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勒斯的情況已經大致被控製住了。
城主選擇犧牲一半的民眾來保全另一半。
那些逃出城的民眾,卻是城主無法阻擋的了。
時間來到1477年二月。
安諾全家在外踏青。
西蒙內塔去世之後,安諾的藝術活動就少了起來,把自己生活的重心放在了家人的身上和醫學的鑽研上。
幾個月的時間裡,安諾解剖了一些動物,並且和幾個大學教授保持著聯係,參與很多交流。
一家三口坐著盧斯蘭駕駛的馬車,從郊外緩慢的往佛羅倫薩行進。
馬車內部充斥著溫馨和諧的氣氛。
路邊的一具馬車殘骸的內部,一隻老鼠從中探出腦袋來,觀察著正在行駛的馬車。
馬車行駛的不快,老鼠吱吱叫了兩聲,跳上了馬車的車幫。
老鼠的體型不大,隻是一隻幼鼠,它有些饑餓,找到馬車的縫隙,鑽了進去。
阿德羅鬆首先發現了幼鼠,玩心大起,伸手想要去抓幼鼠。
“羅鬆,不要碰它!”哈莉知道老鼠是會咬人的,緊張的抓緊把阿德羅鬆抱了回來。
安諾在看窗外的風景,然後看到這一幕。
自己的妻子一手抱著自己的兒子,另一隻手打開馬車門,一腳把那隻非法闖入者給踢了出去。
安諾:???
哈莉笑了笑:“隻是路邊的老鼠鑽進了馬車而已。”哈莉的心很大,這麼些天安諾解剖動物的時候哈莉一直跟在一邊。
“沒嚇著阿德羅鬆吧。”安諾抱過自己的兒子,微笑道。
哈莉把馬車門關上,又檢查了下車內:“應該沒有吧,羅鬆,以後這些小動物儘量不要去接觸哦,會咬你的。”
小羅鬆很聽話:“我知道了,媽媽。”
“嗯。”
哈莉卻不知道,她剛剛踢出去的那個小動物,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什麼東西。
一隻微小的蟲子,附著在哈莉的裙子上,艱難掙紮著。
安諾抱著阿德羅鬆,哈莉坐在安諾的對麵。
..........
達芬奇迫不及待的等在安諾宅邸前。
阿德羅鬆今天想要跟著他這個教父玩,安諾說過等踏青回來就把阿德羅鬆交給達芬奇。
達芬奇現在已經和自己的父親撇清了關係,在留下一大筆錢之後選擇自己購買房子。
馬車駛來,阿德羅鬆從上麵跳了下來:“教父!”
“唉!我的小羅鬆!”達芬奇抱住撲過來的阿德羅鬆。
阿德羅鬆還是很喜歡和達芬奇待在一起額,畢竟父親安諾性格安靜嚴肅,母親哈莉也是太過溫和,達芬奇則是像一個沒長大的大男孩,阿德羅鬆感覺和他在一起很好玩。
“羅鬆先交給你了,萊昂納多。”安諾拍了拍達芬奇的肩膀。
“放心吧勞倫斯,怎麼說我也是羅鬆的教父。”達芬奇抱著這個漂亮的小男孩,嘿嘿笑道,“來,羅鬆,給你父親說再見。”
羅鬆很聽話:“爸爸再見。”
安諾微笑著摸了摸羅鬆的頭發:“在你教父家裡要聽話哦。”
“知道了爸爸。”羅鬆趴在安諾的臉上親了一口。
達芬奇抱著羅鬆興高采烈的走了。
哈莉這才從馬車上下來。
她的表情有點奇怪。
“怎麼了哈莉?”安諾走過去牽著哈莉的手。
“我的下巴有點癢......”哈莉給安諾展示自己的下巴。
“我看看......”哈莉的下巴有一處紅腫,像是被蚊蟲叮咬的樣子。
安諾用手摸了摸,紅腫的地方。
“唔......有點癢癢的。”哈莉下意識的把腦袋給縮了回去,“還有點疼,你彆碰。”
“你自己也要注意彆撓,彆撓發炎了。”安諾看著可愛的妻子,笑著提醒道。
“我知道。”哈莉發現自己胸口的衣服上叮著一個黑色的小蟲子,“估計是這蟲子咬的我。”
安諾湊近,一指頭把這個晃晃悠悠的跳蚤給彈飛了。
然後牽著哈莉的手:“走,進屋吧。”
“嗯。”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哈莉出現了不對勁的情況。
“親愛的,我有點......不舒服。”哈莉的臉色通紅,聲音有點虛弱。
安諾焦急的扶起哈莉:“你先喝點水。”
哈莉點了點頭,有些艱難的張開嘴,安諾把水喂下。
令人注意的是,哈莉下巴的叮咬傷口已經大幅度的腫了起來,安諾嘗試觸碰,發現非常硬,而且觸碰的時候哈莉會感覺到疼痛。
安諾心急如焚,趕緊在自己的手稿裡麵尋找哈莉的症狀屬於什麼疾病。
發燒,頭昏頭痛,感到非常寒冷,臉紅的嚇人,全身酸痛,惡心嘔吐,傷口處腫大......
安諾一邊尋找一邊照顧著哈莉。
他的眼角帶著一點眼淚,瘋一樣的尋找。
到最後,安諾終於是在一本書籍上,找到了和哈莉現在情況相似的病例。
這本書是上個世紀的一位醫生臨死之前寫下來的,成為一名教授的收藏,後來被盧斯蘭買回來。
這本書的內容寫的是黑死病的一些症狀和內在感覺,這個醫生當時患上黑死病,在掙紮著死去之前,拚儘全力寫下了這本書。
也就是說,哈莉可能患上的病症是......黑死病。
安諾忽然無力的跪在地上。
“怎麼會......這不可能......”他的聲音充滿了無助和不可置信。
黑死病,在這個時代,意味著的東西很簡單。
就是死。
“不會的,不會的......”安諾有點不死心,拿著這本書跑到哈莉的身邊。
兩人一問一答,詢問著哈莉的感覺。
接過很多的症狀都能對上。
安諾顫抖的拿過來一把小刀,在哈莉的指尖開了個小口子。
血液潺潺流出,安諾所觀測到的色澤,是比正常血液偏暗的顏色。
“......”安諾的腦子宛如被雷霆擊中,無力的軟倒在地。
黑死病,哈莉她......患上了黑死病。
安諾的腦海中回想著這句話。
黑死病是無法被醫治的,這是常識,無數的醫生和神職人員都用自己的生命證明過這一點。
“這......怎麼可能......”安諾崩潰的捶打著地麵。
盧斯蘭聽到動靜,打開門走了進來:“老爺,發生什麼事了?”
“盧斯蘭......”安諾的眼淚和鼻涕布滿了整個麵部,哈莉已經困倦的睡了過去,留下崩潰的男人。
“哈莉她......得了黑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