某些地方還要勝過其餘二人。
隻不過眼下這個情況,還並不到劉仁軌徹底綻放鋒芒的時候。
李寬擺了擺手:“我何時說過戲言?雖然朝堂之上,我確實隻是推薦了薛仁貴與席君買,但早在建言之前,我便為你謀劃了一個重要職務。本來任命明天就該到的,結果我沒想到仁軌這次也會如此心急。”
“原來如此,多謝陛下,”劉仁軌喜出望外,“敢問陛下,學生的任命是什麼?”
“在雖然在出征的一萬大軍裡,我們學院確實隻有薛仁貴與席君買二人,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大軍背後必須還要有所接應,”李寬笑著說道,
“而我這次,也那裡給你安排了一個重要任務。”
……
三日之後,一萬精銳整裝待發,直指北方。
此次出征以陳慶之為統帥,程咬金為副統帥,總領一萬精兵劍指鞣羯,秦瓊作為先鋒,率軍三千先行出發,為大軍打探情況,並且挫敵銳氣。
由於深冬已至,所以天空飄起了小雪,可想而知長安尚且寒氣逼人,真的到了鞣羯作戰,那又是一番怎樣艱苦的環境。
但將士們各個士氣高漲,臉上透露著讓人不敢輕易接近的堅毅。
畢竟大炎,現在國內強盛,他們手中有著一係列的強弓硬弩,此次出征,必定是旗開得勝。
更何況他們這次是為了保衛疆土,驅逐強盜而戰,所以將士們也早就磨好手中的刀槍,隨時準備著將武器刺進那群強盜們的胸膛。
“朕隻能送你們到這兒了,“李寬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將手中的酒遞給了陳慶之,“等你們得勝歸來,雁雲城必定又是一片春暖花開。”
“多謝陛下遠送,”陳慶之將酒一飲而儘,
“想我上一次掛帥出征,應該是很多年前照了。沒想到我這把年紀了,還能做為統帥,為大炎遠征異敵,心裡麵也是激動不已啊。”
“是朕,應該感謝你不畏艱險,能為大唐以及百姓遠赴國難,”李寬將酒杯舉起
“這第一杯酒是慰問三軍統帥,第二杯是表示朕對將軍的感謝,還請滿飲。”
“陛下,夠了夠了,”程咬金突然跑了過來,“這酒喝多了容易誤事,這一杯呀,就讓老程代飲吧!”
“哦,”李寬笑了笑,想嘗朕這杯中的美酒啊?”
“你到底是怕誤事,還是忍不住?”
“陛下的美酒自然是天下第一,天底下誰人不想嘗一口啊,”程咬金厚著臉皮說道。
“再說了,我本來也是大軍的統帥之一,這杯酒敬我也不過分吧。”
陳慶之與李寬,哈哈大笑,但笑過之後,李寬還是把酒,遞給了程咬金。
“我知道,在深冬行軍,確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此次戰役若能得勝,北方蠻夷必不再敢存僥幸之心,以犯我大炎江山,”
李寬這次,雖然不親自上戰場作戰,但是也來到了城門為大軍送行,“這次便有勞元帥與各位將士了。
“陛下,您的良苦用心我自然明白,若不是你在朝堂上將我說服,我也不會同意做這個主帥,”陳慶之笑了笑,
“席君買,薛仁貴那兩個小子資質確實不錯,需要我特彆照顧嗎?”
“他們自有他們的機遇,同時我也相信元帥的涼人之才。”
李寬也將酒遞了過去,
“這酒,是我從家裡麵自己帶過來的,朕,個人敬元帥一杯。”
“好!”陳慶之甩了甩戰袍,將酒一飲而儘。在向李寬拜彆之後,他便站在高處對著底下的士兵大喊道:
“將士們,你們的棉衣新不新?”
“新!”士兵們齊聲呐喊道。
“你們手中的刀劍利不利?”
“利!”又是一陣鏗鏘之聲。
“好,那鞅羈心存僥幸來放我大炎,我們這次就讓他知道,犯我大炎者,雖遠必誅,”李靖呐喊一聲,“
全軍出征!
戰鼓響起,令人熱血沸騰。
百姓們站在道路兩側,爭先恐後的給將士們送上衣服比實物。
士兵們謝絕了百姓的大部分好意,馬蹄在覆蓋了薄雪的路上,踩出了一個又一個久久不散的痕跡。
它仿佛在告訴人們,勝利不屬於這樣的隊伍,又會屬於誰呢?
……
大炎北方邊界,深山老林處。
由於鞣羯的侵擾,許多原本一片熱鬨,貿易發達的集市和商路都變得一片冷清,甚至是死寂。
大多數人為了安全起見,紛紛南下撤到安全區域,但仍有少部分靠貿易為生的商人,冒險尋找著原來廢棄的商道,甚至是崎嶇難走的小路進出以買賣自己的物品。
縱然機敏的商人們選擇的道路一般都人跡罕至,鮮有人群甚至是野獸經過,但一趟貿易走下來,仍然是叫人膽顫心驚。
原本紛飛的大雪忽然停了,太陽慢慢升了起來,但是還沒來得及融化的冰讓道路變得異常難走。一個衣著破爛的小夥,就因為沒有牽好韁繩,差點讓一條背滿貨物的馬翻了過去。
“小心點,”旁邊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憤怒道,“裡麵的東西有多貴你知道嗎?要是被砸壞了,把你賣了你都賠不起!”
“掌櫃的,這也不能怪我呀,“夥計抱怨道,
“你說我們乾嘛好好的大不走,非要走這鳥都看不到的小路?馬背上的東西又這麼重,我實在是掌控不了啊!”
“你個笨蛋,“掌櫃的罵道,“你不知道現在鞣羯軍到處搶劫嗎?要是走大路,彆說這些貨物,就連你的腦袋恐怕都保不住!動作利索點聽到沒有,要是被那些貪婪的韃羯軍發現,我們這一趟又要白來了!”
“這鞣羯這麼可怕嗎?”夥計明顯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我大炎的官兵,不都是在這兒附近駐紮的嗎,我不信他們敢這麼猖狂!”
“唉,你還是太年輕了,我大炎的官兵雖然厲害,但是這群鞣羯軍就像強盜一樣,搶了就跑,搶了就跑,官府拿他們是沒有辦法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這群鞅羯軍人數,非常多,想要徹底剿滅他們,就隻有派出大軍攻占了他們的老巢。”
“那就派兵滅了他們唄,反正這韃羈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夥計說道,“隻要我們李大將軍一來,那絕對是戰無不勝的。”
“可是我經商這麼久,從幾乎沒見過軍隊會在寒冬出發的。”
肥胖的掌櫃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想要徹底擺脫麻煩恐怕要等到明年夏天了。不過還好,不過還好是要賣完這一批東西,我就不來了,你們動作都給我搞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