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彆小女孩,鄭淵與古玉堂向約定之地走去。
幽湖景色優美,名花萬朵,古跡不絕,行人也越發的多了。
鄭淵目光深沉,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
“賢弟心中可還在想那小乞兒的事?”古玉堂看出他的心思。
鄭淵默然,腦中那怯生生的小姑娘,他還是放心不下:“京中可有收容流浪兒的地方?”
“並無。”
古玉堂搖頭道:“這世間乞兒太多,單是京都恐怕就有上萬之多,若是設立收容之地,誰能承受……”
他話裡的意思很明顯,是讓鄭淵收起憐憫之心,不要誤事。
否則隔三差五見上一個,難道都要幫上一幫?
“京都城裡這麼多富貴人家,就無人願意做這善事?”鄭淵問道。
古玉堂搖首歎息,雖然不明白鄭淵的想法會這麼簡單,但他還是耐心解釋:“即使有人家願意,也養不起這麼多人,收養個七八個已是極限,而且這些人大多都是入賤籍的命,大家都是非親非故,可沒幾人願意做這無利的善事……”
鄭淵沉默,古玉堂說的不無道理,人非聖賢孰能無私,天下又有多少人會願意做這賠本的買賣。
可突然,一個大膽念頭在他腦中誕生:“小弟在想,以天華皇朝的人力物力,應該是可以養活這些流浪兒長大的,要是集……”
“這是人間!”古玉堂打斷了鄭淵的話。
他明白鄭淵的意思,但還是覺得太夠理想,不切實際。
彆說他一個普通人,就算是有資格上朝麵聖的公卿大臣,也無法解決此事。
與其空談,倒不如就此打住,以免話不投機,不歡而散。
鄭淵麵容一滯,沒有再說下去,不過古玉堂的一句話倒是點醒了他。
此事的確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從長計議。
他準備等晚上回宮之後再找戶部商榷,相信這些身居高位的大臣定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若是給不出合理可行的方法,那就等著瞧吧。
眼下他還需要赴約,未免掃興,便不再多想。
二人速度很快,沒走多遠,就來到一處湖心大院的外圍。
幽湖作為京都的地標性風景,不僅位置極好,更是寸土寸金,能在這裡建上一座院子,光有錢是遠遠不夠的。
院子內是一座香檀木打造的高樓,四麵牆壁雕龍畫鳳,各種精雕細琢的異獸栩栩如生,院內環境雅致,栽種的花更是價值不菲,僅僅站在外圍,就能感到豪華氣息迎麵而來。
“那虞千鳳身家真是不菲,居然能弄到這麼一座好院子。”剛一來到,古玉堂就嘖嘖稱奇。
“確實不錯。”鄭淵環顧四周,點頭讚同。
院內走來一名青衣小廝,見到二人後便躬身說道:“二位公子可是來參加幽湖雅會的?”
“正是。”古玉堂遞出一張請帖,正是那日在玄音樓比賽結束時送來的。
“原來是古玉堂、龍傲天兩位公子,雅會就要開始,快快請進。”青衣小廝將二人迎進小院內。
入院是一條小路,青衣小廝在前麵走著,鄭淵二人一邊看著風景一邊聊著。
“呂兄沒來嗎?”鄭淵問了一句。
“嗬嗬,賢弟有所不知,以呂兄的性子,怕是早已在裡麵等候多時了。”古玉堂嗬嗬一笑,意有所指。
“哦?這可著實有趣……”鄭淵一怔,隨後恍然大悟。
此次雅會柳玉燕此女也在,以呂翦那日在玄音樓的模樣,會提早來到也不奇怪。
穿過碎石小路,二人來到屋內,此時屋裡已有十餘人在場,他們中男女皆有,才子俊朗儒雅,佳人鶯鶯燕燕,相互攀談暢聊,好不歡快。
見鄭淵二人來到,屋內人都將目光移了過來。
古玉堂那日在玄音樓出儘風頭,自然是有不少人認得他,而一旁的鄭淵卻是沒有露臉,所以多數人都以為是古玉堂帶的朋友。
呂翦站在一處玄廊下與一名麵容清麗的素衣女子交談甚歡,他臉上洋溢笑容,滿是得意的與鄭淵二人使了個眼神。
那名女正是柳玉燕!
從進來的那一刻,鄭淵和古玉堂就看到了他。
“這家夥……”二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一絲歎服和鄙視。
當初在玄音樓呂翦還扭扭捏捏,裝作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沒想到這才沒多久,這家夥就背著兄弟們開始撩妹了。
如此行為,簡直令人發指!
要不是場合不對,二人定要上去討伐一番,挫挫這家夥的銳氣!
“嗬嗬,那日的笛聲可真……”
兩名身姿纖柔,麵容絕美的女子從旁邊路過,嘴裡相互討論著什麼。
鄭淵和古玉堂眼睛皆是一直。
因為其中一人,正是那日在玄音樓比試中摘得魁首的薛師師。
“仙子留步!”
古玉堂一步踏出,直接上去攀談。
“公子有何貴乾?”薛師師腳步一頓,美目流轉,偏過頭來詢問。
“方才姑娘談及玄音樓的笛聲,在下也是深有體會……”古玉堂將那日的笛曲一頓誇讚,讓鄭淵這個原主都一陣臉紅,最為關鍵的是他還講得頭頭是道,完全沒有一點生搬硬套的意思。
“公子那日的編鐘曲‘夜宴’也很不錯,否則也不會分數上與‘荒’並列了。”薛師師掩嘴輕笑。
她神情嫵媚,巧笑嫣然,水眸秋波蕩漾,令古玉堂一陣迷醉恍惚。
“姑娘過獎,古某僥幸罷了。”古玉堂哈哈一笑,神態顯得有些浮誇,卻不矯作。
這番舉動自然是引得薛師師和身旁女子含笑而視。
“這位公子,估計就是那日在玄音樓演奏笛曲的那位龍傲天吧?”薛師師眼眸一轉,看向鄭淵。
“正是在下。”鄭淵大方承認。
“小女薛師師,身邊這位是我的師妹何蓮兒。”薛師師向鄭淵介紹道。
“見過二位姑娘。”鄭淵抱拳一禮。
“龍公子,小女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子不吝賜教。”何蓮兒麵上帶著幾分好奇。
她年紀不大,一身水波藍裙,相貌比薛師師青澀幾分。
鄭淵淡笑,對於她要問的事,心中了然:“姑娘是想問我那日為何不將麵容示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