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現代留過學正文卷第五百章趙煦對孟皇後的回憶元祐元年五月丙寅。
詔:錄故翰林侍讀學士孫黯親孫一人為選人第七階判司薄尉官,著吏部右選,與注闕除授,以黯曾修《英宗實錄》未及推恩亡故,而故推恩。
禦史上官均上書,乞自今以後,吏部考課入優等者,許取旨推恩,越次簡拔,從之。
起居郎兼中書舍人範百祿、集英殿說書、監察禦史蘇轍等聯名上書:邢房送來詞頭,奉聖旨:李定備位待製,終不言母為誰氏,強顏匿誌,冒榮自欺……張誠一,邪險害政,有虧孝行,不當人子……
今李定已編管新州,誠一卻未責罰……臣等惶恐,乞嚴辦誠一。
詔:命京西提刑司嚴查張誠一,具奏以聞,並令誠一就地待罪。
……
趙煦翻著這些通見司送來的今天兩宮批示。
隨手就將這些帖子放了下來。
兩罪相加,張誠一必須公開處死,以儆效尤!
所以問題來了。
趙煦眉頭一跳。
趙煦忍不住問了一句:“為何?”
他們這麼搞,恐怕最後隻會便宜了宮裡麵那些禿鷲。
讓生母停靈數年,而不能入土為安。
趙煦感覺,應該是前者。
“所以,他是隱瞞了母喪嗎?”
這事情還能狡辯嗎?
得,此事一旦被外廷的大臣們知道,張誠一連體麵的可能都沒有了。
現在就看,最後是賜死呢?還是處死?
還曾入宮拜謁過趙煦呢!
畢竟,總要講點體麵。
證據確鑿,幾乎沒有狡辯的空間。
像藍家這樣的,一半人在宮裡麵當差,服侍帝後,一半人在外麵,和勳貴外戚們聯姻、交好的家族有好幾個。
這是肯定的。
“嗯!”
現在該趕快躺平,老實一點,興許還能保住點什麼。
石得一低著頭,答道:“彼時,張誠一正為樞密院都承旨……”
“張誠一大概是死定了!”他輕聲說著。
石得一在趙煦身邊,低頭說道:“大家,臣聽說,近來罪臣誠一的家人,在找關係請托,想要給罪臣誠一開脫。”
石得一低著頭答道:“奏知陛下,以臣所知,如今自請於永昭陵中服侍慈聖光獻皇後神靈的張茂則,素與張誠一友善。”
沒有狡辯的空間了!
趙煦開始思考起來。
這是禮法。
但你把你爹隨葬的寶物,自己掛身上,什麼意思?
真當朝廷是傻的?
隻能說,張家人呢,在張耆之後,真的是智商退化了。
大宋勳貴和內廷的內臣,交好、勾連甚至聯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趙煦笑了。
最後落一個人財兩空!
石得一卻是不嫌事大,繼續報告:“另外,臣聽人說,罪臣張誠一的亡母去世之後,一直停靈在寺廟,未曾下葬……迄今,已數年之久……”
這是合法的。
好吧!
這是在挑戰整個儒家的道德觀。
這張誠一在他上上輩子,到底是怎麼脫罪的?
反正,趙煦記得的是,紹聖時代,這個張誠一還在汴京城,活蹦亂跳的活著。
徐國公張耆唯一在世的兒子!
趙煦是多少有一點印象的。
因為內臣收養養子,依照製度,最多一個。
鼎鼎大名的內臣家族藍家,就有子弟娶勳貴之女——高級內臣,收養的養子,不一定要入宮當內臣,是可以在外麵傳宗接代,過正常人的生活的。
而且,就算張誠一的詭辯成立,確實被人盜墓了。
趙煦笑了:“還有呢?”
你在講什麼聊齋?
徐國公張耆葬的地方是張家的祖墳,日夜都有人看守的。
“說什麼‘徐國公張耆之墳,乃為盜墓賊所盜,罪官誠一發覺後,請人重訂亡父棺槨,因覺隨葬犀帶等物,為賊所毀,故取出欲令人重新裝訂。‘雲雲……”
這是什麼大孝子啊!
士大夫三月而葬,諸侯五月,天子七月。
於是,趙煦扭頭,看向石得一,問道:“這個罪官張誠一,是不是有個神通廣大的朋友?”
超出這個限製,就要有特旨。
這就是天恩浩蕩!
張茂則想不想走藍家的路子?
肯定是想的。
如今張茂則已經倒台,可張誠一的家人還有底氣繼續活動,想要給張誠一脫罪。
這就意味著,張誠一在宮裡麵還有關係。
石得一恭恭敬敬的回答:“臣聽說,閤門邸候孟在為,曾與罪官誠一親善。”
趙煦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孟在為?”他認真的看向石得一,確認的問道:“已故的眉州防禦使,贈太尉孟元之子?”
“陛下聖明!”
“嗬嗬……”趙煦笑了一聲。
孟在為嗎?
他的腦海中閃現了他的元後孟氏,跪在坤寧殿中,瑟瑟發抖的樣子。
趙煦身邊的大貂鐺梁從政,則捧著詔書,抑揚頓挫的宣讀著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