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雞鳴聲漸起，晨光透過窗紙灑進新房，李向陽睜開眼，看著懷中的新娘，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的發絲散落在枕上，臉頰還帶著幾分紅暈，睫毛輕輕顫動，似乎也快要醒來。
"醒了？"李向陽輕聲問道，手指溫柔地撥開她額前的碎發。
聽到這聲溫柔的呼喚，黎小芸輕輕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想起昨夜的種種，頓時麵若桃花。
"幾點了？"她揉著眼睛問道。
"快八點了。"
黎小芸一下子坐起身來，卻因為身子酸軟，又跌回床上。
她嗔怪地瞪了李向陽一眼，臉上飛起兩朵紅雲："都怪你"
李向陽看著她嬌嗔的模樣，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再躺會兒，我去幫你打水。"
"不行，"黎小芸咬著唇搖頭，"還要給婆婆敬茶呢。要是起不來，該被人笑話了。"
"沒事，我娘知道你累。"
"那更不行了！"黎小芸的臉更紅了，"快扶我起來。"
李向陽見她堅持，隻好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
黎小芸強忍著不適，慢慢穿好衣服。
"我看起來還好吧？"她有些忐忑地問。
李向陽從背後環住她："天下第一美。"
"油嘴滑舌。"黎小芸嗔道，但眼中卻閃著幸福的光芒。
正說著，外麵傳來李小花的聲音："哥，嫂子，早飯好了！"
黎小芸緊張地捏了捏李向陽的手："我我沒問題的。"
李向陽心疼地看著她："要不要我背你出去？"
"去去去，"黎小芸紅著臉推他，"哪有這樣的。"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板，在李向陽的攙扶下，緩步走出新房。
院子裡，李母已經擺好了茶具，笑眯眯地看著新人。
黎小芸強忍著不適，端起茶杯，恭敬地跪在李母麵前："娘，請喝茶。"
李母接過茶杯，眼中含著慈愛："好孩子，快起來。趕緊吃口飯，今天可是你回門的大日子，一會有的忙了。"
李小花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雞湯湊過來："嫂子，這是我親手給你燉的，可香了。"
黎小芸接過碗，輕輕嘗了一口，讚許地看著小姑子："好喝，花兒的手藝真好。"
李小花開心地笑了："那是，我可是跟著娘專門學的呢。"
飯後,一家人開始收拾行李。
李母將準備好的山貨禮品分裝成幾個包裹。
"向陽,這邊都是些山貨,到了城裡給你嶽父那邊的親戚送禮用。"李母細心地交代著。
李小花幫著收拾東西,時不時偷瞄一眼新嫂子,眼裡滿是喜愛。
黎小芸注意到了,笑著摸摸她的頭："花兒真能乾。"
一行人收拾停當,李向陽鎖好院門。
來到知青點，會和了黎家人，眾人忙著往春城趕。
第一次坐火車,李小花興奮地趴在窗邊看著外麵。
列車緩緩駛入春城火車站。
站台上已經等候著黎家的親戚們。
來到黎家，院子裡早已張燈結彩,大門上貼著新換的大紅喜字。
院子裡擺了十幾張圓桌,每桌都鋪著嶄新的紅桌布。
"快進屋歇歇腳。"黎母招呼著眾人,"待會還要舉行儀式呢。"
李向陽和黎小芸分彆被帶進不同的房間更衣。
黎父一邊幫李向陽整理新郎服,一邊細心地介紹著來客的身份關係。
等兩人換好衣服出來,院子裡已經坐滿了賓客。
城裡的婚禮比農村更講究些,拜天地、拜高堂的儀式一樣不能少。
席間,黎家的親戚輪番敬酒。
李向陽雖然酒量不錯,但也被這陣仗弄得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黎父及時解圍,讓他少喝幾杯。
"今天是我們黎家的喜事,"黎父站起來舉杯,"小芸找了個好人家,我們都很欣慰。來,大家敬這對新人一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天色漸晚,院子裡的氣氛越發熱鬨。
李小花在院子裡跑來跑去,和黎家的幾個小表妹玩得不亦樂乎。
酒宴散後，已是深夜。
親戚眾多，住不下這麼多人，黎父早已在附近的國營招待所訂好了房間。
"小芸，你和向陽住一號樓三零二。"黎父將鑰匙遞給女兒，"林姐，你和小花住隔壁三零三。其他親戚都安排在二號樓了。"
招待所就在街對麵，一行人拎著行李，走過昏黃的路燈。
李小花打著哈欠，卻依然興致勃勃地打量著這座對她來說還很陌生的城市。
"明天帶你去百貨公司。"黎小芸拉著小姑子的手，"給你買新衣裳。"
房間不大，但很整潔。
一張雙人床，一張方桌，還有一個衣櫃，窗外能看到整個春城的夜景。
"累了吧？"李向陽從背後抱住黎小芸，"早點休息。"
黎小芸靠在他懷裡，輕聲說："今天真熱鬨。"
"嗯。"李向陽吻了吻她的發絲，"以後的日子都會這麼熱鬨。"
第二天一早，黎父就來敲門："起來了沒有？帶你們去照相館拍結婚照。"
黎小芸連忙打開房門。
李母和李小花也已經收拾妥當，站在走廊上等著。
"先去吃早點。"黎母笑道，"我知道一家包子鋪，味道好極了。"
春城的早晨很是熱鬨。
街上行人匆匆，自行車鈴聲叮當。
李小花看什麼都新奇，拉著嫂子問個不停。
照相館裡，李向陽穿著筆挺的中山裝，黎小芸穿著紅色旗袍。
兩人在布景前擺好姿勢，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新娘子眼睛看這邊，對，就是這樣。"攝影師指揮著，"新郎官往上看一點，好，很自然。"
快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定格了他們最美好的瞬間。
李母在一旁看得紅了眼眶，黎母連忙遞上手帕。
"再來一張坐著的。"攝影師搬來一把紅木椅子，讓黎小芸優雅地坐下，李向陽則站在她身後，雙手輕輕搭在椅背上。
"好了，現在請全家人一起來。"攝影師調整著相機，布置站位，"新人坐前麵，家屬站身後，對就是這樣，看這邊，大家都笑一笑。"
攝影師按下快門，這一刻溫馨而珍貴。
兩個家庭站在一起，笑容洋溢在每個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