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蓧薇手掌上懸浮著一枚雞蛋大小的水晶球,球體內圖案複雜,刻著猶如繁星的斑駁小點。
鄭淵接過後放在手心端詳片刻,除了感覺這顆珠子溫潤圓滑以外,卻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陛下,此晶珠是小女花了數日,將周天星鬥的運行規律銘刻於內,在昏暗處激活,即便當日烏雲密布,也可查看星辰變化。”黃蓧薇笑著介紹道。
“妗姒妹子還真是心靈手巧!”
鄭淵不明覺厲,稱讚了一聲,便將圓珠鄭重收下。
周芙音和秦娩見狀頓時黛眉微皺,似乎領悟出了什麼。
“陛下,咱現在說回剛才的話題,您現在心中的人選倒底是哪家的姑娘?”黃蓧薇問道。
“額……”鄭淵麵帶猶豫,正想隨搪塞兩句應付過去時,一道聲音響起。
“陛下,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兒抄寫的黃庭聖經,隻要翻開,其內就會傳出幽蝶親口頌念的經聲,此音柔美,有凝氣靜心,安定神魂之效,最適合睡前催眠。”
周芙音拿出一本黃布紫紋的書,遞到鄭淵麵前。
黃庭聖經乃古之聖人所著寫的經文,原稿就被收藏在太師府內,據說此經文非大儒不可擬寫,若是強行將經文寫下,必會遭受反噬。
鄭淵接過稿文,道了聲謝,鄭重收下。
而這時,秦娩也摸出了一塊色澤古樸,手指長的古木。
古木上麵雕刻著奇異花紋,恍惚間有道韻流轉,非常不凡。
“陛下,這塊佑魂木護符是小女花姻用了一月時間刻製的,期間還用功德金光洗禮,此物能保佑佩戴之人事事順心,萬事無阻。”秦娩笑道。
“花姻妹子有心了。”鄭淵笑著接過。
三女都送了物件,唯獨白櫻櫻沒有任何表示,但鄭淵還是理所當然的將目光轉向她的身上。
“看我乾啥,我可沒有女兒……”白櫻櫻紅著臉,輕啐了一聲。
不知為何,她的神態略有嫵媚,其中的嬌嗔之意更是明顯,惹的其餘三女一陣側目。
鄭淵一臉悻悻,為了打破尷尬,主動轉移話題道:“各位姨母可吃過飯了,待會不妨一起吃個飯?”
麵對眼前身為長輩的四女,他完全沒有任何經驗,所以莫名有些拘謹。
“陛下,我等來時皆已進食,我們此次前來的目的,也隻是想見見陛下,順帶參謀一下冊立後妃的大事。”秦娩嚴肅道。
“此事不急,名單上的十人都非常優秀,所以朕準備再看看……”鄭淵含糊其辭。
“陛下!”
周芙音連忙說道:“若是太後還在,這事早定下來了,可如今她不在,我們這些身為長輩的人,自然是要為陛下張羅。”
“朕現在政事繁忙,確實沒有這個時間。”鄭淵打了個哈哈,試圖糊弄過去。
“這可不行!”三女齊齊拍案說道。
“這樣吧,過些時日,我們做主讓陛下與我們幾個女兒先見上一麵 ,彼此先了解一下。”秦娩提議道。
“這……朕公務繁忙,真是抽不出時間,若是聚會有所延誤,怠慢了諸位妹子可不好。”鄭淵擺擺手,連忙推脫道。
他與三女都有過會麵,萬一被其中一人看出破綻,當場挑破身份,怕是會起連鎖反應。
先不說會出什麼後果,就說到時候他再想悄無聲息的微服出宮,怕也是沒那麼容易了。
“陛下,臣妾幾人都是過來人,您若是覺得一起見麵會羞臊,那就一個一個單獨相見。”黃蓧薇麵帶笑意,提議道:“這樣若是相互之間有些私密話,也可放心大膽的說了。”
“這個提議不錯!”
周芙音和秦娩附和道。
白櫻櫻在旁笑而不語,似乎非常享受鄭淵吃癟的樣子。
當看到鄭淵求助的目光,她非但沒有出言解圍,甚至還投去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事情就這樣定了,雖然陛下是天子,但婚姻大事,還是要聽一下我們這些過來人的建議才是。”黃蓧薇篤定道。
“朕……”鄭淵麵露窘意,頭一次沒了主見。
“陛下,彆再說了,若是再推托下去,誤了大事,臣妾等人可就要違背太後當年的囑托了。”秦娩淚眼婆娑,仿佛回憶起往事,眼淚說掉就掉道。
“囑托?母後當年說了什麼?”鄭淵鬱悶。
“陛下,太後當初可是當著我們幾人的麵說過:我兒年少,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險惡,若是立了無賢無德之人為後,諸位當死勸之,萬不可讓奸後亂國!”黃蓧薇眼中顯出一絲追憶。
“啊?我母後當年還跟你們說了這些?!”鄭淵懵了。
他沒想到幾位姨居然會搬出母後來……
這樣一來,他就不能再拒絕的那麼乾脆了。
“千真萬確!”
周芙音和秦娩也是齊齊點頭。
“陛下,太後當年確實說了這句話。”就連白櫻櫻都默默點頭。
“如此,罷了……”鄭淵麵容一窒,無言以對,隻能認了下來。
聞言,幾位貴婦人都鬆了口氣。
“下月初三是個好日子,咱們就安排自家女兒,每隔一日,依照順序進宮與陛下見麵。”周芙音笑著說道。
她的建議立刻得到其餘人的認可。
“可以,不過你們誰家女兒第一個進宮?”白櫻櫻問出了個尖銳的話題。
一瞬間,現場就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