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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樹林漸漸變得茂密起來。
地上的人跡也越來越少,積雪更是沒過了靴子。
"休息一下吧。"李向陽停下腳步。
安娜卻顯得精神抖擻:"我還不累。"
"不是累不累的問題,"李向陽指了指前方,"往前就是大山了,得先熟悉一下地形。"
王二狗也適時補充道:"是啊,這山裡可不比平地,一不小心就迷了路。"
安娜這才停下來,從背包裡拿出水壺喝了口水。
夜影突然豎起耳朵,鼻子使勁嗅著什麼。小虎也跟著警覺起來。
"怎麼了?"安娜好奇地問。
李向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仔細聽了聽,然後指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那兒有隻雪兔。"
果然,在他指的方向,一隻雪白的野兔正警惕地豎著耳朵。
它的毛色和積雪幾乎融為一體,若不是經驗豐富,很難發現。
"太神奇了!"安娜壓低聲音驚歎道,"您是怎麼發現的?"
李向陽沒有回答,因為夜影已經繃緊了身子,隨時準備衝出去。
他輕輕拍了拍夜影的頭:"不急,今天不是來打獵的。"
就在這時,天空中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色,李向陽隻感覺這雪下的正是時候。
要是能下的大一點,那就更好了。
"看來得加快步伐了,山裡天氣多變,一會兒說不定就是大雪。"
想是這麼想,但李向陽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擔憂說道。
聽到這話,安娜興致勃勃:"太好了!我正想體驗一下東北的暴風雪呢!"
王二狗聽了直搖頭:"安娜女士,您可彆這麼說。山裡遇到暴風雪可不是鬨著玩的。"
"是的,不過咱們不是也沒進入深山麼?"
安娜一句反問駁的王二狗啞口無言。
李向陽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帶隊往一處山坳走去。
雪花漸漸密集起來,天空完全陰沉了下來。
"山裡的天氣說變就變,"他邊走邊說,"這種時候得趕緊找個避風的地方。"
安娜一邊艱難地在雪地裡跋涉,一邊不停地打量四周:"能見到野生動物嗎?暴風雪下,它們會去哪裡?"
"一般都會躲起來,"王二狗解釋道,"不過也有例外。前兩年我就聽說有人在暴風雪天遇到過......"
"二狗!"
李向陽打斷了他的話,使了個眼色,讓他彆說了。
這外國姑娘明顯找刺激來的,說這個是嫌不夠麻煩麼?
而且關鍵是,人家是動物保護協會的,自己和王二狗是獵人。
天然敵對的陣營。
遇到危險,搞不好自己人先內訌了。
王二狗雖然沒想那麼多,但既然李向陽不讓說,他也訕訕住嘴了。
安娜顯然察覺到了什麼:"遇到過什麼?怎麼不說了?老虎嗎?"
"當然不是,是黑熊,黑熊裝作落難的人,引誘獵人搭救,你想想那個情景,本來出於善良好心去搭救同類,靠近之後卻要麵對殘暴的黑熊……"
儘管中文不是很好,但王二狗說的安娜還是聽懂了。
這一次她罕見的沒表現出興奮,而是後怕。
李向陽沒想到王二狗的話竟然能嚇到對方,暗中對他豎起大拇指。
在王二狗繪聲繪色的講述中,眾人繼續向著山坳前進。
就在這時,夜影突然發出一聲低吼,警惕的看向前方。
緊接著,遠處的樹林裡傳來一陣沙沙聲,像是什麼大型動物在積雪中移動。
安娜立刻掏出相機,想要記錄這一瞬間。
"千萬彆開閃光燈。"
李向陽小聲囑咐她。
話音未落,一頭體型碩大的野豬從樹林中竄了出來。
它的獠牙在陰暗的天色下泛著寒光,看起來分外嚇人。
"這家夥起碼有四百斤,能值不少錢啊。"王二狗小聲嘀咕,"向陽咱打不打?"
"打個屁!"
李向陽瞪了他一眼,指了指安娜。
意思不言而喻。
人家可是野生動物保護組織的,你當著她打,不是沒事找事麼?
王二狗掃了一眼安娜,收了蠢蠢欲動的心。
此時安娜正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野豬,並未關注兩人。
"太棒了!野豬的活動軌跡,對研究東北虎的捕食習性很有幫助,咱們可以跟蹤它,會有很大幾率找到東北虎。"
拍了幾張照片後,安娜小聲興奮說道。
"你的判斷沒錯。"李向陽沉吟道,"不過現在這天氣,跟蹤野豬太危險了。"
"但這可能是個難得的機會!"安娜壓低聲音爭辯道。
李向陽搖搖頭,指了指四周漸大的風雪:"我就不談野豬危險性了,你看看這天。咱們跟蹤的時候,一不留神就可能迷失方向,那時候就危險了。所以當務之急我們要先找個落腳點……"
安娜還想說什麼,但野豬突然停住了拱雪的動作,警覺地抬起頭四處張望。
李向陽立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看得出這頭野豬年紀不小,一身橫肉不說,那對獠牙足有二十公分長。
要知道,野豬的壽命與其智慧往往成正比。
活得越久,不僅經驗愈發豐富,對危險的感知也愈發敏銳。
尤其是在興安嶺這種地方,獵人眾多,圍獵頻繁。
能在這樣的環境下存活至如此體型,躲過無數次圍捕,這頭野豬的智商絕對不容小覷。
而且對於危險的感知,也絕對遠超同類。
果然,野豬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向他們這邊,它那雙深邃的小眼睛中閃爍精光。
"彆動。"李向陽壓低聲音,"它正在判斷我們的位置。"
他的手已經按在了槍上:"我知道您致力於野生動物保護,但先說好,如果它表現出攻擊意圖,我必須開槍。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性命優先。"
他的話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是多年在山林間與野獸周旋得來的經驗,也是獵人的生存法則。
安娜臉色變了變,顯然對這種處理方式十分抗拒。
作為野生動物保護組織的成員,她始終堅信人與野獸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但此刻麵對那頭龐大的野豬,她也不得不承認,在這片原始的山林中,有些時候生存遠比理想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