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天地都變得一片漆黑,鄭淵大覺不妙。
即便已經是吐霞境修士,但站在黑暗之中,還是有一種身處地獄的無力之感。
黑雲翻湧,隱約間有一道極其恐怖的眼珠在天穹上方的雲層中顯露。
這顆眼珠足有半個天幕大小,其中泛著昏黃的濁氣,伴隨著一縷縷紫電,單是一與之對視,就令鄭淵通體生寒,生不出任何反抗的情緒。
“是衝我來的!”
鄭淵暗道失算,方才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他故意顯露了帝皇之威,卻沒想到被暗中的恐怖存在給盯上了。
這種事要是在天華境內尚無所謂,但出了天華……就有些魯莽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對錯的時候,鄭淵不清楚這個眼珠是屬於什麼樣的一個存在,但必須趕緊脫離險境。
唰!
他施展身法,立馬消失在了原地,並嘗試用秘法聯係林公公。
可任憑鄭淵如何遁行,始終無法逃出這片黑幕,也聯係不到任何人,在遁行了一炷香,還是回到了原來的礁石處。
“這是什麼神通!”鄭淵望著天空的巨眼一臉駭然。
現在的他除了能調動自身力量,外界的任何事物,都無法感應到分毫。
“沒辦法,隻能再用這一招了!”麵對這種存在,鄭淵自不可力敵。
於是他一指點向眉心,準備再次引動曆代帝皇之魂降臨已身。
上次他已經引動武帝之魂了一次,需要經過數年的修養才可重新呼喚,所以這次鄭淵就打算呼喚另一位神通浩蕩的存在。
金色的液體順著眉心,流淌至身體各處。
而這時,天空的巨眼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瞳孔接連閃動,從中激射下一道難以言說的規則之力,將鄭淵捆縛在原地,甚至連流淌至身體各處的金色液體也凝固在了原點。
“現在人道昌盛,朕乃天華帝君,受天地之佑!無論是誰施以殺手,必遭天譴!”鄭淵奮力掙紮著。
他明白眼前巨目,應該是某個從上古時代蘇醒的恐怖存在。
“吾——不懼!”
一聲如雷霆般的轟鳴在他耳邊炸響,鄭淵五臟移位,被震的吐血。
還沒等鄭淵再說什麼,從天穹上就伸下來一隻巨大的骨手,向他抓來。
“喝!”
鄭淵使出渾身解數,金色的玄元力澎湃而出,形成一道罡罩,欲要掙脫開身上的束縛。
可二者之間仿佛有著天差地彆,鄭淵的反抗像是蚍蜉撼樹,起不到一點作用。
那根骨手攜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點下,幾乎是帶著一擊必殺的意圖。
“死吧——”
骨手落下,鄭淵身上的罡罩猶如一戳就破的氣泡,在頃刻間消散。
而鄭淵身軀在骨手落下的瞬間,卻有一道星光覆在表麵,抵消了骨手的大部分力量。
隨後一道熊熊燃燒地火焰從虛空中浮現,瞬間將其全身包裹,在巨眼沒反應過來前,縮化為一道光點,消失不見……
見此一幕,天空的巨眼顯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為——何——”
方才那一擊,凡靈必死無疑,可為何想象中的果實卻沒有出現?
巨眼眸光灼灼,來回掃視這片海域,但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最後祂隻能帶著不甘的疑問,消失在了這片區域。
在祂消失的刹那,遮天蔽日的黑幕迅速褪去,海水依舊碧藍,天陽依舊高照,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嘩啦!”
一處平靜的海麵上,探出一名容貌絕豔的藍發女子。
她望著遠處空蕩蕩的礁石,滿臉失望,隨後歎了口氣,默默地潛下水,向著大海深處遊去。
…
天華京都。
諸葛玄策走在兵部的走道上,忽然心有所感,抬頭向空中看去。
隻見星空深處,有一顆星辰忽明忽暗的閃爍不停,仿佛隨時都會有隕落的可能。
“這是……帝星!帝星將隕!”
諸葛玄策雙眸泛起神光,直視蒼穹,似乎想窺得更多信息,看更加深遠一點。
可這顆星辰隻是略微閃爍,便徹底失去了光芒,消失在了茫茫星海之中。
天機隱去,生靈不可窺視。
“那個位置是……太玄海……不對,這是……是大炎!”
“好,定是大炎皇帝油儘燈枯,死期將至了!”
諸葛玄策在推算出帝星映照之地後,便沒再繼續。
高興之餘,原本還打算回府的他便急匆匆地向兵部內走去。
他要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把握住這個徹底覆滅大炎的機會。…
丞相府。
一處的密室中,一名麵容不似真的女子正安靜打坐著。
忽然,她睜開美目,捂著胸口,莫名感覺到一陣心煩意亂。
“怎麼回事?”
諸葛妗姒眼皮直跳,沒來由地苦悶。
無奈之下,她隻好拿起竹筒,開始推衍那煩悶的由來。
可在竹筒搖晃的一瞬間,裡麵的竹簽齊齊斷裂,就連竹筒都砰得一聲,炸得四分五裂。
“搞什麼!”
諸葛妗姒驚疑不定,然後拿出幾枚符石,如法炮製的做了一遍。
但結果也是一樣,符石在推衍的刹那,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鐵錘砸成粉末,消失在了眼前。
“難不成有大事要發生……”
這種情況從未有過,諸葛妗姒在疑惑之餘,隻能順安天命。
人力有時儘,不可逆天而行。
她這種能推測天數的修士更應如此。
畢竟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無法推測事情的來龍去脈,諸葛妗姒也不再去糾結什麼。
…
一架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
一名身軀嬌小的少女躺在車內,恬靜安詳地睡著。
忽然,她身形一抖,猛地抬起頭來,兩眼無助地看著四周。
“小姐,離宏祥寺還有一會,你怎麼不再睡一下?”
青雉看到少女驚醒,立刻端著茶水上前。
“我……我好像感覺有那麼一絲不對的地方!”慕容花姻揉了揉眼睛,滿臉鬱悶地說道。
“不對?有什麼不對呢?”
青雉笑道:“小姐可莫要疑神疑鬼,不然等到了宏祥寺,我們可要被驀漓師太笑話的。”
“哎呀,算了算了,待會先去求隻平安符來吧。”
慕容花姻嘟囔一句,隨後便繼續躺下呼呼大睡了起來。
不知為何,她最近總是睡不夠……
“唉,如果能躺在淵哥哥的懷裡就好了!”
進入夢鄉之前,這是慕容花姻唯一殘存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