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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麼”
段藏也跟著武藏的動作一起，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她想起了一些東西。
——那是在血月之下。
在城樓之上，和大蛇戰鬥，憤怒的斥責著望月千代女的小太郎閣下。
他當時，好像說了一句話來著
“【沒有心的忍者，不過是純粹的刀刃罷了】。”
她張開了嘴，用最輕的話語重複了這句話。
“從這裡開始，就重新彙入大路了至少以山路來說，著肯定是大路了。”
走到了一處蹣跚的小徑上，千子村正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從現在開始，再有半個時辰左右差不多就能登上山頂了，你們這些家夥，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體力之類的，不要勉強自己，時間足夠。”
村正老爺爺總算是恢複了一點冷靜，主動關心了一下隊伍裡的其他人。、
“其實勉強一些也沒問題的，我現在體力還很充沛。”
藤丸立香遊刃有餘的回答道。
她現在確實沒什麼問題——還是那句話，不要小看了一個能夠徒步橫穿北美大陸，從西海岸一路走到華盛頓的人的體力啊！
但村正顯然是不領情。
“所謂積沙成丘，不要小看了平時的積累，病痛和勞累這種東西，積累下來的一旦爆發了絕對不會是什麼小問題。”
——這話聽上去有些耳熟。
怎麼說呢
藤丸立香感覺這更像是勞倫斯小姐在自己耳邊的嘮叨
“如果因為這個原因，在關鍵的時候無法起到作用的話，那你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千子村正說著還等了立香一眼。
立香
好吧，從這裡開始就是勞倫斯小姐絕對不會說的話了。
畢竟勞倫斯小姐非常的溫柔呢
“累了就休息一下，就算沒有感覺累也至少要休息一下膝蓋，明白了嗎？”
村正告誡道。
“明白了。”
這畢竟是村正的好心，藤丸立香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其實可以讓段藏來背負立香大人的。”
加藤段藏舉起了手。
“雖然說段藏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實際上段藏的負重極限可是有二百貫呢。”
二百貫二百貫是多重來著？
“居然能背那麼多錢嗎啊不對，重點不在這裡。”
武藏趕緊搖了搖頭。
“話說如果是忍者背著我全速前進的話，會很可怕吧？”
“我們武士雖然也會采用突刺這種速度極快的招式，但歸根結底那更多是瞬間的爆發速度，是沒辦法長時間維持的。”
“其實是可以的。”
左村插了一嘴。
武藏
“左村先生的身體條件實在是太過分了所以閉嘴”
武藏無奈的說道。
“還是慎重一些前進吧，背負著前進什麼的，在山路上不安全，而且真的遇到了敵人也會難以調整，立香的體力還很充沛的。”
“嗯，走吧！”
立香點了點頭。
“話說回來，你們還真是一群奇怪的家夥啊”
“看樣子，亂世是真的終結了，不過你們之中，生活在正常的世界中的人其實挺少的吧？”
“藤丸立香，老夫看你其實一直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重新上路之後，這次主動打開話匣子的是千子村正。
“哎？我嗎？難道是因為我看上去和老爺爺的孫女很像之類的？”
“老夫應該是沒有孫女的，但老夫有一個孫子隻不過老夫已經記不清那孩子長什麼樣子了。”
千子村正搖了搖頭。
“老夫的那個時候，對大部分的家夥來說能夠活著都算是奢望了，這個狗屎一樣的時代，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所謂的好世道。”
“那幫武士成天隻會想著怎麼爭權奪利，搶奪對方的土地，然後在這小小的島嶼上打生打死，動輒就揚言要‘一統天下’”
“偶爾出現一個明君也活不長，而且再說了，繼任明君的人也未必就是明君，我相信那邊那個小子對這件事的理解程度比老夫要深。”
說著，他看了一眼左村。
左村聳了聳肩。
“——總之，打仗。”
“無休止的打仗。”
“打仗需要錢，需要米，需要人，那些大人物所需要的不止是你的錢，還有你的命。”
“很多時候光是乾那些農活就夠受的了，還要被征調為兵卒，去為了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去死。”
“田地會荒廢，一家的頂梁柱也死掉了——如果是在村子附近發生的戰鬥的話，還會把村子一起波及，畢竟村子裡有糧食還有女人。”
“所謂的亂世，對底層人來說就是地獄啊。”
他的話語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風魔小太郎經曆過戰國時代，左村經曆過幕末時代，武藏的話是在各個混亂的世界中穿梭，藤丸立香則是不停的遊走在混亂的特異點中。
他們都見識過村正口中的“地獄”。
“這就是所謂的神佛無存吧，或許這世界上還存在著真正尊貴的存在，但老夫沒見過。”
“在戰爭之後，會為了孩童們施粥的所謂【神佛】——老夫從來都沒見過啊。”
“那個時代是刀劍最為強硬的時代，強硬到救贖和寬解都行不通的程度，刀之時代，亂之時代，仿佛永遠都不會終結的樣子”
“就算某個大名成功的奪取了天下，讓世間迎來了短暫的太平，然後很快就會回歸原樣，新的亂世很快就會重新出現。”
“老夫——本來是這麼認為的。”
“但出人意料的是，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他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藤丸立香的身上。
“哎？為什麼看著我？”
藤丸立香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是自己的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
“是目光啊。”
“老夫看到你的目光就明白了。雖然你經曆了無比嚴苛的險途，但你是那種【被幸福的撫養長大】的人。”
“不用為饑餓顫抖，不用為戰爭畏怯，也不知曉在寒冷的天幕下入眠的不安為何物的眼神，而且你這個人，也不是出身於什麼達官貴人之家吧？”
“嗯，沒什麼特彆的。”
也就在東京核心圈有房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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