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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冶手中散發五色神光，單手捏住了劍刃，一把奪了過來。
“混賬東西，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想死就死，想活就活的嗎？”
他高聲喝罵，一巴掌扇去，語氣中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周將軍……”白無禍羞愧的低下頭。
“你即便要死，也要等陛下恩允才行！老夫的大喜之日血濺天宮，虧你想的出來……禦前失儀，驚了聖駕，你想讓你白家一族儘數給你陪葬嗎？”周冶怒斥道。
“末將知錯了！”
白無禍羞愧的低下頭：“末將任憑陛下發落。”
“微臣亦有失職之罪，還請陛下責罰。”周冶也順勢跪下。
“周將軍無需自責，你要統禦大軍，自不可能麵麵俱到，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朕不會過多苛責，快起來吧。”鄭淵笑道。
“謝陛下！”周冶緩緩起身。
“白無禍，朕問你，當初你是如何解除限禁令從軍的？”鄭淵問道。
“是……是有人以身擔保舉薦！”白無禍目光閃爍。
“好，那你可知道，照你這般隨性會連累多少人嗎？”鄭淵再問。
“知道！”
“那你為何還要明知故犯，難道當我天華軍令都是擺設嗎？”
“末將罪該萬死！”
“聽說你這次行軍途中，曾多次不顧軍令帶兵外出，可有此事？”鄭淵冷聲問道。
“確有此事！”
白無禍跪在原地沒有說話，隻是嘴唇顫抖，兩眼無神。
“這般無視軍規，虧你還是將門之後，白黎老將軍泉下有知，也不知該作何感想。”鄭淵歎道。
“末將有愧對列祖列宗！愧對龍夫子的舉薦！更愧對陛下的栽培！”白無禍重重一瞌。
“龍夫子……”
此話一出，整個朝堂內的官員頓時麵露異樣。
龍傲天龍夫子可是天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這白無禍何德何能，居然能得到他的舉薦？
大殿內的百官多數不知內情，而少數幾個知曉內情的人，則是一臉古怪的看著禦階上的天子，不懂這是玩的哪一出戲……
“陛下，小女雖是女兒身從軍，但這麼些日子下來，從未與無禍哥發生任何男女之事！”
一旁的祝悠悠擼起袖口，細嫩的胳膊上露出一顆代表貞潔的守宮砂。
“這麼說，你還未犯色戒了？”鄭淵麵色有所緩和。
“末將已犯大錯，自不會一錯再錯！”
麵對身旁女子的自證，白無禍不由感激。
而殿內大臣聽後，卻是齊齊鬆了口氣，若僅僅隻是帶女人入軍，沒有行男女之事，那憑此子立下的功勳，就算還有一線生機！
鄭淵沉默半晌，看著禦階下的二人沒有說話。
這慶功的大喜之日他也不想搞的那麼糟心，但此事影響較大，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辦法，隻能再想想該怎麼辦了。
“陛下，既然此事已經明了，那臣正好也有一事相報！”一名言官走上前來說道。
此人名為荀習，年約五十，他性格剛正，為人古板，一般隻認死理較為固執。
“你說！”鄭淵點了點頭。
“據臣所知，此次入軍的女子可不止她一人啊！”言官拱手道。
此言一出，不少人連連給他使眼色。
但荀習卻視若無睹，仿佛沒看見一般。
鄭淵也是麵容一緊，隨即輕咳一聲，問道：“那還有誰啊？”
“西境楚家，懷恩侯的嫡長女，楚莯瀾！”荀習如實說道。
“什麼，雄武王的女兒！”不少人吃驚。
而相當一部分人的目光還是看向禦階上的天子，眼中的古怪之色愈發濃烈。
“咳，讓她進來！”鄭淵麵容一肅，沉聲喊道。
“傳懷恩侯之女，楚莯瀾上殿！”
林公公點頭，立刻高聲喊道。
很快，一位身穿褐色銅甲，麵容清秀的短發少年，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當他走近，白無禍和一旁的祝悠悠皆是瞪大了眼睛。
這楚姓小將的名號他們是知道的，在軍中是與白無禍齊頭並進的年輕一輩之一！
那日在攻打鬼地奴都城的時候，雖然被當眾點破身份，但多數人對於她的背景還是一無所知。
卻沒想到會是傳說中雄武王之女！
“臣女楚莯瀾叩見吾皇！”
少女不再隱藏，恢複了原有的嗓音。
鄭淵陷入了短暫的猶豫，摸著下巴有趣的打量著下方跪地的少女。
相比之前的青澀，現在的楚莯瀾經過戰場的洗禮，變得成熟了許多。
與身邊那些從來都是嬌滴滴的姑娘比較，倒是多出了許多彆樣風味。
“楚莯瀾，你為懷恩侯府之女，為何要違背軍令擅自從軍？”
言官荀習見鄭淵半天沒開口，以為是他心中有所顧忌，便出言詢問。
“我沒有違背軍令擅自從軍啊！”楚莯瀾眨動著大眼，顯得非常無辜。
“那你是奉了誰的命令？”荀習皺眉問道。
此話一出，不少人暗自為他捏了把汗。
“我沒有聽誰的命令，隻是奉了我楚家祖宗定下的家規祖訓罷了！”楚莯瀾認真道。
“家規祖訓！”荀習愣了一下。
“沒錯，先祖曾言，若國遭蒙難，凡楚家血脈，不論男女老幼，皆得上陣殺敵！”楚莯瀾笑了一下：“那鬼地奴侵擾天華邊境，我身為楚家血脈豈可坐視不理？”
“這……還有這事！”荀習臉皮抽動。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翻翻我楚家祖宗訓集，若無此條族例，臣女甘願認罪受罰！”楚莯瀾嚴聲道。
楚家乃開國王族，自然是有資格留下傳世祖訓，而這祖訓也被朝廷承認，在某種情況上遵守，是可以免去責罰。
“荀大人，此事確是如此！”
一位與他交好的史官點了點頭。
“這……可即便有祖訓，你也不該擅自女扮男裝，進入軍營，要是……”荀習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回大人，小女在從軍期間未與任何男子有私情，從未有人發現我的身份，對了，這也是我的守宮砂，還請過目！”
楚莯瀾舉起線條分明的手臂，朝著大殿眾人揚了幾下。
而且在鄭淵眼前故意停頓了幾下，像是特意在他麵前炫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