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晚回,勿要掛念!】
當這八字展現麵前之時,李賢書和千流蘭皆是鬆了口氣,作為家書,這八字最是正常不過。
萬一要是龍傲天長篇大論,東拉西扯,難免會有傳遞信息之嫌,到時候拿到驛站,會讓他們很難做。
“我正好要去一趟兵部,能路過驛館,這信就交給我來送吧。”李賢書笑道。
“那就多謝李師了!”
鄭淵將信箋遞過,然後說了個地址。
馬車過了城門,便向一處方向駛去。
一炷香後,來到了一處人流密集的鬨市。
“小蘭,我不在,你可要儘地主之誼,好好招待龍夫子,不能失了大炎的禮儀!”李賢書下車前,調侃一聲道。
“是!”千流蘭麵頰微紅,點頭應承了下來。
待李賢書走後,馬車繼續行駛,所去的方向也是越來越繁華。
相比外界的人聲鼎沸,馬車裡麵的氣氛卻是有些怪異。
“咳,千流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鄭淵臉色有些不自在。
“龍夫子初來乍到,自然是要先去找一個安身之所了!”千流蘭解釋道。
“安身之所?”鄭淵臉上浮現一絲尷尬:“這倒不必麻煩姑娘了,在下隨便找個客棧住下便好。”
“這可不行,您乃少年夫子,按照規格,可是要住進‘八方邸’的人!”千流蘭理所當然道。
“八方邸!”
鄭淵心頭一驚,連忙搖頭道:“這大可不必!”
所謂八方邸,就是大炎專門用來招待外邦使臣,或者身份極尊的貴賓,所設立的機構。
能入此府之人,無一不是來頭甚大。
隻要有新人入住的消息,必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被大炎皇都各方勢力所知,屆時就會根據所住之人的價值,進行拉攏。
這種事,對於拉攏或被拉攏的人都有好處,所以都已經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可這是對於其他人而言,但對於鄭淵來說,卻是萬萬不能的事!
他目前隻是想低調行事,雖說已經易容,但還是怕被有心之人看穿。畢竟現在可無法力伴身,萬一真有人能識破真容,那可真就是插翅難飛了!
“這可不行,李師剛才可是囑咐過我,要好生招待,要是因為這點小事怠慢了夫子,豈不是顯得我大炎沒有待客之道?”千流蘭認真道。
“真的不必!”
鄭淵歎息一聲,說出了自己的顧慮:“龍某清淨慣了,要是住進八方邸,可還有安寧日子可過?”
“夫子此言差矣,若是隻想圖個清淨,豈不是浪費了夫子的滿腔才華?”千流蘭眼角溢出一絲笑意:“再說了,小女子年紀尚淺,生性跳脫,又是個俗人,隻想好好招待公子,可不管那些雅靜不雅靜的事!”
“就不能換個地方嗎?”鄭淵皺眉問道。
“那也可以!”千流蘭見少年改口,立馬笑道:“小女家中頗為奢華,夫子若是不棄,可去我家中住些日子!”
“你家……這哪像話啊!”鄭淵傻眼了。
“大炎民風可不似天華那般含蓄,龍公子乃世間罕見的少年夫子,若是能去小女家中做客,那對於我們千流家來說,簡直就是蓬蓽生輝!”千流蘭捂嘴一笑:“相信家中長輩也是如此想法!”
“姑娘,你可真彆為難我了!”鄭淵無奈歎息。
“夫子若是想走,小女也不攔著,可那份通關的路引就……”千流蘭見鄭淵油鹽不進,隻能言儘於此,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
而鄭淵也是一愣,最後隻能妥協去八方邸住下。
畢竟自己不管去哪裡都會泄露風聲,要是再牽扯上千流家,那可就有些不好辦了。
畢竟如今的大炎可是風聲鶴唳,朝堂上派係林立,稍有不慎就會卷入其中,這可不是他想碰到的。
馬車行駛的很快,盞茶時間就到了一處門麵高大的府邸前停下。
“千流姑娘,你怎麼……”
守門的侍衛立刻認出了從馬車下來的女子。
千流一族是大炎的名門,地位相當之高,上到達官顯貴,下到販夫走卒,無不對此族心生敬畏。
甚至連皇室之人,都要拉攏此族出來的公子小姐。
而其中最為出名的,就是眼前這位以少年之身,成就大儒的女子了!
在大炎的明珠榜上,唯有大公主姳籮和千流蘭不可得罪。
前者是因為身份與脾氣,後者脾氣雖好,但追求者眾多。
若是不小心得罪千流蘭,即便是她本人不會計較,那些追求者也會讓得罪她的人在世間消失!
“開一間‘皇’級雅院,有位貴客要入住!”千流蘭瞥了眼那人,隨後淡淡說道。
“皇級雅院!”守門侍衛一驚,立馬朝著少女身後的男子看去。
須知,一般人入內都隻有一間雅室而已!
也隻有彆國掌有一定實權的皇子、公主身份,或者是那種頂級勢力內,數一數二的存在來訪,才會有這種待遇。
如今這位少年被身為大儒的千流蘭親自領來入住,其身份可想而知!
“跟我來!”
八方邸內連忙走出一位身穿朝服的男子,帶著千流蘭與鄭淵入內。
幾人在走過幾處寬大的走廊後,來到了一處雅靜無比的院子。
這處院子占地足有十餘丈,裡麵假山池水,花草樹木應有儘有,院中坐落一間大房,單看外部裝飾就極為奢華!
“倒是個好地方!”鄭淵環顧一圈,也忍不住讚歎。
“敢問公子姓名,好容下官回去登記一下。”那名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恭敬道。
“天華,龍傲天!”
鄭淵還沒說話,千流蘭就主動替他說了出來。
“龍傲天!!!”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眼前的少年,居然是傳說中,翻遍古史都難尋的古夫子!
即便是在大炎,這個名字也是如雷貫耳!
他必須要將這個消息趕緊傳出去!
想通之後,中年男子施了一禮,隨後恭敬地退出院子。
“龍夫子,這間院子,可是八方邸最好的幾處了!”待外人走後,千流蘭顯得輕鬆了不少。
“那還真是多虧了姑娘的麵子啊!”鄭淵皮笑肉不笑,言不由衷地誇讚一句。
“多謝就不必了……”
千流蘭美眸流轉,似乎有些期待地問道:“夫子若是賞臉,不妨與小女喝個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