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楚同燕國開戰了?”韓信撫摸著自己的胡須,麵色精彩。
北楚的情況他可是時刻都在關注的,剛過冬天,還是百廢待興之刻,北楚本就窮困,錢財兵馬糧草要啥沒啥,他雖然篤信項安是一個能者,但是這種情況之下......
“是的,大將軍,現在北楚已經將幾乎所有兵力都投入到了對燕國的戰爭中!”探子單膝跪在地上,一臉認真的對韓信彙報到。
韓信沒有回應,隻是揮了揮手,兀自思考了起來。
“看樣子,那位北楚王,應當是有戰而勝之的信心?”韓信側位,一年輕人問向韓信。
此人乃是韓信身邊親信蒯通的兒子,名叫蒯戈,足智多謀,能力不錯,韓信出謀劃策之時能搭把手。
至於蒯通,他現在在攻魏的前線。
“......誰知道呢。我們先專注手頭的事情吧,和他對壘,中間的區域得清理乾淨才行。”韓信想了一會,沒想出頭緒,索性灑脫一笑,站了起來,向著營帳外走去。
魏國,可不好打啊。
單一個魏豹絕對不算難打,但是魏豹可是有援軍的,原本的代王趙歇改了國號,又叫回了趙國,他同韓信的關係可不怎麼好。
這和劉季還有項羽有著直接的關係,趙歇原本就是趙王,但是在項羽入主鹹陽分封天下之後,國號被改成了代不說,好好的土地也被割了出去,變成了原本自己的大臣張耳的土地,而張耳被那劉季灌了一肚子**湯之後,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跟著劉季乾去了。
國號沒了,土地沒了,原本親密可靠的大臣也沒了。
恰好這時韓信耍了個手段,借著勸降魏豹未果的名頭直接攻魏,魏國後方的趙王歇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立刻出兵援魏,幫助魏豹頂住了西南韓信的攻勢,現在已經僵持半年的時間了。
韓信也想快點打下魏國,但是他麵臨的情況,和項安不能說一模一樣,隻能說是**不離十了。
沒兵沒糧草,這邊和魏豹來回攻防,那邊冬天沒東西吃的匈奴人跟去年一樣南下長城搶了一波,就這麼和兩邊來回拉扯了幾個月,饒是以韓信的能耐,資源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韓信現在依舊在拉扯,拉扯著等待劉季後續的兵馬糧草能補充上來,要不然這仗沒法打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
“小四,糧食才是我們最主要的目的。”項安騎在湍馳的背上,和往常一樣身先士卒,一馬當先,對著自己身後還略有稚嫩的大將軍說到。
“每下一城,開糧倉,帶走一半留一半。”項安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主人,嚴肅而嚴厲的說到,“這裡以後會是咱們的土地,不能全部帶走,還有,小業,你給大夥兒都傳個信兒,不準隨意殺死百姓,否則孤親自治罪!”
“是!”
“是,大王。”
諸將呈下命令,小業去通知其他將領去了。
韓信和蒯戈以為項安有著戰而勝之的決心,所以才會決定全麵攻燕。
但是實際上呢?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如果項安再不開戰,北楚怕就是要沒了。
用戰爭盤活北楚,是項安的最後一條路。
“孤發覺,孤自從離開西楚之後,就一直在賭。”項安輕輕撫摸湍馳的頸部,長歎一聲。
梓娟看著項安的後腦勺,抿了抿嘴,沒有說話,隻是在內心歎了一聲。
是啊,一直在賭。
臨淄一戰在賭,河水改道在賭,冬天冷暖在賭,到現在進攻燕國,依舊在賭。
“但是都賭贏了不是嗎?”梓娟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歡快一點,安慰了一句。
“......嗯。”項安低下了頭,輕輕點了點。
沒錯,都賭贏了。
臨淄被梓娟大破,因為河水改道而受災的土地和災民被項安竭儘全力穩定住了情況,冬天也不算難熬。
“這次,也依舊會贏。”項安吐出一口濁氣,眼中帶著危險的神色,“小四,不遠了。”
“很快,北楚就不用再如履薄冰的參與這場競爭了,我們馬上就不用再賭了。”
項安勒住韁繩,看向了身後十萬北楚軍,聲音渾厚而帶有穿透力,傳到了每個北楚兵卒的耳中。
“前方三十裡便是俀縣,傳孤命令,全體都有——準備進攻!”
“末將聽令!
!”以梓娟為首,北楚的將領們高聲響應著項安的命令。
......
戰爭,尤其是所謂“其下”的攻城戰,事實上對北楚軍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
戰爭形勢熟悉,戰爭意誌高漲,再加上臧荼本就沒想著防禦後方,一門心思和遼東王韓廣掐的死去活來,突然被項安宣戰,根本來不及防禦。
所以,至少和燕國作戰的前期,北楚是能夠占到一點便宜的。
項安的名望,在之前是被彭越敗壞的一乾二淨的,但是在經過去年的夏天和冬天之後,項安的名聲,在齊地的百姓口中,已經是交口稱讚了。
沒有人會去憎恨和唾罵一個真正幫百姓做事的王,之前彭越宣傳項安的惡名,大部分齊民都是一臉茫然的。
而因為項安在賑災中展示出的態度,為他爭取來了大把的民望,也因為這一點,北楚的士兵多少得到了一些補充。
十萬北楚軍瘋狂的壓到了北楚和燕國的邊界線上,去年的時候實際上中間還阻隔著常山的土地,但是被梓娟魚死網破式的收了回來,現在才得以直接進攻燕國邊境的城池。
戰爭的進程飛快,四月初的時候,臧荼就被項安逼迫的不得不回頭同項安作戰。
但是這樣一來,遼東王韓廣就可以瘋狂的偷他的老家,不得已,臧荼隻得向西邊的趙國和魏國求援。
然而......
趙魏兩國正在應對著兵力糧草都得到補充的韓信的攻勢呢,你燕國,自求多福吧。
某種意義上,韓信這也算是變相的幫了項安一把。
南邊的戰局依舊混亂無比,已經緩過氣的項羽仿佛瘋了一樣,從劉季的手裡咬下了一大塊地,逼得劉季撤到了臨濟以西,而南側九江和衡山,也被項羽威懾的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