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安帶著梓娟梓槐姐弟回到了他們項家兄妹的住所,他們都是將領或者將領身邊的人,因此住的地方也挺集中的。
梓槐墜在最後麵,拉著梓娟的手,腦袋低下去,卻偶爾抬起頭來看兩眼項安。
那眼神中的意味不明,但是多少讓項安覺得有些不舒服。
在城角轉過一個彎,卻遇見了項梁身邊的傳令兵黃曉忠。
“啊,軍將,我正在找您呢。”黃曉忠看上去蠻精神的,微微後撤,對著項安拱手行禮。
“不必多禮,大將軍找我有事情?”項安知道黃曉忠自從被項梁看中之後就跟在項梁的身邊,所以黃曉忠找他就代表著項梁找他。
“大將軍讓我給您帶話,您在安排好下午的訓練之後就帶著韓腹心去議事殿,他有些事情要安排。”黃曉忠嚴肅了下來,將項梁的命令講給了項安。
“我明白了。”項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黃曉忠微微欠身,轉身離去,看樣子是還有其他的任務。
“這家夥跑得真快,馬術也好,怪不得會被爹看中。”梓娟聳了聳肩。
“嗯。咱們快走吧。”項安的表情正經了起來,“看樣子大將軍馬上就會有大動作了,隨時做好開拔的準備。”
“末將聽令。”梓娟下意識就嚴肅的抱拳回應了一聲,把梓槐嚇得往旁邊一竄。
“呃——阿樹你......”梓娟愣愣的看著梓槐,有些不解。
“啊,我記得,阿花姐你現在,好像是將領來著......”梓槐笑著打了個哈哈。
項安的眼神在梓槐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間,童孔略微一凝,旋即笑了笑:“你姐現在可是天下第一女將,可彆小看她哦。”
廢話,現在全天下有名氣的女將也就一個梓娟,上哪兒找第二個去。
看著愣愣的梓槐和臉已經紅了的梓娟,項安笑了兩聲:“行了行了,你先帶著你弟弟回去吧,俺就先走了,還有不少事等著俺呢,速度可得快點兒了。”
說著,項安就做出了一個起跑的動作,躥了出去。
梓娟的嘴角一抽,搖著頭歎了口氣:“這個二哥啊......行了阿樹,我們走吧。”
梓娟牽住了梓槐的手,拽著梓槐離開了。
......
項安向著他的一軍的方向疾馳了過去,微微皺眉。
“梓槐......小五不是個什麼簡單的人啊......”
身材瘦弱,身高作為快二十歲的男性還比他姐姐高一點,而且眼袋很重,一副精神不足的模樣。
但是偏偏指關節粗大,而且有著常年持有武器才能擁有的老繭,最關鍵的是......
那袖子裡麵,項安隱約看到了傷疤。
一道一道的傷疤。
“......算了,想這麼多乾什麼,他是小四的弟弟啊。”項安搖了搖頭,輕鬆的笑了笑,繼續向著軍營的地方趕去了。
......
“那個人,是阿花姐你的二哥?所以你還有個大哥嗎?”梓槐跟在梓娟的身後,問了一句。
梓娟點了點頭,一邊走一邊說道:“當年的事中,我被二哥從廢墟中救了出去,就帶到了項家,我爹,也就是項梁大將軍收養了我,把我當做了親女兒撫養,一直到現在。”
“其實不止大哥和二哥,還有個三哥呢。”梓娟似乎也察覺到了梓槐好像是在在意些什麼,轉過頭笑著摸了摸梓槐的腦袋,“他們都對我非常好啊,而且他們不隻是我哥,也是你哥。”
“我們是姐弟嘛!”
梓槐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姐姐,感受著梓娟放在自己腦袋上輕輕撫動的手掌,不由自主的再次濕潤了眼眶。
“阿花姐你怎麼......還是那麼喜歡揉我頭發啊,都被你揉亂了。”梓槐側過了腦袋,帶著一點笑容扒拉掉了梓槐的手,順便擦掉了掛在眼角的淚水。
“你是我弟弟嘛,姐姐揉弟弟的腦袋不是很正常嗎。”梓娟這次乾脆雙手齊上,瘋狂的搓了起來。
“唉阿花姐——”梓娟趕緊躲了起來。
姐弟倆就在門口打鬨了一會。
最後梓娟一臉嫌棄的停了下來:“你該洗頭了,真油!”
“廢話你搓了多長時間了!我感覺我的頭皮都快被你搓下來了!”梓槐頂著雞窩頭,欲哭無淚的控訴著梓娟的暴行。
姐弟倆就這麼站在原地對視著,忽的不約而同的笑了。
笑得很開心,笑得直不起腰。
“阿樹,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梓娟向前走了一步,抱住了梓槐,將腦袋埋在弟弟的胸口,略有哽咽的說到。
“阿花姐......”梓槐眼睛微閉,同樣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嗓子眼。
“來,先進來坐吧!我跟你講講我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你也跟我講講你的事情!”梓娟放開了梓槐,把梓槐拽進了自己屋。
......
“你接下來去打東海。”項梁扶著沙盤的邊緣,對著項安說到。
“原來如此,穩定後方嗎?”項安還沒說話,韓信就接過了話。
因為和項安一起屢戰屢勝,他的話語權現在已經不小了,完全可以和項梁直接對話。
但是他完全從項安手底下跳槽到項梁手底下的打算都沒有,不知道為什麼,他特彆看好項安。
“若是輪爭雄的資格,西楚的諸位,甚至天下的諸侯都有,但是如若是駕馭天下,唯有將軍你。”這是韓信對項安的原話。
“我去穩定後方,然後大將軍你和大哥一起去河水北西側?”項安皺著眉,“會不會有些托大了,畢竟我們不知道章邯到底什麼時候會動。”
“宋義那邊能牽製住的,放心好了。”項梁擺了擺手,並不在意,“而且魏國還在,不用操心這麼多。”
“關鍵還是能否有一個穩固的後方,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項安。”項梁認真的看著項安,“半月後我會在薛縣回見各路將領,你明早開拔,我會讓接收東海城的人跟在你身後,半月內,能否攻下東海?”
項安神色一淩。
他剛剛還覺得項梁有些太過激進了,但是現在看來......
“末將願下軍令狀!”項安單膝跪地,眼神中帶著無比的嚴肅和自信,“十日之內,必下東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