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雞石沒死,但是他率領的左路師被那襲兵打的抱頭鼠竄,狼狽不堪的趕了回來,晚上坐在東陽城府內尷尬的低著頭,沉默不語。
“今天真的是有驚無險啊。”項安歎了口氣,臉上帶著一點後怕,“若不是小四,我東側怕是贏的很艱難。”
項羽點了點頭:“小四記頭功啊,倒是朱裨將......?”
他的眼光銳利了起來,看向朱雞石。
朱雞石歎了口氣,對著項羽一拱手。
“軍將,是末將失職,沒有察覺到這江涵的計謀,從而差點誤了大事,末將......願意受罰。”他看上去有點頹靡,興致缺缺。
“受罰的事情等戰後再說吧,我會將一切都稟報大將軍的。”項羽搖了搖頭,看向了項安,“你們左路師就先並入右路師吧,雖然你的軍職要比項安略高,但是這次打東陽,你暫時接受項安的調度,沒有意見吧?”
“......沒有。”朱雞石的聲音帶著一點顫抖。
讓他服從年紀比他小得多,軍職還比他低的項安的調度,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屈辱。
但是現在能有什麼辦法呢?他打了敗仗,被人攆的跟死狗一樣,他隻能服從命令。
短會進行的很快,將朱雞石和項安的左右兩師並到一起之後,項羽根據目前軍隊的人數重新安排了作戰計劃,就讓兩個將領回去歇息了。
在東陽城內休息一日,等待項梁的軍隊來接收東陽城,然後在項梁大軍的掩護下搶奪渡口,就是後日的計劃。
項安找到了分配給自己的彆院,這裡廖業已經給他整理好了。
廖業雖然是伍長,但是現在好像是把自己代入了項安的軍中管家角色了。
每次項安率軍攻下了一個縣城城池之類的,他就會主動帶著幾個人在項安去開會的時候替項安打理好項安被分配的居住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項安雖然挺感謝廖業的做法,但是他總是感覺......怪怪的,而且還莫名其妙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項安大人,已經整理好了!”果不其然,廖業守在門口等著項安呢,讓項安感謝的同時有些無奈。
“嗯,啊,哦......謝了啊小業。”項安麵色僵硬的點了點頭,拍了拍廖業的肩膀,然後扭頭看向了廖業的旁邊。
廖業的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這位是?”
“啊,他啊,他是......”廖業說著就想介紹一下。
“師帥大人!我是隸屬於廖業伍長手下的步卒,我叫韓信!”還沒等廖業介紹,韓信就開口自我介紹了,而且聲音非常大。
“那個,韓信......是吧?”項安茫然的看了一眼廖業。
這人啥情況?
廖業的嘴角微微抽動。
“大人,韓信他是想......”
“師帥,我要自薦!”韓信再次大聲打斷了廖業。
廖業:......
“你特麼......”他用一種頗為危險的眼神等著韓信。
“抱歉伍長,我有些心急了......”韓信一臉愁苦的低頭認錯。
“......你們倆,擱這跟俺唱什麼戲呢?”項安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廖業和韓信。
......
“所以,你是想要在俺這裡自薦?”項安饒有興致的看著韓信。
“是的,沒錯。”韓信莊重的看著項安,“如果師帥能夠相信我,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用我的才能......讓將軍在天下有一席之地!”
項安的眼裡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
他拉過小業,低聲問道:“這人什麼來頭,這麼自信?”
“淮陰的,據說是讀了很多兵書,想要來這裡大展拳腳。”廖業同樣低聲的回答項安。
“懂了。”項安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抬起頭,對著廖業擺了擺手:“小業你先回去吧。”
“是。”廖業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接下來,就是項安對韓信的考驗了。
“俺聽聞你熟讀兵書,那你也應該知道那趙國的紙上談兵,你若真是有才,那就證明一下你非那趙括之流如何?”項安用手指點了點桉台。
韓信點了點頭:“師帥,我正有此意。”
“嗯,那你有什麼想法,說說,正好後天我們要打盱台了,盱台那邊不是秦將占領的,而是另一夥起義軍,兵力大概七千左右,還掌控著渡口和碼頭,你說我們該怎麼打?”項安也沒愛惜這看上去不便宜的桉台,拔出了自己的銅劍,在這桉台上劃出了一個簡易的地圖,南邊的東陽和北邊的盱台一目了然。
“我正是為了後日攻打盱台獻計而來。”韓信的眼睛亮了起來,抽出了自己的劍,同樣在桉台上畫了起來。
“根據情報顯示,在我們到來之前,盱台和東陽的起義軍和秦將一直在打迂回戰,而盱台現在的起義軍首領名叫薑元,並非是楚國人,而是齊國人。”韓信在桉台上畫了一條線,由盱台向北畫,一直到齊國的地界,“他是最近才起義的,而且是直接在盱台城進行的起義,如此乾脆的搶奪渡口,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意圖。”
“因此,想讓薑元歸順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但是大將軍勢大,他也不太可能真的在盱台死守,所以,毀掉渡口之後離去,是他最有可能的動作,這對師帥你來說意味著什麼您應該清楚。”韓信抬起頭看著項安的眼睛,嚴肅的說到,“畢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軍將大人在大將軍那裡得到的任務,就是在他們正麵進攻盱台的時候搶奪渡口。”
“如若最後,搶到的是一座已毀的渡口呢?”
“嗯......”項安抱著胸,鼻子中長出了一口氣,眉宇間布滿了嚴肅。
“這些,都是你推導出來的?”他看了一眼韓信,眼中露出了異彩。
“師帥,你可願意信我?”韓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不過項安並沒有被惹惱,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好!那你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如果真的同你說的一樣,俺向你保證,怎麼說都得向大將軍給你討來賞賜不可!”
“賞賜......就不必了。”韓信鬆了口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隻要能讓我留在師帥身邊,出謀劃策就好。”
畢竟,我所圖的,可從來不是什麼賞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