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安騎著湍馳,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
項梁身死,兄弟二人的封印被解開,其在被封印之前的特質也都回歸了。
項安的情況很好理解,雖然都是機器,但是他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
但是項羽,在被封印了記憶之後,反而是通過情感模塊獲得了所謂的“人性”,但是現在封印解除......
其身為極其的“理性”,幾乎完全消滅了項羽的人性,若非有項安時刻跟在項羽的身邊提醒項羽,恐怕,項羽就算是最後和家人的感情也會消失吧。
但是即便如此,項羽的行為模式和思想在項安看來也詭異了起來。
邪門。
現在距離那個時候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項安還是想不通為什麼項羽要和劉季那個小老頭結拜,最關鍵的是結拜了之後兩個人也沒有更多的往來,相反,更尷尬了。
今天,就是重新出征的時候了。
從校場離開,項安跟在項羽的身後,長歎一聲。
戰局的分配和當時劉季說的幾乎一樣,項羽率領一部分人去北邊打章邯,然後嘗試從函穀關向鹹陽打。
至於劉季,從淮水以南另找一條路向鹹陽的方向打。
這段時間軍隊縫縫補補,從陳嬰在各地的守軍中抽調了一部分,又再從舊楚地征召了最後一部分壯丁,給劉季和項羽都湊夠了四萬人的的軍隊,這才出發。
這一仗,算是傾儘一切了,如果輸了,楚地就完全不存在壯丁了。
熊心站在盱台的城牆上,看著劉季軍和項羽軍分彆向著兩個方向遠去,再想起項安這一個多月都沒怎麼搭理自己,鬆了口氣。
至少不用整日待在項安的目光裡了。
逃避可恥,但有用。更何況他也確實有些擔心項安直接不爽拔劍給他來一下,武裝政變什麼的,他們這群人可太熟悉了,再來一次絕對乾得出來。
“能......贏吧?應該能贏......吧?”略帶惶恐,他看著遠去的軍隊,喃喃自語的說到。
頂點
......
之前楚軍撤退的時候的猜測並沒有錯,齊國撐不住章邯的進攻的,更何況現在的章邯得了王離的助力,猛地嚇人。
所以齊國沒了,連跟楚國求援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章邯打的碎碎的。
至於更近的燕趙兩國,這兩國自顧都不暇了,怎麼可能在分兵去援齊。
所在,在一片混亂的河水以北,正在被章邯王離等秦國大漢圍住準備宰殺的燕趙兩國得到了楚國再次出兵的消息之後,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求援。
“項安,你帶著你的一軍,從下邑往外黃的方向打。”項羽召集諸位將領在自己的營帳內議事,他對著自己的弟弟,嚴肅的下令道。
“為何?這不是避開了正麵戰場嗎?”項安皺起了眉。
外黃距離kfeng和臨濟的方位很近,是向著函穀關打的方向,可是......那裡完全不是正麵戰場。
“莫非大哥你是想要效彷那劉季?避開正麵戰場去突襲函穀關的方向?”梓娟作為裨將,也是有一些自己的見解,但是有些東西她也想不明白,“可是這樣一來......隻要那章邯回過頭去,不就能完成對二哥的包圍了嗎?”
“我們來擋住他。”項羽敲了敲桌子,認真的看著梓娟,“我有計策,能贏。”
梓娟皺了皺眉:“如果大哥你有什麼計策,說出來便是,你是我們的大將,也是我哥,你到底在顧慮些什麼?”
她多少也對項羽最近的做派有些不舒服,感覺和以前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最主要的是,什麼都不習慣和項安項敬梓娟說了,更彆提商量了,一副大包大攬的模樣。
項安也不說話,悶聲坐在原地,心裡堵堵的。
“計策很簡單,利用章邯全力進攻趙國的時機,從側翼突襲戰場,將前後軍分割。”項羽也沒打算隱瞞,隻不過如果梓娟不問他也不打算說。
“經定陶一戰之後,楚國半廢這個思想絕對是已經存在於那章邯的腦子裡了。”他雙手撐在桉台上,看著諸將,“我們正是要利用對方輕視我們這一點,來攻擊章邯的要害。”
“勝者必驕,即便是章邯也不能逃脫這一定律,這不過他驕的比較晚。”
“河水以北竟然不存在哪怕一支用來抵禦我們的軍隊,這一點我們必須要利用到才行。”
“還有什麼意見嗎?沒有意見就整頓軍備吧。”
項安沒說話,一言不發的走出了項羽的帥帳。
“將軍!”
微微回頭,卻發現是韓信追了出來。
韓信的臉上帶著一絲不解,一絲疑惑。
“怎麼了?”項安悶悶的問了一句,頭都沒回。
“將軍,我是問......我們下一步,該如何?”韓信咽了口口水,拱了拱手,低下頭,咬著牙問道。
“如何?行軍令,向西打。”項安轉過了身,對著韓信說到。
“將軍,您......當真要聽這荒唐的命令?”韓信咬了咬牙,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小聲問了出來。
項安微微沉默,看了看韓信鬢角的汗水,長歎一聲。
“回去再說吧,走了。”
轉過身,項安向著自己營帳的方向走去。
韓信轉頭看了一眼項羽的帥帳,一跺腳,追了上去。
走遠了一段距離,已經距離項羽的帥帳很遠了,項安站定,微微一歎。
“老韓,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項安滿麵愁雲,難受萬分。
韓信四下打量了一下,確認四下無人之後,咬了咬自己的牙。
他拱起了手,用袖子遮住了腦袋,低下頭。
“將軍,韓某鬥膽勸戒將軍——脫離了這項羽吧!”韓信的聲音帶著顫抖,冷汗直流。
項安聽著韓信的話語,原本有些愁苦的表情變化了起來,變得冷冽,變得嚴肅。
“......老韓,俺得先確定一下,你——應該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吧?”
“韓某知道!”韓信猛地抬起了頭,瞪著眼看著項安,“正因韓某知道,韓某才會鬥膽說出來!”
“大將軍他現在的行為已經越發古怪,繼續在他的手下待下去毫無益處!隻能被那奇怪的策略誤導,所以韓某......”
“行了老韓,我大概知道你的想法。”項安抓住了韓信的肩膀,輕輕搖頭。
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
“但那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