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會稽城,已經戒備森嚴。
原本的郡守殷通被項安一鈹戳死,現在的會稽郡守,已經變成項梁了。
當然,這個郡守是自己委任的自己。
“老三,江水西的情報搞到手了嗎?”項梁坐在首座上,問向自己身側的項伯。
項伯點了點頭:“我也是剛剛搞到手的,現在江水西那叫一個亂啊。”
項梁不由得一笑:“應該都是因為那個陳勝吧。”
“確實,他現在可是風光無限啊。”項伯呲笑了一聲,“步卒萬人,騎兵四千,車千餘輛,真能扯,差點給我衣服扯壞了。”
“畢竟需要一些聲勢,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項盧歎了口氣,“要不然,也打不下陳縣不是?”
“打下陳縣之後,陳勝那小子好像就飄起來了,居然同時派出了好幾路人馬。”項伯攤開了自己麵前的竹簡,“我手裡能夠確定的事情大概有兩件,他先是派了手底下一個叫周文的將領,帶著大部隊向著西邊,鹹陽的方向去了,然後又分彆派出了吳廣,武臣等幾人,向著原本趙國,魏國的方向去了,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項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眯著眼睛,嘴角帶著一絲笑容。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陳勝,倒也確實是有些計謀的。”項梁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欣賞,笑了幾聲。
“行了,先彆在意江水西的事情了。”拍了一下案台,項梁的表情嚴肅了下來,“那邊如果不出意外,馬上就會像被攪渾的泥水一樣混亂不堪,我們在江水東,必須要先做好自己的準備才行。”
“項羽和敬兒現在正在外麵管理我們之前的隊伍,最近又有不少人來投靠了我們。”項盧攤了一下手,“反秦複楚的口號,還是能吸引不少人的。”
“嗯,這點我清楚,現在我們的手裡大概有八千左右的人手,就基礎來說,應該剛剛夠起步的樣子,繼續吸納,爭取在真正行動之前湊夠五萬步卒。”項梁點了點頭,又看向了項伯,“項安和小四那邊有消息了嗎?”
項伯無奈的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但是應該快了。”
項梁眼睛微眯:“無妨,不急,等到他們回來,我們差不多,也該開始自己的行動了......”
“而且,這亂世又重新到來了,我們這些武人的力量......”
項盧和項伯,同時笑了起來,笑的都有些猙獰。
“也該回來了。”
項梁攥了攥拳頭,粗壯臂膀上的血管暴起,肌肉盤虯。
......
項安和梓鵑,正騎著馬,踱步在江水旁。
“根據情報來說,熊心殿下應該就在這附近放羊才對啊......”梓鵑撓了撓腦袋,表情糾結。
“現在天下亂起來了,情報出現偏差也是合理的啦,很多事情的發生都是很猝不及防的......而且也彆叫殿下,以後需就該叫大王了。”項安的神色莫名,略有怪異。
他這一趟和梓鵑出來,就是為了尋找這個叫熊心的人。
這個熊心,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他是前代楚王流落在外的一個旁係公子,正兒八經的王室身份。
他現在在放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啦,畢竟楚國都沒了,熊心原本隻是個不受重視的公子而已,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奢望大富大貴呐,想多了。
不過現在迎接他的,很有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機遇了。
他要當王了,還是楚王。
但是他本人還不知道這件事,依舊不知道在哪個山坡上趕羊呢,就等著項安和梓鵑來把他接回去呢。
項梁雖然打算響應陳勝,一齊起義,但是他並不打算以自己的名義起義。
而是要用“楚懷王”的名義起義。
楚懷王,就是項梁給熊心預定的名號。
楚國,之前就是亡在了楚懷王在位的時候,既然現在能夠重來,我們依舊用楚懷王的名號,再來一次!
“哥,咱的大王在哪兒呢?”梓鵑翻了個白眼,“我尋思咱都找了好幾天了,找了幾十裡地了,也沒找著一個叫熊心的放羊娃啊。”
“這......再找找唄,說不定就找著了呢?”項安也感覺有點難辦。
但咋整,還是得找啊......
......
項家百態叢生,但是江水以西,卻是出了鬨劇。
陳勝為了爭取進攻鹹陽的時間和兵力,派出了幾個將領,打算複辟六國,然後再將這新生六國的力量都聚集起來,支援已經提前前往函穀關的周文,爭取趁著秦朝沒反應過來,直搗鹹陽。
但是......生活總歸不會一帆風水的嘛。
陳勝派去收複趙國的將領武臣,確實收複了趙國,但是收複了趙國之後,武臣並沒有選擇率領在趙國理清的軍隊返回張楚,而是......
自立為了趙王。
你陳勝可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武臣難道就不可以了嗎?
不止武臣,還有一名叫周市的將領,也在打下了魏國之後自立為了魏王。
陳勝都快氣死了,但是,他並沒有什麼辦法。
國小力弱,雖然之前攻打陳縣的時候氣勢洶洶,但是現在,很大一部分的軍隊都被周文帶走了,陳勝手中並沒有太多的有生力量,而且也沒多少錢。
但是接下來,更有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武臣在打下了趙國之後,又派出了一個叫韓廣的去打燕國,結果韓廣確實把燕國打下來了,人家不止打下來了,人家還自立為了燕王。
好嘛,你們幾個隔這套娃呢。
再加上南邊舊齊地的田儋,北邊舊楚地的項梁,以及已經開始和秦朝地方將領鬥智鬥勇的小股起義軍,儼然又是一片亂世的模樣。
這個時候,正在鹹陽玩樂的胡亥,聽說了這件事,不可避免的慌了。
他找到了趙高,焦急的詢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為何聽說現在天下大亂了?”
趙高卻直接大手一揮:“皇上您不用操心那麼多,不過是一些盜匪罷了,這天下——可是四平八穩啊!”
他正一門心思弄死朝中不聽話的大臣呢,哪有空管什麼起義軍啊。
胡亥信了。
接著奏樂,接著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