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五花八門之彩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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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陽掃了一眼朗科緊握獵刀的手,知道這位年輕的獵手,在自己心儀的姑娘麵前,不肯失了麵子。

"朗科兄弟,對不起。"李向陽主動上前,語氣誠懇地說道,"我確實不該對薩滿大人無禮,眼神有了冒犯。"

這番坦誠的認錯讓朗科眼中的敵意稍減。

他沒想到李向陽不但不計較自己的無禮,反而主動認錯。

"李兄弟能明白就好。"馬老三見狀連忙順勢說道,"各位都是自己人,咱們還是先去看看現場吧。"

眾人跟著馬老三往深山走去。

玄貓輕盈地走在李向陽身邊,時不時用尾巴掃過他的褲腿,仿佛在提醒主人要保持警惕。

其木格勒一直注視著玄貓,眼中閃爍著奇特的光芒。

"其木格勒薩滿,"李向陽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輕聲問道,"您看出什麼了嗎?"

"這隻貓很特彆,它的眼睛裡有山神的影子。"

李向陽聞言一愣,感覺有些尷尬。

要不是對方是薩滿,他真想說一句'這貓看誰眼裡就有誰的影子'。

不過這種話還是憋在了心裡,隻是默默點了點頭。

"這邊請。"馬老三走在前麵帶路,領著眾人穿過一片光禿禿的山坡。

走了約莫一刻鐘,馬老三停在一棵高大的白樺樹前。

樹乾筆直,枝杈舒展,乍看之下與其他樹木並無二致。

但其木格勒剛一靠近,就神色大變。

她從腰間解下一串鈴鐺,輕輕搖晃。

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林中回蕩。

其木格勒開始繞著白樺樹轉圈,嘴裡念誦著古老的禱詞。

鈴聲和咒語交織在一起,營造出一種神秘莊嚴的氛圍。

"山神在生氣。有人褻瀆了這片林地。"

她的瞳孔泛著奇異的光,聲音也變得飄渺起來:"我看到有人在樹下挖洞看到有人在深夜遊蕩看到有黃皮子在月光下跳舞"

"有人在褻瀆神靈用邪術迷惑世人"

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身體也開始搖晃。朗科連忙上前扶住她。

就在這時,玄貓突然衝向樹林深處。

"讓它去。"其木格勒虛弱地說,"山神選中了它,會指引它找到真相。"

玄貓竄入樹林的瞬間,李向陽下意識地握緊了獵槍。

此刻,無論其木格勒當真通靈還是與自己一般,基於猜測給出判斷,但得出來的結果,都是人為搞鬼。

那隻要抓住搞鬼的人,這裡的邪事自然便迎刃而解了。

周圍的白樺林安靜得可怕,仿佛連呼吸聲都被凝固。

"走吧。我們跟上。"李向陽對眾人說道。

玄貓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爪印,給與眾人指引。

眾人追出去沒多遠,其木格勒突然開口:"停下。這裡,有痕跡。"

李向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雪地上果然有異常一些細微的、被雪稍微掩蓋的痕跡。

那看起來像是有人刻意掩蓋過的腳印,以及被扒拉過的雪麵。

"你們看,"阿爾泰蹲下身,用獵刀輕輕撥弄著痕跡,"這不像是動物留下的。更像是人為。"

朗科上前看了看,眉頭微皺:"有人在這裡做過什麼。"

玄貓此時已經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一處痕跡最明顯的地方。

"李獵手,"其木格勒突然轉向李向陽,"你的貓似乎發現了什麼。"

李向陽緩步上前,目光隨著玄貓的注視移動。

雪地上的痕跡越來越清晰,那仿佛是被什麼東西拖拽過的痕跡,細細的劃痕如同利刃劃過柔軟的雪麵。

"這裡,"阿爾泰用獵刀輕輕挑開一層薄雪,"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拖過。"

朗科的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獵刀上,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

馬老三與大海則站在稍後的位置,彼此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玄貓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那聲音介於貓叫和野獸低吼之間,聽得在場眾人後背一陣發涼。

其木格勒目光炯炯地盯著玄貓:"山神的使者察覺到了什麼。"

李向陽心中一動。

他了解玄貓,這聲音絕非普通的示警,更像是在傳遞某種複雜的信息。

他蹲下身,輕輕撫摸玄貓的背。

"小公主,你發現了什麼?"他輕聲問道。

玄貓轉過頭,那雙深邃的眼睛裡仿佛有一個世界。

它的目光越過眾人,直直地指向一片稍遠處的白樺林深處。

"那邊,"李向陽站起身,語氣篤定,"我們要去那裡。"

阿爾泰和朗科對視一眼,默契地檢查起了自己的武器。

馬老三則顫抖著問:"真的要過去嗎?"

其木格勒已經從腰間取下一串鈴鐺,輕輕地搖晃。

清脆的鈴聲在寂靜的林間回蕩,仿佛在驅趕某種看不見的陰霾。

"山神的氣息不安,"她低聲說,"我們必須前往。"

李向陽打頭陣,玄貓緊隨其後。

朗科和阿爾泰分列左右,他們的手始終沒有離開武器。

"這片林子不對勁,太靜了。"阿爾泰低聲說。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他敏銳地察覺到林子裡的異常。

正常的林子即便在寒冬,也應該有鬆鼠、野兔或鳥類的蹤跡,可這裡仿佛被什麼力量抽空了生機。

"是啊,太靜了。"李向陽同樣發現了這裡的詭異。

就在這時,一縷極其微弱的氣味飄了過來。

李向陽眉頭微皺。

那是一種極其特殊的氣味,混合著腐爛的泥土芬芳,又帶著一絲難以名狀的腥臊氣息。

"丁硫醇。"李向陽瞬間意識到危險,低喝道:"捂住口鼻!都不要呼吸!"

聽到李向陽的示警,朗科和阿爾泰本能地用衣袖捂住了麵部。

玄貓則靈活地竄到李向陽身後,用尾巴輕輕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小心。

李向陽知道,丁硫醇濃度越高,越容易讓人產生幻覺和意識模糊。

這種分泌物對神經係統的麻痹作用極強,最危險的是,人在這種狀態下很容易做出非理性的舉動。

"所有人,"李向陽強調,"禁止開槍!開槍隻會讓局麵更混亂!臥倒,就近尋找掩體。真正危險的不是黃鼠狼,而是不知躲在哪裡,控製它的人。"

"這小哥說的對,千萬彆開槍。至於危險,萬萬談不上,我們拿的可不是害命的錢。"

李向陽的話音剛落,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白樺林深處傳來。

樹影婆娑間走出一個身著大衣的老者,身旁還跟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少女懷中抱著一隻通體雪白的黃鼠狼。

那黃鼠狼不似尋常野生的那般凶狠,反倒像隻家養的寵物,乖巧地依偎在少女懷中。

老者麵帶和煦笑容,不緊不慢地走到眾人麵前。

"老朽姓韓,彩門門主。說白了,就是個走南闖北變戲法的。"

他笑眯眯地說道,目光在李向陽肩頭的玄貓上多停留了幾秒。

彩門門主?

聽到老者的自我介紹,李向陽心中一動。

彩門,八門之一。

民間"五花八門"之說,說的可不僅僅是變化多端,而是舊社會具體靠手藝吃飯的江湖人。

金菊花的賣茶女、木棉花的郎中、水仙花的酒樓歌女、火棘花的雜耍藝人、土牛花的挑夫,這是五花。

至於八門,一門金的算卦相麵,二門皮的賣藥問診,三門彩的變戲法,四門掛的江湖賣藝,五門評的說書評話,六門團的街頭唱戲,七門調的搭棚紮紙,八門柳的唱大鼓。

眼前這位韓老,既然是三門彩的門主,能把黃鼠狼調教得如此馴服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這些藝人走南闖北,為了混口飯吃,無不是把祖傳的手藝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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