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和羅賓並沒有從帕西瓦爾所鎮守著的村子離開,而是在這裡暫時歇息。
雖然依然擁有戰鬥力,但安諾的戰鬥力和之前確實要弱了太多。
正如他之前所說,他和帕西瓦爾,做出的是同一個決定。
帕西瓦爾將自己的靈基作為楔子,把人類世界釘在了這個世界上,阻止了妖精域空間在這處節點的繼續破碎,而安諾也一樣,但他......利用了一些小手段。
他的靈基確實還留在那個山丘上,聖劍與寶甲就是證明,他和帕西瓦爾一樣用自己的靈基作為楔子釘死了人類世界的穩定,然後又用完全代表了自己特質的東西,也就是白堊聖劍與仙女寶甲,在將自己的靈基安置在那裡,在羅賓古德菲洛的魔術的幫助下用自己純粹而強大的魔力製造了類似於分靈的東西,讓自己能夠在這個特異點自由的活動。
現在的他,實力不算強,畢竟現在的安諾連從者可能都算不上,他的靈基還留在那處山丘上呢。
帕西瓦爾依舊站在村口,他是個嚴謹而誠實的騎士,他必須要看著那空間破碎依舊是被關閉的模樣。
】
安諾坐在床上,長歎了一聲。
他的眼睛是閉著的。
他是......第一個被召喚到這個特異點的圓桌騎士。
妖精域......
他向來對這個地方懷揣著複雜的感情。
他曾經在這裡見到過美好,更在這裡見到過比之美好多的多的惡毒,針對人類的惡毒。
妖精,不是什麼好的種族,這就是安諾和妖精相處多年得出的結論。
這是一個純粹無比的種族,但純粹的惡占比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妖精之中當然不是沒有善良友好的妖精,比如安諾的摯友湖中仙女薇薇安,再比如之前在山丘上主動選擇庇護人類的羅賓古德菲洛,但這樣的妖精終歸還是少數。
自己出現在聖湖邊,遇見了花之魔術師梅林,這是命運的選擇。
而在梅林的設計之下,自己來到了妖精域,孤身一人開始了曆練,所見到的第一麵,便是妖精的惡。
噬人的哥布林,噬人的獸人,即便安諾在那個時候隻存在著最基礎的常識,也是無法容忍的。
所以,他選擇了拔劍。
拔劍,斬殺這些惡。
一開始的時候,他並不強大,甚至會被哥布林追殺。
但他變強的速度很快,非常快,快的異常。
即便是在暗中觀測他的梅林都被他的成長速度嚇到了。
從一開始的被哥布林追殺,到後來成群結隊的獸人也會被安諾一人殺儘,安諾隻用了一年時間。
然後他跟在梅林的身後,從妖精域走出,來到了不列顛,在接觸妖精的社會之後接觸人類的社會。
再然後,就是與尤瑟王的第一戰便戰而勝之,理所應當的接受尤瑟王的加封,正式成為了一名不列顛的騎士,為不列顛,為了不列顛的兩代不列顛王,尤瑟和亞瑟,獻上了自己的一生,直到最後再回到聖湖邊,回到自己最初降臨的地方,在那裡永久的沉眠。
妖精,妖精域......
回想著這個和自己糾纏一生的界域,甚至自己死了都也還不放過自己的界域,安諾......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嘿休。”
一聲聲響驚動了安諾,他睜開眼睛望去,隻見羅賓從椅子上跳了下去。
“羅賓女士?”他有些疑惑。
“肚子有點餓了,去找點吃的,需要我也給你帶一點嗎?”羅賓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歪著腦袋問向安諾。
安諾皺了皺眉,他想起了羅賓之前總是喜歡順手拿點東西的習慣,便想著要開口拒絕。
但想了想......
“隨你心意就好,還有......算了,沒什麼。”搖了搖頭,安諾什麼都沒說。
羅賓倒是沒在意安諾的話,聳了聳肩,便快速的跑了出去。
羅賓的動靜消失,安諾的思緒便又回到了之前的思緒上。
這一次的事件,絕對是因為妖精而發生的。
但能夠使用水流能力的妖精並不算少,僅安諾知道的就有好幾種,但沒有任何一種妖精能夠引起如此巨大的洪水,這樣一來,如何確定罪魁禍首就依舊陷入了死局。
倒是這哀歌......
歌喉婉轉的妖精不算少,除了常見的哥布林和獸人,矮人等幾種外表較為粗糙的妖精,甚至大部分的妖精唱歌都很好聽。
但,擅長唱哀歌的妖精,安諾隻知道一種。
報喪女妖。
不過......
安諾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點著,發出了有節奏的不安聲音。
報喪女妖並不是強大的妖精,她唱出哀歌的原因也隻是表達自己對死亡的歎息,她經常會出沒在墓地之中,為死者歌唱,實際上是一位無害而善良的妖精。
而現在,在這個特異點中響起的哀歌,會讓生者化作死者,讓死者的屍體重新動起來,甚至連靈魂都不放過。
這不合理。
難不成是報喪女妖拿到了聖杯?
可是......洪水又怎麼解釋?
報喪女妖可沒有引發洪水的能力。
這個特異點的聖杯隻有一個才對。
安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再次歎息了一聲。
這個特異點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回來了哦,白騎士醬。”
安諾的思考陷入了宕機。
他一臉茫然,看著門口。
羅賓古德菲洛從門口走了進來,懷裡抱著一籃子漿果,大大咧咧的扔在了桌子上。
安諾:......?
羅賓看著懵逼的安諾,疑惑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安諾扶額,深呼吸了一口。
“我......姑且確認一下,羅賓小姐,你剛剛......叫我什麼?”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在顫抖,這是生前幾十年都沒有過的感覺。
“白騎士醬啊,怎麼了?”羅賓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反而還帶著點疑問,好像在問安諾你在確認什麼。
安諾倒吸一口涼氣,好懸一口氣沒緩上來死在這裡。
“我......你......”老成持重的白騎士語無倫次了起來,憋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該說啥。
因為安諾清楚,以羅賓的年紀,叫自己這個稱呼大概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
但是——
安諾一直板著幾十年的臉上,表情微微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