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於業絕對飽和的炮彈攻擊之下,鬼子空軍那剛剛建立起來的可笑信心正在一點點被摧毀殆儘。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被殺,而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殺而毫無辦法。
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一雙強悍至極的雙手一點點按下水麵,這種毫無掙紮的絕望才是最可怕的。
鬼子吉田喜八郎此時就在麵臨這樣的絕望,在剛剛那一波近炸引信炮彈完成了一波帶走一百多架鬼子飛機的突襲以後,根本不是這場殺戮遊戲的結束,而是開始。
對小鬼子吉田喜八郎來說,他最不幸的不是參與了這場戰鬥,而是他作為了這場殺戮中被殺戮方的見證人。
吉田喜八郎正式見到了它們引以為傲的蝗軍航空兵是多麼可笑,以魚油來提升士兵的視力,以人力來作為智能駕駛的引導,這樣落後的技術在平安縣城的火控雷達係統麵前簡直就是單項透明,它們就如同一張薄紙,一戳就破。
還剩餘二十多架鬼子飛機,吉田喜八郎竟然非常幸運的撐到了最後,很難說這是吉田喜八郎的幸運還是不幸。
從北平起飛的48架飛機,到了這個時候隻剩下吉田喜八郎1架了,而且飛機上中了好幾發炮彈,已經在散架的邊緣了。
吉田喜八郎知道這個時候再堅持下去,毫無意義了,一拉艙門把剩餘的所有炮彈全部丟棄,它知道不可能命中任何目標,這麼做隻是為了減重,確保它能離開晉地,確保它能有機會活著回去。
有吉田喜八郎駕駛飛機做了第一架逃離的飛機,其他的鬼子自然再無任何心理負擔,直接轉向跑路。
如果說在誘敵深入階段,是鬼子航空兵給晉地八路軍造成了一定的壓迫感,那麼在剛剛這如同瀑雨般的炮擊中,則是晉地八路軍把這種壓力全部給反推了回去。
即便小鬼子已經逐步在脫離戰場,我方300多門火炮依舊在銜尾追殺,絕對不可能讓小鬼子再安然地離開平安縣城。
7架飛機再次被擊落,4架飛機在逃跑的過程中由於小鬼子飛行員的操作慌亂竟然兩兩撞在了一起,在半空中騰起了兩團巨大的火焰。
另外還有3架飛機在逃跑的過程中由於受傷嚴重並且大強度機動,竟然在半空中自己就解體散架,散落成為滿地的零部件。
以探測出來的結果來看,最終隻有13架飛機脫離了平安縣城空域,而且幾乎架架飛機都帶傷,這13架究竟有多少能夠在鬼子所控製的機場上降落,這還是未知數。
等到鬼子剩餘的飛機脫離戰鬥,火控雷達警鈴聲漸次削減,所有人都對這個戰果感到振奮。
一架一架鬼子飛機的墜落,都顯示著我方實際防空力量的不斷增長。
於業大手一揮,朗聲道:“所有人,再齊射三發,以示慶祝!”
隨著於業的命令傳達下去,所有還能運轉的高射炮齊齊地射出三發炮彈,曳光彈和普通炮彈混雜在一起,織就出一幅強大火力的圖景。
我方盛大的軍威,壯哉!
隨著這齊射的三發炮彈穿透了整個夜空,我方所有將士堵在心口裡的那口氣終於算是出了,所有人心中憋悶了幾年幾十年的那口惡氣終於是出了。
在以往的戰鬥中,華國軍隊一直是缺少一個維度的,麵對鬼子的空中優勢,我方往往是束手無策的,隻能用自己的天靈蓋去硬接鬼子的航彈。
或許之前黃連溝空戰我方占據了地利的優勢,不具備廣泛參考的可能性,但是在這一次的空戰中,我方硬頂著對方飽和的飛機轟炸,以一種剛烈而決然的方式選擇跟小鬼子的空軍力量去硬碰硬。
最終,我們贏了。
以一種無可爭議的姿態贏得了這場硬碰硬的戰鬥,這打碎了小鬼子依靠空中優勢繼續欺負我方的可能性。
並且這種新型的防空模式可以推廣到所有的大型城市,這也就意味著未來我方隻要人手充足了,就可以完全保衛住我們收複的這些城市。
於業環顧四周的這些老師、學生和戰友,他從這些夥伴的臉上可以看到一種釋然,同時也可以看到他們臉上有種莫名的神采。
這預示著,我方熬過了所有的黑暗歲月,黎明即將噴薄而出。
這是一種極強的自信。
“我軍,大勝!”
於業吼完這句話,淚水幾乎是奪眶而出。
所有人激動得大聲呼喊,不知道是誰起了這個頭,抬起於業開始把他往上拋起而後又把他接住,這是軍隊裡麵對英雄才有的儀式。
等到一些喧鬨結束以後,旅長笑眯眯地走到於業身邊,低聲說道:“老於,你說要是小鬼子不用飛機來攻城,要是地麵部隊來攻城的話
咱們這個炮口能不能放平啊?”
看著旅長笑眯眯的表情,於業心裡打了個寒噤,幾十米高的堡壘加上三米厚的混凝土層,用25口徑的雙聯火炮放平,對著小鬼子的血肉之軀或者小鬼子那薄得跟紙一樣的坦克裝甲,這不是在打仗,這特麼簡直就是在屠殺!
而且占據足夠的地利,小鬼子又沒有足夠當量的武器來破壞這種防空塔的結構,整個戰局將會是割麥子般一邊倒的形勢。
不過,於業在心裡默默地說道:“這方法對付鬼子,我特麼太喜歡了。”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於業絕對不會在嘴上表露出來,畢竟他可是接受過司令長時間教導的模範戰士,可不能犯錯誤。
於業板著臉說道:“旅長,你怎麼有這種想法,高炮放平,軍事法庭!你看我像是會犯錯誤的人嗎?”
旅長狐疑地盯著於業,這小子今天是怎麼了?改了性子了?對小鬼子這麼慈眉善目的,不像是老於的作風啊。
“老於啊,我記得把高炮放平這事兒可不是我最先做的吧?”
“旅長,這種事情以後可不能再說了!”於業義正嚴詞地說道。
旅長瞅了於業一眼:“不能說了,直接做了對吧?”
於業:“”
“旅長,你可太懂我了!”
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