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克,王宮之中。
夜已經很深了,但王宮的前殿之中,依舊還有著燭光,這座城市之中最後的燭光。
吉爾伽美什用沙塵在麵前製作了一副簡單的地圖,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
“吉爾,很晚了。”恩奇都看著吉爾那帶著明顯的血絲的眼睛,歎了口氣,“就算你的身體之中流著屬於神的血液,你的精力也禁不住這樣的消耗。”
西杜麗也沒有離去,她的眼睛在昏暗之中閃閃發光,同樣擔憂。
“恩奇都,本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吉爾沒有回答恩奇都的話,而是這樣說道。
“烏瑪·達布魯圖已經被殺死,烏力迪姆,穆修胡休,烏伽爾的位置都已經探明,但本王.依舊有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幅簡陋的地圖。
現在的一切都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的。
來自於各個時代的英雄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在向著烏魯克這座堅強而偉大的城市之中彙聚,為了這個城市,為了這個時代和世界而戰鬥,提亞馬特的觸手的位置也被一一探明,甚至已經有觸手被斬殺,但吉爾伽美什
反而是不安了起來。
有著某種感覺,讓他毛骨悚然的感覺。
“是看到了什麼嗎?還是說,天命泥板?”恩奇都皺了皺眉。
吉爾伽美什的眼睛是能夠看穿未來的眼睛,如果他提前看到了什麼,因此產生危機感,恩奇都並不意外。
就算沒有看見什麼,吉爾伽美什身為天之楔,也絕對不會莫名其妙的產生這樣的感覺就是了。
不過,單純的看著地圖,並不會真的產生什麼實質性的突破就是了。
“算了,都去休息吧,本王也要去休息了。”
吉爾伽美什最終隻能長歎一聲,擺了擺手,從王座上站了起來,自顧自的向著後殿走了過去,他的手裡還拿著那張暫時無法使用的天命泥板。
那種感覺
嘎嘣——哢嚓——.咯噔!
仿佛咀嚼著什麼的聲音響起。
那是咀嚼著某種硬物,應該是某種骨頭的聲音。
正在咀嚼的生物牙口聽起來非常不錯,很輕易的就要斷了骨頭。
“庫魯魯”
“你們太弱了”
“太弱了”
“弱到.”
“根本就”
“無法,保護”
嘎嘣嘎嚓!
令人後背發涼,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還在響起。
但並沒有人能夠聽見。
那野獸,從漆黑的泥之中站起。
“我能做些什麼?”
第二天,萊莫尼孤身一人來到了烏魯克的王宮之中,對著吉爾伽美什王問道。
眼前的這個時代是特異點,自己雖然能打,但對信息的收集和整理,顯然是不如自己麵前的這位領導者的,因此萊莫尼想從吉爾這裡搞到一些情報,然後自己上路去乾點事情。
“萊莫尼,遠古的英雄。”吉爾伽美什王呼喚了一聲,“現在需要你去做的事,或許是這個。”
吉爾伽美什麵無表情的拿著手中的泥板。
“嗯?你說。”萊莫尼並沒有做出尊敬的姿態,隻是坐在地上眨了眨眼。
表現出敬意從來都不是萊莫尼的習慣,他生前活了十幾年,就從來沒有對除了雅典娜和亞莉克希亞以外的人表現過敬意。
哦,還有個赫爾墨斯,除了這三個以外是真的沒其他人了,不表現敬意已經是他的一種習慣了。
“斯忒諾女神和安娜是姐妹,這一點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現在的問題是,她們還有一位姐妹遍布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本王想讓你將她尋來。”
“當她們齊聚之時,才能發揮出在這個時代應該存在的作用。”
“順便.”吉爾伽美什指了指某個方向,“東南側也是一個偵察的空白區,如果可以的話,本王想要利用你的速度,再探查一下這片區域。”
“行,交到我手裡好了。”萊莫尼錘了錘自己的胸口,表示明白了。
看著急速的英雄離開自己的宮殿,吉爾伽美什把天命泥板給掏了出來,麵色嚴肅。
“西杜麗,去把梅林喊過來。”
他看著天命泥板上顯現的文字,眯了眯眼睛。
“這是您睡著的時候寫下的?”
梅林的神色隻中帶著震驚。
吉爾伽美什,居然真的能使用天命泥板!?
他知道天命泥板是個什麼原理,因此之前說過,吉爾伽美什王存在使用天命泥板的可能,但——
也僅僅隻是理論上的可能罷了。
“.本王也不清楚,這到底算不算是正常的使用。”吉爾伽美什的眼神之中出現了一絲古怪,將天命泥板遞給了梅林,“你看看就知道了。”
梅林接過了吉爾伽美什遞過來的天命泥板,好奇的閱讀了起來。
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了一份凝重的嚴肅。
“擁有看透過去和未來的眼睛。”
“明明掌握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悲劇和悲傷——”
“卻毫無作為的王。”
“隻會笑的王。”
他抬頭看了一眼吉爾伽美什,卻發現吉爾伽美什也在看著他。
天命泥板上出現的文字,指的是什麼,代表的是什麼,其實已經昭然若揭了。
看透過去和未來的眼睛,千裡眼e,持有者其實寥寥無幾。
梅林和吉爾伽美什是兩個持有者,中原的那邊也有著幾個持有者,還有極東之地,那邊有一個驚才絕豔的陰陽師,也擁有這樣的眼睛。
除了這些人以外,還有一個人,也是擁有這樣的眼睛的。
他和迦勒底遭遇過,他將聖杯送到了各個時代,他引起了人力燒卻,他就是所羅門王。
“.你負責將這些信息傳達給迦勒底,明白了嗎?”吉爾伽美什瞪了梅林一眼,然後從梅林的手中拿回了天命泥板,再看了一眼泥板上的文字。
緊接著就伸出了手,抹除了泥板上的文字。
這是他在半夢半醒之間,莫名其妙在泥板上寫下來的話,本質上其實並不能算是使用了天命泥板,隻是在將泥板當做一種載體,記錄某種信息而已。
不過,這樣也足夠了,至少這不能說明他不是一絲一毫的辦法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