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方和楚雲飛正關於沁水鈾礦進行激烈磋商的時候,鬼子的談判隊伍剛剛回到了北平,多田駿從來沒有感覺跟華國人打交道會這麼累。
“將軍,我回來了。”
多田駿跟前來接機的西壽尾造躬身說道,抬起頭來發現他的麵色非常蒼白,臉上的笑容也很勉強。
“多田君,你辛苦了。”西壽尾造努力擠出來一個笑容,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將軍,我在八路軍那邊聽說,咱們占領的石家莊失守了?”
多田駿嘴唇翕動了半天,最終還是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那倒是沒有,我們派去重新占據石家莊的110師團在進入石家莊以後,麵對八路軍獨立團部異常猛烈的攻擊,短短一個多小時內我們整個石家莊城近乎失守。
後來第8獨立混成旅團加入戰鬥,成功地把獨立團趕走了,我們又重新占領了石家莊。”
西壽尾造用儘可能平和的語氣跟多田駿解釋道。
但是多田駿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從西壽尾造的話裡如何聽不出來蝗軍的慘敗呢?一個師團都沒抗住八路軍的攻勢,你一個旅團就把獨立團給趕走了?大概率是獨立團自行撤走的吧。
“將軍,咱們蝗軍損失不小吧?”
聽到多田駿的這個問題,西壽尾造沉默了很長時間,隻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兩頭鬼子將軍互相沉默了很長時間,幾乎是同一時間它們兩個同時出口道:“你去談判,他們是不是”
兩頭鬼子的話都隻說了半截,但是多田駿臉上的痕跡還有西壽尾造眼底那抹膽怯都出賣了他們兩個最真實的情緒。
既然都是挨過嘴巴子的鬼子,何苦再提這一茬。
兩頭鬼子非常有默契地不再提這件事情,西壽尾造問道:“這次去,談判的成果怎麼樣?”
多田駿倒也乾脆,直接掏出來那份設備清單遞給了西壽尾造。
西壽尾造懷著沉重的心情接了過來,仔細看著這些設備的名稱,雖然他對軍工的具體細節和設備並不清楚,但是他也能大致明白這是非常重要的設備,這數量好像是經過精確計量過的,剛好是蝗軍咬咬牙能給的起來但是又會傷筋動骨的設備。
“將軍,在回來的路上我都仔細研究過了,大部分都是我們從太原兵工廠帶回我們本土的設備,還有少量的設備應該是奉天兵工廠的設備。
八路軍那邊應該是經過仔細核算過的,這份報價極為精準。”
多田駿看著皺著眉頭的西壽尾造耐心解釋道。
“多田君,如果蝗軍把這些設備給他們送過去,他們就會把我們所有的高級軍官全部還回來?”
“當然不止,再加二十萬根小黃魚和一千萬大洋,他們願意釋放除了親王以外所有被抓的蝗軍。”
西壽尾造:“”
西壽尾造全身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八路軍算計到如此精準的地步,這個價碼剛好是自己華北蝗軍可以承受的極限,但是一旦把這些設備和金銀給八路軍了,那整個華北蝗軍的戰爭潛力將會被抽空。
多田駿欲言又止,西壽尾造看到了它的表情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八路軍那邊的旅長說了,如果我們要把親王給迎接回來也不是不行,需要我們帶著鬆井石根和興亞觀音像去換。
如果不換的話,他們將會在未來一段時間內不定時間把親王拉出來公審,如果想要親王在未來一年內不被公審的話,可以再加5萬根小黃魚,就當是買命錢。”
“5萬根小黃魚,這不就是我們在金陵帶走的黃金數量嗎?他們還真是記性好,是睚眥必報的主兒啊。”西壽尾造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這些家夥玩起心計來也是非常歹毒啊,鬆井石根為帝國立下汗馬功勞,興亞觀音是用金陵血土燒製而成是用來壓勝華國國運的風水物件,這對我蝗國國民的自信心有極大的支持作用,如何能夠拿來交換?
一方麵是親王的性命和帝國的臉麵,另外一方麵是立下巨大功勞的帝國將軍,這如何能夠抉擇?
再者說,就算我們不執行交換的這個方案,隻要這個消息傳回國內,必然引起軍部和蝗族之間的紛爭,那個時候雙方的撕裂會更加嚴重。
提出這個方案的人,簡直就是用心歹毒啊!”
西壽尾造手裡捏著這張紙,出奇地說了好多話,看來也是被這個方案給刺激得不輕。
畢竟,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無論它怎麼選都會得罪另外一方勢力,這讓它非常頭疼。
歎了一口氣,西壽尾造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也就不做決斷了,加急把這封清單和對方給的條款給軍部和天蝗呈報上去,至於這個決斷,就讓它們去做。
對了,多田君,這次八路軍提出的這些要求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多田駿搖搖頭:“八路軍的旅長給了非常嚴肅的回答,說是這個價格已經到達他們所能接受的極限,如果我方還要討價還價的話,他們將不予理會。
如果在明天晚上之前沒有給他們答複的話,他們後天早上將會召開公審大會,將其中一批他們認為有罪的蝗軍給當場槍斃掉。”
西壽尾造又是長久的沉默,自從它這次重新負責整個華國戰場以後,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歎氣如此頻繁,壓力如此之大。
當這些信息通過鬼子的長波電台跨過極長的距離到達東京蝗軍軍部和天蝗的案頭時,雙方人馬都在罵華國軍隊真的用心歹毒,西壽尾造也是真的不當人。
這一夜,天蝗和鬼子軍部這些家夥們全部徹夜未眠。
這在他們本就非常微妙的關係上狠狠地插了一刀,將這個裂縫直接撕開暴露蝗國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