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堊閃爍著,向著加雷斯劈了過去。
盾牌格擋,騎槍探出,加雷斯的戰鬥技巧依舊嫻熟無比。
騎槍與盾牌,騎槍即便巨大,盾牌即便沉重,但在加雷斯的手中,依舊靈活無比,兩種武器被她的兩隻手握著,就仿佛一個整體,牢不可破,卻又進攻性十足。
安諾不由得向側麵滑了一步,避開了加雷斯的槍,緊接著一腳踹在了盾牌上,讓加雷斯後退了數步,但即便後退,加雷斯的腳步依舊穩定,沒有出現絲毫的晃動。
“還是依舊和以前一樣啊,加雷斯......”安諾歎息著讚歎道。
“老師也是一樣啊。”加雷斯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熟悉,但其中的冷澹,卻尤為陌生。
安諾聽著加雷斯的話,有些錯愕。
加雷斯看出了安諾的痛苦,卻自嘲的笑了笑。
“老師應該搞不懂吧,我現在。”
她站直了自己的身體,巨大的騎槍垂到了地麵上。
“事實上,我自己也不是搞得很懂。”
“明明站在老師的麵前,是那麼的悲傷,那麼的痛苦,卻一滴眼淚都沒法流出來。”
“......是啊,在最開始的時候,你雖然堅強,但眼淚可沒少流呢。”安諾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讓人懷念的景象,眼神微微暗澹。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加雷斯略微沉默,還是抬起了自己的騎槍,指向了安諾,“現在的我,是效忠於王,接受了【不淨】加護的圓桌騎士,加雷斯。”
不淨,因為不想變得更加肮臟。
她的眼中帶著渾濁。
“而老師......雖然,雖然很難過,但......”加雷斯的聲音顫抖著,但依舊堅定無比,神色略帶上了猙獰,“王已經將你定義成了叛逆,那我就必須討伐你。”
“——接招!”
加雷斯的腳下猛地爆發了力量,跳躍到了空中,巨大的騎槍當頭砸下。
乒——彭!
安諾將白堊橫置與頭頂,擋下了加雷斯的進攻,聲音中帶著歎息的意味。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
“那麼抱歉了,孩子。”
嗡——
白堊光芒閃爍,將加雷斯逼開,安諾抬起膝蓋,撞在了加雷斯的盾牌上。
加雷斯不甘示弱,騎槍揮舞的速度極快,又從身側向安諾撩去。
旋身一腳將騎槍踢開,白堊卻絲毫不慢,再一次砍在了加雷斯的盾牌上,讓加雷斯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呃——”
轟!
!
巨大的魔力從加雷斯的靈基中迸發出來,盾牌前舉,弓步向前,長槍猛地一刺,卻再次被安諾避開。
白堊自下而上,向著加雷斯斬了過去。
“呀啊——”
格擋下安諾的斬擊,長槍猛地下砸,安諾躲閃不及,便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去擋。
乒!
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魔力從安諾的左臂上爆發,將加雷斯逼退。
“唉?”
後退的加雷斯搞不清狀況,愣愣的“唉”了一聲。
我不是打中老師了嗎?為什麼後退的是我?
安諾也有點愣,看了看自己的左臂,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最終歎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經隻剩下認真了。
“加雷斯,停在這裡吧。”
“......我不會,讓你再錯下去了。”
加雷斯冷靜的眼神出現了些許波動,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因為她知道......安諾,要來真的了。
轟——
魔力放出,周圍的地點被巨大的魔力轟碎,安諾的眼神,陡然淩厲。
一步踏出,動作卻是極快,加雷斯急忙提起自己的盾牌,想要擋下安諾的攻擊。
白堊斬在盾牌上,巨大的力量讓加雷斯一個踉蹌,隻感覺手臂上傳來了麻麻的感覺,那是承受了巨大力量之後才會出現的反應。
“呃——啊!
!”
咬了咬牙,加雷斯猛地頂了回去,似乎是想要將安諾頂翻,長槍也已經就位,隻要辦得到立刻就——
然而,還未等加雷斯有更進一步的想法,盾牌之上就再次傳來了炸裂的聲響和力量。
“啊——”
加雷斯被這一劍直接掀翻,慘叫著向後飛去。
將加雷斯砍飛的安諾並沒有停歇,雙腳發勁,便追了上去,轉瞬便來到了加雷斯的上方。
握緊白堊,猛地向下一揮——
錚——
“呃啊!”
轟!
!
加雷斯直接嵌進了地裡,發出了一聲慘叫。
安諾在空中調轉身形,落在了地上,看著正在掙紮著的加雷斯,咬了咬牙。
便再次衝了上去。
他的心底在怒吼著。
加雷斯的那張臉依舊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可愛。
明明是那麼開朗的孩子,明明是值得進入圓桌的騎士,可現如今卻——
這種事情!
加雷斯已經感覺到了威脅,顧不得其他,隻得將盾牌向上頂去,以防備安諾的進攻。
“啊啊......老師,依舊是這麼強啊......”她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話語中,卻出現了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動搖和顫抖。
依舊是那麼的強大,依舊是那麼的具有壓迫感。
一次接著一次的進攻,滴水不漏,連喘息的機會都不會有,轉瞬間就被打倒。
但這一次老師的對手,是我啊......
轟!
!
加雷斯猛地咳出了一口鮮血,甚至忘記了慘叫。
盾牌上已經出現了巨大的裂痕,即便有著獅子王的加護帶來的強化,安諾對於加雷斯來說,依舊是強大的無可比擬。
......這是必然的。
加雷斯加入圓桌的時間很晚,和帕西瓦爾差不多是同一時間。
......她也是為數不多的,沒有參與到卡姆蘭人龍戰爭中的圓桌騎士。
因為在卡姆蘭的龍群揮舞雙翼之前,她就死在了卡美洛的暴亂之中,被暴走的蘭斯洛特一腳踢在了胸口,直接踢碎了心臟
無論是經驗還是曆練,她都和安諾差的太多了。
不過,該怎麼說呢......
停在這裡,或許也不錯的。
自己獲得【不淨】加護時的想法,是不想變得更加肮臟了來著。
但現在怎麼看......都是通過達到“最”肮臟,而不讓自己變得“更”肮臟了吧。
我的騎士道,早就已經被玷汙的不成樣子了啊......
意識已經模湖,伴隨著鮮血一起流淌。
但......
“將剩下的東西奉獻給我吧,我的騎士。”
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的獅子王,這樣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