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
寧靜院落內的素雅小屋,一張淩亂不堪的床榻上,兩道疲憊的身影相擁而眠。
所謂小彆勝新婚,昨夜至早晨時間,這芙蓉帳內的被浪就沒停下來過。
二人直至精疲力儘,才肯罷休。
而這一次,白櫻櫻也破天荒的,沒一大早就急著趕鄭淵離去。
“師父,師父!”
小院內傳來的呼喊,立刻將二人從睡夢中驚醒。
“是媚娘!”
腦子昏沉的二人相視一眼,立刻便聽出外麵之人的聲音是誰。
鄭淵向白櫻櫻瞥了一眼,隨後又躺了回去休息。
今日不上朝,他可不想這麼早起床,還想和白姨再繼續溫存一會再說。
至於門外叫喊的舞媚……
白姨自然會處理,用不著他操心。
白櫻櫻見鄭淵這一副死相,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陣無名火。
惱怒之餘狠狠地往他身上掐了一把,疼得他齜牙咧嘴,低聲求饒後才肯罷休。
“師父,您在房間裡嗎?”
舞媚在外麵等了一會,還沒聽見回應,便繼續喊了一句。
當兩日前得知陛下回京,她就興奮的一夜沒睡著。
後來她怕陛下太忙,分身乏術,於是與師父商量,借以祈福洗塵的由頭,去宮裡與陛下見上一麵。
今日便是約定好的日子,可一向早起的白櫻櫻卻不見人影,舞媚擔心之餘,就準備過來看看情況,順便催促一下。
“在,為師在呢!”
白櫻櫻聲音略有沙啞,潔白的頸部吞咽口水,顯然是太過乾澀了。
“師父,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去宮裡為陛下祈福洗塵呢。”舞媚提醒著。
此話一出,鄭淵立刻就來了精神,滿臉驚喜的看著身邊的白姨。
“今日為師身體不適,需要休息,你就獨自去吧!”
白櫻櫻仿佛沒看到鄭淵臉上從賤笑到錯愕的轉變,對著門外的舞媚說道。
“額……是!”
舞媚的回應,倒是有些意外中摻雜驚喜的意味。
接著她在留下幾句注意身體的話後,便快步向外走去。
“白姨,你咋就不去了呢!”鄭淵無奈道。
“小混蛋,你心裡打什麼主意我能不知道?”
白櫻櫻拍開粘在身上的鹹豬手,沒好氣的道:“跟隻上古蠻牛一樣不知疲倦,白姨這身子骨,豈能受得了這般折騰?”
“是是……是朕不好!”鄭淵訕訕一笑。
他昨夜情不自禁的將一些壞習慣帶了出來,用在白姨身上,惹的她非常不悅。
好在許久不見,她也沒過多責怪和多想,否則今日的鄭淵可沒這麼容易蒙混過關。
“行了,媚娘馬上要進宮了,你洗個身子趕緊回去吧。”
“好!”
在經過短暫的溫存和洗漱後,鄭淵離開了皇業庵。
…
禦書房。
鄭淵剛從皇業庵回來了就準備看會奏折,等候舞媚的到來。
可忽然櫃架上的一件物品,落入了他的眼中。
“不知萬妖山一行,算不算是讓萬妖臣服……”
懷著忐忑的心情,他取下木盒,將蓋子打開後取出白卷,鋪在桌上。
嘩!
金光四溢。
一行行大字映照在半空之中。
【天威不可觸,帝怒屍伏山!】
【帝兆:赤橙,損,契機已成!】
“參加妖皇壽誕,成功憑一己之力懾服萬妖,已將帝兆提升至熒紅,損,品階!”
“獲:天賦神通——十方俱滅!”
【十方俱滅:彙集全身玄力,打出的至強一擊!】
(注:此招不受天規管束,凡被湮滅者,皆不會引動天罰!)
“不受天規管束……”
在鄭淵愣神間,這數行金字消弭無形。
下一刻,一道無形的規則從虛空流出,彙集在他的掌間。
“這是……”
鄭淵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副畫麵。
這股力量無比的可怕……
在某一個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無視一切天規,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
“好!”
鄭淵緊緊捏住拳頭,心中無比的興奮。
“篤篤篤!”
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進來!”
“陛下,一位皇業庵的姑子奉了白庵主之命,前來覲見!”
林公公站在門口說道。
“讓她去楓玉庭相間!”
“是!”
…
皇宮龍道上。
“小師傅,陛下召見,快隨我來吧。”
滿臉帶笑的林公公,從天子寢宮內快步走了出來。
“勞煩公公了!”
舞媚懷著激動的心情跟了上去。
她手中提著一籃子從皇業庵帶出來的用品,裡麵都是祈福用的香燭和器具。
這是她頭一次進宮,一路上的金碧輝煌看的是眼花繚亂。
而眼前這座占地極廣的巨大寢宮,更是宏偉壯麗!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絕不會相信這麼大的地方,隻是供一人起居用的。
“陛下!”
舞媚清澈的紫眸間閃過一絲激動。
即將見到許久不見的心上人,即便心境穩如止水的她,也不禁春心蕩漾。
在經過幾條一塵不染的走廊後,她被帶到了一處花園之中。
而在前方的石亭內,一道瀟灑身影拿著奏折坐在中間專心看著。
林公公看了二人一眼,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民女舞媚,奉家師白櫻櫻之命,前來為陛下祈福除晦!”
舞媚按捺心中的激動,恭敬一禮。
“原來是媚娘啊,白姨她近來可還好?”
鄭淵接著滿臉笑意的看著眼前的素衣女子。
“師父她很好!”
舞媚水汪汪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鄭淵,絲毫沒有顧忌二人的君民之彆。
“那就好,朕還有些事情要辦,你且稍等片刻。”
鄭淵揮了揮手,屏退了兩側站立的宮女,接著拿起筆在奏本上寫著什麼。
微風吹拂,將長廊兩邊的簾子搖動。
舞媚沒有說什麼,隻是跪在原地,滿眼的濃厚情意,靜靜地看著鄭淵。
長時間的不見,眼前男人忙碌的樣子,還是那般迷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奮筆疾書的鄭淵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活,看著一旁還拘謹跪坐的少女。
“媚娘,不用在那跪著了,快來這邊。”
他招了招手,指了指身旁的軟墊。
“是,陛下!”
舞媚臉頰微紅,提著裙擺走了上去。
“朕還沒忙完,你再等會……”
鄭淵喝了口茶,便準備繼續看奏折。
“陛下您忙就是。”
而這時,舞媚很自覺的走到了他的身後,伸出修長的手指,亦如之前的月嬋月溪一般,為其按摩脊背,祛乏祛勞。
鄭淵麵色如常,即便有佳人在後服侍,他亦如老僧般不為所動。
倒不是因為他一反常態,而是昨夜的瘋狂讓他進入了聖賢模式,而手頭的事也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等他把事情忙完了後,或許又是另一種場景了。
這一坐就是兩個時辰,其間還有大臣前來覲見。
鄭淵都是讓舞媚回避之後,才開始接見談事。
等到大臣走後,舞媚又會重新走出乖巧的走到他身旁靜坐下來。
“啊……終於搞定了!”
鄭淵站直後伸了個懶腰。
這處理朝政的事果然費時又費腦,哪怕是現在的他也難受的不行。
“陛下,您還要民女為您祈福嗎……”
舞媚輕盈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這妮子,著什麼急啊!”
鄭淵在其身上捏了一把,賤兮兮的笑道:“忙了一天,先吃點東西吧。”
“是!”
舞媚眼神飄忽,跟隨上去。
這座寢宮很大,一路走去,滿目儘是奢華。
其中隨便擺放的一件物品,拿到外麵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舞媚常年在皇業庵過著樸素的日子,何時見過這種場麵。
縱使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卻也被偶然瞄到的物件,看得眼花繚亂。
“媚娘,你是第一次進宮吧?”
走在前麵的鄭淵忽然問道。
“是的陛下!”舞媚一怔,立刻回應。
“那就好,陪著朕在宮裡走走吧!”
鄭淵微微點頭,也不急著吃飯,就帶著舞媚到處閒逛。
在南巡的這些日子雖然是三美環繞,但過程是三女嘰嘰喳喳,幾乎沒有過消停。
現在三女各自歸家,他耳邊清淨了許多,倒是莫名有些不適應了。
舞媚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走在後麵沒有說話,隻是默默跟著,順帶欣賞著皇宮各處華美的亭台樓閣。
這些極儘奢華的場景,令舞媚眼花繚亂,應接不暇,莫名生出想一直在宮裡待下去的衝動。
“唔……媚娘啊媚娘,你怎麼能這般庸俗!庵裡的條陳規矩,難道你都忘了嗎?”少女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去想這些煩心事。
隻是一心一意的跟在天子的身後。
此時,一名身穿宮裝,外貌粉雕玉琢,滿是書卷氣的小女孩走了過來。
糯糯 月瑤
“月瑤見過陛下!”
糯糯跪在鄭淵麵前拜見。
“哇,好可愛的小孩!”
舞媚看到她的第一眼,心頭就冒出來這個念頭。
恨不得能立馬上前,用手指頭戳一戳那粉嘟嘟的臉蛋。
“糯糯,許久未見,倒是長了不少肉啊!”
鄭淵一見麵前女孩,便出言調侃。
相比當初那個麵黃肌瘦的小乞兒,眼前的女孩明顯是順眼了許多。
“陛下,宮裡的姐姐們都待月瑤很好,經常會送吃的來,所以……”糥糥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沒事,喜歡就多吃點,現在的模樣就很可愛!”
小女孩的模樣實在是討喜,鄭淵忍不住伸手在其臉蛋上捏了幾下,導致她臉蛋紅的像是熟透的果子。
身後的舞媚見他這模樣,也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但看見小女孩那警惕與抗拒的目光,隻能打消這個念頭。
“行了,去書齋讀書吧!”鄭淵笑了笑。
“是!”
糯糯站起身行禮,接著便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臨走時,她的目光還在舞媚身上逗留了一會,期間眼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敵視。
“這小丫頭,臉上藏不住什麼心思……你可莫要氣惱。”鄭淵搖頭苦笑。
糯糯隻有十歲,不懂人情世故,剛才那動作雖然小心,卻被二人輕易察覺。
“陛下說笑了,民女怎麼會將這種小事記在心上。”舞媚臉上掛笑,又連連擺手。
鄭淵與她繼續走著,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了,便往自己最常住的禦息宮走去。
在一段沒人的路徑上,他甚至還主動牽起舞媚的手,一臉親昵的走著。
而舞媚則是象征性的縮了縮手,便滿臉羞澀的由他動手動腳。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早已擺放好酒菜的桌前。
舞媚很自覺的依偎在鄭淵身旁,拿起筷子,伺候其飲食。
而鄭淵摟著佳人,喝著小酒,心裡彆提多滋味了。
“時候差不多了!”
酒足飯飽後,鄭淵站起身,笑看眼前被水酒醉成微醺的少女。
“陛下……”
舞媚霞飛雙頰,紫色的眸子中儘是水霧。
“不知小師父今日,要如何為朕祛災解晦?”
鄭淵笑臉吟吟,目光卻看向舞媚帶來的籃子裡,放置的香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