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鄭淵一驚。
天地有規。
到了諸葛玄策這個層次的修士,在戰場上是不能隨意出手屠殺魂台境以下的生靈。
若是強行殺伐,定會遭受天譴反噬。
這一點連掌控天地權柄的諸葛玄策也是一樣,
所以當鄭淵聽到他說到北伐時,自然是聯想到他要去天門關坐鎮,然後以天險為守,指揮天華大軍主動攻伐北炎。
“北炎賊人對天華之土最為眼饞,數百年來邊疆無數次的騷亂大多都源於此國,如今北炎朝局動亂,正逢大變之際,對我們天華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時機。”諸葛玄策眼中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喜悅之情。
“此事會不會太過倉促了。”鄭淵眉頭一皺。
他並非不讚同此事,而是戰端一開,天華目前穩定的局勢必會大受影響。
主動進攻和被動防禦可不一樣。
天華有天門關之險,可以阻擋百萬大軍,北炎自然也是有類似的城池禦敵。
刀劍無眼,一場大戰下來,不知道要死多少軍卒。
即使指揮得當,把損失降到最低,像天門關這種程度的天險,沒個幾萬的精銳消耗,根本攻不下來。
不過就像諸葛玄策說的那樣,如今反攻北炎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畢竟兩國算是世仇,雙方注定要分個你死我活。
就連北地天險天門關這座城池,也是用無數前人的屍體,強行在那處戰場上堆砌起來的。
如果鄭淵能在有生之年滅了北炎,那天華將會在他的手上變得空前強盛。
而天華的國土和人口,也都將會是豐平界之最!
“陛下放心,攻打北炎自然等到北炎皇帝駕崩之後才行,那個時候他們內憂外患,才是最好的時機。”諸葛玄策自信一笑:“我們現在隻要穩住局麵,靜待時機便好。”
“丞相深謀遠慮,朕自愧不如啊。”鄭淵歎了一句。
“陛下年歲尚輕就已經有聖君之相,相信日後必遠勝過臣等。”諸葛玄策先是奉承一句,然後認真道:“陛下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儘早納妃立後,以鎮國運,以免日後凶星噬帝,遭遇不測。”
“此事……朕心中已經有了些許打算,等再過些時日,朕自會下旨。”鄭淵猶豫了一陣後說道。
“如此甚好,陛下早日完婚,也算了卻微臣的一樁心事。”諸葛玄策舒了口氣道。
二人在夕陽下走了許久,聊了不少朝政之事。
末了,鄭淵想留諸葛玄策吃頓飯,但被婉言謝絕了。
臨彆之時。
鄭淵忽然心血來潮問了一句:“丞相,妗姒妹子近來可好?”
“小女一切安好。”
諸葛玄策微微一愣,隨後麵色如常道:“她平日裡除了讀書寫字,就是弄些音律一道的雅事,也精通些女紅。而且從不拋頭露麵,亂結惡友,秉性純良,乖巧聽話……”
不知道怎麼的。
諸葛玄策的嘴像是停不下來,一連說了大堆的誇讚之語,搞的鄭淵都有些驚疑不定。
他那日看到的諸葛妗姒,難道是假的?
還是諸葛玄策在什麼時候,又生了第二個女兒?
鄭淵輕咳一聲,打斷了眼前男子的滔滔不絕:“丞相,妗姒妹子有跟你提過,有什麼特彆想要的東西嗎?”
“啊這……”諸葛玄策神色中露出一絲苦惱,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算了算了,當朕沒問。”從小到大,鄭淵還是第一次見到諸葛玄策被難住。
“對了。”諸葛玄策突然說道:“小女非常喜歡鐲子,並且收集了接近十枚三、四品級的晶鐲用於收藏,但奇怪的是,這些鐲子隻用於觀賞,微臣從未見她戴在手上過……”
“鐲子!”
鄭淵腦中電閃雷鳴,似乎揭開了記憶中的一層迷霧。
自己好像確實答應過送她一枚鐲子!
天哪,這女人也太能惦記了吧……
過了這麼久還來索要!
話說回來,這事他一拖居然拖了十多年,也怪不得人家會主動提醒。
“咳,丞相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朕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鄭淵老臉一紅,急忙說道。
“臣告退了。”
轉身的刹那,諸葛玄策的臉也‘倏’的一紅。
顯然剛才的一番話也是言不由衷。
為了不引起懷疑,他不動聲色的快步離去。
等到諸葛玄策出了宮門,鄭淵身形一動,立馬火急火燎地向皇家寶庫方向跑去。
“陛下,您慢點!”
林公公快步跟上。
皇家寶庫位於禁宮深處,裡麵機關重重,守衛森嚴,是整個皇宮最為嚴密的地方之一。
當鄭淵走進寶庫,看著眼前琳琅滿目的寶物卻是一陣發愁。
裡麵大多都是三品以上的寶物,而四品及以下的東西根本不配放在此地。
可寶物雖多,但大多都是些衣甲,或是兵戈,像手鐲這種首飾類的寶物確實少之又少。
“把寶物清單拿來。”鄭淵向看守寶庫之人說道。
“陛下,您請過目。”那人從一麵玉台上取下本冊子,恭敬端上。
鄭淵接過後掃了一眼,發現三品的手鐲類寶物隻有一個,而且外觀不太合適,根本拿不出手。
於是隻能翻頁,查看二品寶物。
“嘶,怎麼一個都沒啊!”
鄭淵無奈。
二品寶物裡麵唯一的春月神鐲,還被他當禮物送給西羅國了。
於是無奈之下,隻能去看一品寶物了。
“咦,這是……”
鄭淵目光一凝,突然發現了一個名為‘天月古鐲’的一品寶器。
這枚手鐲他母後以前經常戴。
若不是這一次突然發現,掀開了塵封已久的記憶,他還真不會想起這東西來。
“行吧,就這件!”
雖然有些肉疼,但鄭淵也不含糊,直接決定將這枚手鐲當禮物送出去。
守庫之人得到命令,立刻轉身跑去拿。
沒過一會,就將這枚手鐲放在托盤恭敬遞上。
“真是件不錯的東西。”鄭淵拿著手鐲細細打量。
鐲子不大很輕,放手上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上麵刻有雲、霧、月三種花紋,古樸玄妙,似有不可言說的力量封印其中。
“就這麼送去,會不會顯得朕太隨意了……”
鄭淵想了想後,拿了張紙筆,在上麵寫下了八個大字。
【當年之約,朕未曾忘。】
他將紙張對折,然後喚來林公公,在其耳邊囑咐了幾句後,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