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莯瀾可以對天發誓,完全不知道任何消息,當初要是提前知曉,即使粉身碎骨也要阻止家父犯錯……”少女的臉頰被捏住,發出的聲音也近乎哀求。
“朕知你不曉,所以才會讓允許你宮。”
鄭淵手指一鬆,將其放開:“此事休要再提,還是回西境去當你的侯門大小姐吧!”
“陛下……陛下……小妹願以軍功替父折罪,贖還天戟!”楚莯瀾鍥而不舍道。
“以軍功贖還天戟?你哪來的軍功?!”鄭淵腳步一頓,回頭不屑一笑。
“小妹從小練武,如今已是烽火境界武者,願意從軍,為陛下征戰沙場,斬將立功!”楚莯瀾雙膝向前挪了兩步,跪在麵前叩拜。
“什麼?”
鄭淵聽後大怒,高聲嗬斥道:“你當我天華的好男兒都死絕了?要你一個女人上戰場!”
“自古以來,女中豪傑不是未有,況且,小妹……小妹隻想將功抵罪,求陛下成全!”楚莯瀾哀求道。
“你知道你父的罪過要用多少戰功去折?那把大戟要用多少軍功去換嗎?”鄭淵冷哼道。
“隻要陛下肯首,不論要立多少軍功,小妹都認了!”楚莯瀾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好!放著侯門大小姐不做,非要從軍入伍是吧?”
鄭淵皺眉,冷冷瞥了一眼她:“正好,九霄侯不日就要出征剿滅鬼地奴,你就去他手下,從品級最低的軍卒開始做起,朕倒要看看,現在你們楚家出來的人還有沒有當年先祖的血性!”
“軍卒……”
楚莯瀾皎潔的白牙輕咬,麵容似有掙紮之意。
烽火境武者從軍,隻要通過身份核查,至少都能當千人營的副將。
可若是從最底層的軍卒做起……
那立功的難度和機會,簡直有雲泥之彆。
“不敢的話,就趁早回家去,彆在朕麵前惹眼。”鄭淵麵露嘲諷之色。
“陛下,我……願去!”楚莯瀾咬牙,含淚答應了下來。
“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鄭淵掃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大步向外走去。
月嬋見狀,與月溪對視一眼後,便快步跟了上去。
“郡主,陛下剛才說的隻是氣話,你可千萬彆放心上去。”月溪上前將其扶起,皺眉勸阻道:“你是王侯之女,千金之軀,哪真能入伍與那些粗漢同吃同睡,還是收了這心思,早點回去吧。”
“多謝月溪姐好意,小妹既然與陛下定了此約,就一定會遵守諾言。”楚莯瀾麵目一正,嚴聲道:“勞煩姐姐轉告陛下,小妹從軍後會隱姓埋名,易容男身,絕不會依靠楚家後人的身份,在軍中謀取半點優待!”
“這……郡主莫要衝動啊!”月溪麵露憂愁,再次出言勸阻。
“告辭了!”
楚莯瀾緩緩起身,向宮外走去。
…
黑玄山。
此刻蒼穹上有大片七彩霞雲憑空而聚,籠罩百裡,大道氣韻流轉,天象浮現,將整座山體照耀的璀璨祥和。
“異寶就要出現了!”
“如此動靜,難道是傳說中的至寶?”
“哪怕不是至寶,也應是奇寶或者一品上等的神物出世!”
“就是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彆的好東西出來。”
那些早已在黑玄山等候多時的人,皆是心生雀躍。
若是能搶到山中之物,以後必然會成為一方霸主!
這對所有人都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一定要搶到山寶!”
“這場機緣舍我其誰!”
“看樣子,寶物二三日之內必會出現!”
見天象如此浩大,無數人雄心勃勃,勢在必得。
山下。
斬妖司一眾皆是滿臉緊張。
因為他們明白,萬一黑玄山的鬥爭控製不住,讓眾多妖物下山禍害百姓,那勢必會留下辦事不力的罪責。
所以他們在眼熱的同時,還祈禱不要讓事情鬨得太大。
一處高峰之上。
三名年齡相仿的男人坐在一處石亭,向遠處的異象看去。
“寶物即將出世了!”白虎侯齊合麵容儒雅,一身灰青色長衫,手中折扇輕搖,笑容隨和。
“真搞不懂陛下為何要留這些妖物一命,還給他們機會搶寶,真不如讓我們三人將此山夷為平地,以除後患!”玄武侯祝興外貌是名三十多歲的壯漢,他一身紅炎玉鎧,手中持半丈長的古樸巨劍,滿臉的凶煞之氣。
“祝兄,做事不能隻圖一時爽快,陛下此舉,可是做給萬妖山那些妖尊妖聖看的。”青龍侯項鈺銀甲覆身,貌如二十五歲上下的俊秀男子,讓人看一眼便心生好感。
“隻可惜我們三人不能出手搶奪,否則……哪能輪的到它們……”玄武侯祝興歎了口氣。
“我們若是能搶,那些妖族元老不是也要來了?出來的寶物品質最多隻有一品,是上等還是中等也尚且兩說,況且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呢!”白虎侯齊合笑道。
“也罷,我也想看看這黑玄山裡封印的大妖,到底是個什麼來頭!”玄武侯祝興搖搖頭,不再去想。
…
禦書房。
春季的涼意漸去,夏日的熱感已經有所征兆。
門窗大開,一輪明月懸夜高照。
天空晴朗一片,萬裡無雲,星辰密如銀河。
“陛下,明日丞相府的諸葛姑娘就要入宮與您會晤,今日還是早些休息吧。”月嬋搖著扇子,細心地為還在批閱奏折的鄭淵送涼。
此事她早已知曉,可不知為何,當日子真正來的時候,她心裡總感覺泛起一股酸楚。
或許,陛下身邊很快就會有其他女人的位置。
“是啊陛下,今晚彆太累了,早點回去歇息,養好精氣神,可要給諸葛姑娘留個好印象!”月溪拿了些冰塊放入盛滿清水的木盆,將毛巾放入打濕,細心地為鄭淵擦拭麵龐。
“朕有些睡不著……”
鄭淵放下手中的東西,默默歎了口氣。
“陛下是有什麼心事嗎?”月溪問了一句。
“嗯……朕也是頭一次相親,難免患得患失……”鄭淵沒有隱瞞,隻是將心頭的顧慮說出。
“患得患失……陛下太多慮了,今夜那丞相府的千金,怕是比您還要慌張。”月溪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