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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不少人都翹首以盼,想看看是誰扔的竹簽,點的又是什麼戲……
這一點,哪怕是其他的雅間看客也不例外。
需要知道,戲樓一般都是提前安排好章程表演,越早點戲,那花的價錢也就越多,往往越早改戲,每早一場,價格要比後麵多出數成,故此即便是有人要點,也基本上是在後麵階段才會出手。
這還僅僅是從最普通的‘緣’字戲來舉例,要是後麵的‘金’‘玉’‘良’,那價格又是另一回事了。
現在第一場戲都還沒開始,就有人落簽,所以才會引起這麼多人的關注。
“賢字一號房的貴客點戲——雄關衛!”
一語落下,現場就炸開了鍋。
“居然是雄關衛!這戲上一次演好像還是在兩年前!”
“當真是不虛此行,這可是金戲!”
“那一次好像還是斬妖司司主,為其師也就是當朝的聞太師賀壽!但就是這樣也花了不少真金白銀!”
無數人為之咂舌。
但作為焦點的鄭淵卻是悠閒坐著。
剛從門外進來時,他就看了下將要表演的戲目,是一曲名為‘千彩喜’的良戲。
這是一出有關於姻緣的戲碼,算是老少皆宜。
但鄭淵現在心中極為煩悶,自然是看不得這類情戲,所以就點了這出名為‘雄關衛’的金戲。
接下來,就是負責這場戲的班頭出來致詞,順帶說幾句恭維的話。
台下人皆是笑臉聽著,這出戲幾年沒上,自然是要好好準備準備。
盞茶時間後。
在一陣緊密的鑼鼓聲中,現場為之一靜,這出大戲便開場了。
“鐺鐺……”
首先登場的是四名身穿甲胄的武師,他們拿著刀槍在相互廝殺著,周圍喊殺聲遍地,擂鼓聲震天,屍橫遍野,野火無儘。
身為天華雄武王一脈的先祖——楚龍,在麵對西越的進犯,孤身一人擋住了數十萬大軍的衝鋒。
這是一場發生在一千年前的大戰。
當時西越和北炎聯合,兩國前後皆用傾國之力來犯天華。
由於是北炎先來犯境,天華全力抵擋,疏忽了其他位置的防禦,才讓西越有了可乘之機,導致西境大半國土淪陷。
而在一處雄關之前,隻有雄武王楚龍率領一萬家臣防守城關。
為了給百姓和其他士卒逃生的機會,楚龍獨自一人出城,迎戰當時西越國的一王雙公。
所謂的一王雙公,分彆是西越國的丘王,江月公,昌平公……這三人在當世可謂是絕頂戰力。
當時這一戰可謂是舉世矚目,要是此戰一輸,那西境就徹底淪陷,天華將會失去西境這處極為重要的戰略緊要之地。
日後皇朝內腹大開,將會完全處於被動。
根據史料記載,這場陽海境頂峰的對決,幾乎將大半個西境化作歸墟。
要不是雄武王楚龍憑借著多年的積累,於最終時刻,跨過陽海的巨大鴻溝,登上被稱為人間極境的神崖境界,並一舉反殺了一王雙公,抵擋天罰的同時,滅掉了西越的大半軍力,那天華即便沒有滅國,卻也不會有今日的繁榮。
這場戰役可謂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血流成河,屍骨成山,一條萬裡大江都為之堵塞斷流……
最終,雄武王楚龍因為濫殺凡俗,拖著重傷殘軀,死於天罰之下。
而他手下的那一萬家臣,也在後續抵禦殘兵的自殺式進攻下,儘皆殉國。
也就是因為雄武一脈的犧牲,讓天華有了喘息之機,在擊退北炎後,又重新收複了西境丟失的地界。
後世天華百姓為了紀念這場戰役,編織了各種戲曲與詩文,流傳後世歌頌……
時至千年後的今日,也有無數人惦念此戰裡犧牲的人。
“鐺鐺鐺……”
戲台上鑼鼓聲齊鳴,樂師鳴笛笙簫,紅臉人高聲猛喝,白臉人持刀追趕,數十個兵卒在身後造勢。
無數人都被台上的情節吸引。
有的人麵紅耳赤,緊握雙拳,有的人高聲叫好,出言助威……
氣氛儼然來到了最為熱烈的時候!
嘎吱!
鄭淵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開門聲。
那人將門小心關上後,端著東西走進。
隻見一壺泡好的熱茶被放置在小桌上,白煙升騰,淡淡的茶味彌漫開來。
隻是輕輕一嗅,就能品出這壺茶水絕對上佳,品質幾乎和宮裡禦用的也相差無幾。
鄭淵心念一動,似有所覺,卻沒有去管身旁之人,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樓下的戲台。
“咕嚕嚕。”
經過一陣調弄,一杯茶水便為其倒好,淡淡的清茶香攜著一股胭脂味飄在空氣中,十分好聞。
做完這一切,那人並沒有離開,隻是走到鄭淵身後,一言不發的為其揉肩捏背。
而鄭淵則是恍若未覺,端起茶水小小抿了一口,繼續看著樓下的戲。
身後之人的手非常柔軟,力道也不重,除卻手法頗為生疏,其餘的都很合心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至半個時辰後,這場戲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落下帷幕。
“哐鐺鐺……”
樓下負責這場戲的班主,又在登台說些什麼。
鄭淵聽的有些不耐煩,抬手抽了根竹簽,繼續扔了下去。
“賢字一號房的貴客點戲——聖賢誅魔!”
樓下又是一場沸騰。
這場戲相比剛才的那出,要更為久遠,因為這是在八千年前發生的事……
那時豐平界正處於亂世,秩序不存,妖魔於世間猖獗,世俗也沒有一個像樣的皇朝存在。
就在一切都絕望之際,一位古之聖賢出世了。
他憑借一己之力蕩清寰宇,掃儘妖魔,給了世間人族接近百年的生息!
而這出戲,傳說是聖賢在微末時,遇到一尊大魔的故事。
“官人,您最近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嗎?”
或許是耐不住性子,身後按捏肩膀之人終於主動說話。
可鄭淵卻是冷著臉,沒有理她,隻是繼續看著下麵正在開幕的大戲。
可忽然,他的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
原來是身後那女子見他不理人,惱怒之下,使出重力按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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