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工業區。
剛剛平整完成的土地上還有一些粗的碎石,雖然有些粗糙,但是對於今天的考試影響不大。
郭守覺和李君華兩個人站在一個稍微高一點剛剛壘好的地基上,背後是一塊蓋著紅布的黑板。
看這紅布成色,應該是昨天晚上剛剛才染的,都有些掉色了。
地基下麵是一塊準備用來做工廠車間土地,非常寬闊,地麵上放了47張桌子,尺寸並不一致,很多是從老鄉家裡借來的八仙桌,甚至有些還是剛剛釘起來的木板桌。
這一切的一切都突出兩個字:粗糙。
已經進入初冬,晉地的風還是很凜冽,如同刀子一樣刮在所有人臉上。
不過,好在每個考生旁邊還非常貼心的配了一個煤爐子,可以驅散部分寒意,讓已經凍得瑟瑟發抖的眾位考生們可以取暖,手不至於僵硬到無法寫字的地步。
郭守覺也跟於業建議過,是不是讓這些考生們在室內考試,萬一凍壞一個兩個,那可就損失大了。
於業當時隻輕飄飄地說道:“如果不讓他們體會一下創業的艱難,那麼他們是不會珍惜這份事業。
你們當時不也是在擔驚受怕的環境下完成的考試嗎?
相比於你們,他們已經好了太多了。”
郭守覺默然,於業的理由,他無法反駁。
郭守覺回神,搓了搓已經凍麻了的手,朗聲說道:“各位都是西北總部遴選過來的精英,我代表燎原兵工廠對各位表示歡迎。
各位同學,你們桌子上各有一張白紙,這是你們的答題紙。
接下來,請看題。”
總共三句話,一句寒暄,一句介紹,一句公布考題,簡單乾脆沒有一句廢話。
隨著紅布揭開,這次的考題揭示在眾人眼前。
第一道題:默寫宣言第一小節。
第二道題:三角函數計算。
第三道題:幾何證明。
第四道題:偏微分方程計算。
第五道題:滑塊受力分析。
第六道題:動量簡單計算。
第七道題:簡要用方程描述麥克斯韋方程。
第八道題:簡要分析h值概念。
第九道題:如何工業化製備氨氣。
第十道題:葛底斯堡的演說,英文翻譯成中文。
在第十道題後邊,是由15個第一批學生裡邊學外語的同學寫的英文花體字葛底斯堡演說全文,字體非常優美流暢。
最後一道,附加題:用數學方法簡要描述相對論。
嘶!
全場47名考生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除了呼呼的北風以外,再無任何一點聲音發出。
所有人直愣愣地看著這十一道題目,這簡直超綱非常嚴重啊,簡直算是犯規中的犯規。
數學、物理、化學和外語,無所不包,理工科基礎知識要求掌握得非常紮實。
而且還有第一道題,竟然要默寫宣言的第一小節,這特麼誰沒事兒背這玩意兒啊?這雖然是名篇,但是也不到背誦的地步吧。
還沒等這些考生們做出反應,郭守覺繼續說道:“前10道題目,每道題1分,能夠答出來8分的,入學後給予優秀新生獎金並且給予榮譽證書一份,在燎原兵工廠入職直接授予中級工程師待遇。
能夠達到6分,可以直接入學燎原工業大學,在燎原兵工廠入職後授予初級工程師待遇。
4分作為及格線。”
“最後一道題作為附加題,如果能答出來直接給予10分,入學後給予100銀元津貼, 在燎原兵工廠入職後直接給予高級工程師待遇。”
一邊說著這些入學和入職待遇,郭守覺有些恍惚,大半年前自己也是這麼被老師給忽悠著來到燎原兵工廠的。
那會兒自己還很天真,以為自己答題合格了老師就會放自己走,事後想起來無論自己當時答得怎麼樣,自己都是不可能被放走的。
當然,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趕自己走,自己也不會走。
今天是同樣的處境,無論這幫學生們考成什麼樣子,他們恐怕都不會被放回原單位了。
看到這些學生們震驚的眼神,郭守覺心裡有點暗爽。
一眾考生被這十一道題目給震驚到了,他們都是從各個地方受到感召以後投奔到西北去的,更加看中西北以天下為己任的革命情懷。
至於學術方麵的深造,他們自然知道整個我方都沒有什麼特彆厲害的人物,他們甚至都已經荒廢了一段時間的學業。
趙剛其實就是這方麵的突出代表。
當在這簡陋的黑板上,看到如此專業的理工科題目的時候,各個心裡都發愣。
不僅僅如此,這些理工科題目的廣度超出了這些學生們的意料,而且附加題的深度也超過了他們的意料。
單單這一手,直接震住了這一批學生。
不少人在原地抓耳撓腮,顯然這些題目難到了這些考生。
考場之外的房子裡,獨立團三人組和旅長正通過望遠鏡在看這場考試的情況。
“老於,我看這不是之前你考郭守覺他們的題目嗎?怎麼這次又拿出來了?看起來這些學生覺得這些題目很難啊。”
李雲龍看了看題目,又看了看滿臉痛苦的考生們,疑惑地問道。
“你沒看錯,基本就是上次的那些題目,就改了第一題。彆著急啊,先看看這些學生們答題的情況再說。”
“誒,於業,你這題目出的不錯啊。尤其是第一題,鬼精鬼精的,這題目是又紅又專啊。”
旅長架著拐杖,用望遠鏡看著考場的情況,扭過頭來遞給於業一個讚許的眼神。
“這個得多虧了老趙,天天給他們做政治工作,不然我們第一批學生們可沒有這個覺悟啊。”
“我可不敢貪這個功勞,都是你老於出的招,這一批學生裡邊有不少都已經吸收進了組織了,後邊的也在預備過程中。
老於,你也不心疼一下,這些年輕小家夥們在這寒風裡邊被凍壞了怎麼辦?”
趙剛還是關注這些學生的身體狀況。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以後艱苦的環境也不少,這點寒風不算什麼。而且,我這也是在磨他們的性子,這幫小家夥們不是有點傲氣嗎,那就先磨磨等他們沉澱沉澱再委以重任。”
人還沒真正招進來,於業已經開始計劃著怎麼培養這些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