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
不等說完,楚流風就急忙認輸。
他現在額頭冷汗密布,一臉慎重的看著諸葛妗姒,神色再也沒了剛才的輕佻。
古玉堂幾人眼皮直跳,諸葛妗姒剛剛吟誦的詩雖然沒有念完,但他們並不是愚笨之人,憑借前兩句就能大致猜出楚流風的來曆。
——此子居然是泊江水宮的龍太子!
“既然認輸,那我就要提條件了。”
諸葛妗姒言語如霜,星眸似水,麵紗下的輪廓優美至極,但眾人怎麼看都覺得莫名的冰冷和不適。
在場之人也就隻有虞千鳳比較了解她的為人,不過虞千鳳見此一幕,自己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因為諸葛妗姒每次做出這種表情,就代表著有人要倒大黴了。
諸葛妗姒美目泛起寒光,檀口微張,說出讓眾人心頭一顫的話:“我要……陽、月雙珠中的任意一顆。”
“什麼?!”
在場之人皆是呆住。
“不可能!”楚流風如遭雷擊,遍體生寒,麵色難看至極。
世間之寶共分九品,一品為尊,九品為末,而一品以上的寶物則被稱為絕品至寶。
諸葛妗姒口中的陽、月雙珠則是代表著泊江龍宮的至寶
——祖龍之珠‘寒月’‘芒陽’!
這等至寶,放眼整個豐平界也不過二十之數,無比稀有。
雖然是有言在先,但諸葛妗姒僅僅因為一次賭約,就想要這顆祖龍之珠,不可謂是獅子大開口。
“怎麼?楚公子難不成想要反悔不成?”諸葛妗姒眼眸微眯,透露出絲絲縷縷的寒芒。
“陽月雙珠乃是龍宮至寶,在下可做不了主,還請換個條件…… ”楚流風暗道失策,隻能拒絕。
“你若是能拿出價值相同的物件,也無不可。”諸葛妗姒淡淡瞥了一眼楚流風,言語間儘是不屑。
“你……”楚流風現在是騎虎難下,咬著牙道:“諸葛姑娘太強人所難了,偌大天華能稱得上至寶的隻有禦極宮裡的八荒禦極神鼎和傳國玉璽‘鎮世’,以及鬼道陰君手裡的九幽輪回鏡,這三樣東西,我上哪裡去給你弄來?”
“東西在那擺著,能不能弄來就要看公子你自己的本事了。”
諸葛妗姒美目泛起一絲促狹的笑意,言語中儘是威脅:“公子大可知難而退,反悔離去,不過吾父日後定然登臨龍宮,親自拜訪泊江龍君。”
此言一出,眾人都明白事情已經玩大了,即使現在有人願意出麵調解,也怕是沒用。
鄭淵目不轉睛地看著諸葛妗姒,腦中不斷掠過她這些年來捕風捉影的傳聞,內心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眼前這株名冠天華的玫瑰渾身帶刺,而且是要人老命的毒刺,一般人根本碰不得!
這次,身旁這位泊江龍宮的太子八成是要栽了……
“你當真要與我較真?”楚流風神色陰沉,再也沒了從容。
其父諸葛玄策神通廣大,且身居丞相高位,本身又是舉世罕見的絕頂大儒。
他若真要去龍宮一趟,怕是泊江龍君也要出門迎接。
到時候,自己在天華京都做的事,可都要被抖落出來了。
“公子難道忘了,方才可是你當眾求我留下來賭一場的。”諸葛妗姒冷哼一聲,沒有絲毫退讓。
“好!”楚流風雙拳緊握,麵露狠厲,眼中儘是決絕,他沒有廢話,一字一頓道:“第三測,請姑娘推算一刻鐘後的天象。”
“天象!”
眾人皆是一驚。
傳說龍族之靈皆有呼風喚雨的本領,更何況是龍宮太子,無論諸葛妗姒推算出來的結果如何,這楚流風都有手段取勝。
“這個簡單!”
諸葛妗姒眸中帶著不屑,冷笑一聲,手指輕點間已經推算完畢:“申時六刻至七刻,共落雨一尺二寸零五十六點。”
聞言,眾人皆向窗外望去。
隻見天空烏雲密布,悶雷聲不斷,顯然馬上就有一場大雨落下。
“好!”楚流風緩緩合上眼睛,不再言語,靜靜等待著。
雖然他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但鄭淵還是能隱約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玄妙無比的規則之力,飄向上方天穹。
轟隆!
忽然,一聲響雷炸響,豆大的雨滴傾盆落下,劈裡啪啦地打在屋簷上。
諸葛妗姒端坐上位,同樣閉上眼睛,不言不語。
空氣中彌漫著沉悶。
呲!
虞千鳳打開火折,將四周燈火點亮,溫暖的火光將冰冷氣氛緩和了不少。
古玉堂和鄭淵暗中向呂翦使了個眼神,讓其出麵化解二人尷尬,哪知呂翦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顯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再出來勸解也是沒什麼用了。
嘩啦啦!
大雨不停落下,現在的時辰馬上就要到申時六刻,而從下雨的勢頭來看,待會的雨確實還會更大。
然而這時,異變突生。
天上的雨戛然而止,非常突兀的停了下來。
這一刻。
整個京都的人都心有所感,向天空望去。
木屋內,除了楚流風以外的所有人心頭都是一驚。
“你找死?”諸葛妗姒眼皮微微顫動,眉心皺成一團,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楚某生死,還不勞姑娘費心。”楚流風緩緩睜開眼睛,慘淡一笑:“還望姑娘能遵守規則,能讓在下等人一睹芳顏。”
“時辰還未到!”諸葛妗姒沒了冷靜,言語中罕見的帶著些許慍怒。
楚流風見狀也不再說,隻是麵沉似水地看向窗外,顯然他也並不輕鬆。
而鄭淵幾人則是聽的雲裡霧裡,不過是下場雨,怎麼又生又死的……
楚流風身為龍宮太子,又有誰敢殺他?
一刻鐘的時間稍縱即逝。
當時間過到申時七刻的時候,天上的雨勢仿佛開閘泄洪一般直衝而下,無比猛烈。
“哈哈哈!!!”
楚流風狂笑不止,轉過頭來道:“申時六刻至七刻滴雨未下,還請諸葛姑娘信守諾言,揭下麵紗兌現方才的承諾。”
“你真不要命了?”即使隔著麵紗,也能看出諸葛妗姒的臉上僵硬至極。
“在下適才已經說了,生死不勞旁人費心,姑娘隻需將容顏示於眾人即可。”楚流風嚴聲說道。
“一個將死之人,有何資格見我真顏!”諸葛妗姒麵帶厭惡,說罷便要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