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現代留過學正文卷第四百九十八章朕根本不喜歡錢!彆拿錢考驗朕!文府中,趙煦在文彥博的陪同下,看了一遍整個文府。
不愧是國朝宰相之家,更不愧是禦賜的宅邸。
文府內外,盈檻數百,皆雕鏤圖畫,被以錦繡文章。
所用裝飾,古樸莊嚴,用料講究。
園林造景,充滿詩情畫意,浸染著宰執家庭的審美與藝術氣息。
無愧現代那些富起來的人的對宋代建築的追捧、效仿、學習。
“太師家宅,果真風雅!”趙煦撫掌大讚:“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匠心獨具,卻又儉樸厚重,深得聖人之教也!”
這話是事實!
文宅內外裝飾,都不用金銀,也不費那鉛粉朱砂。
隻以木料為之,石料為輔。
所用器皿,也無金銀。
然後,汴京忽然就將一個在偏遠軍州的地方官給調到了京西甚至京城當官。
那些看似簡單的裝飾,實則絕不簡單。
這隻能是巧合對吧?
那些文房器具、漆器,隨便一件,更都足以有著成為現代省級甚至國家級博物館的鎮館之寶的潛質。
而且,得比那些什麼奢侈風砸多幾倍甚至十幾倍的錢,才能裝出效果,裝出感覺。
他這個宅邸,雖是仁廟所賜。
文府也是如此。
可能也就汴京十分之一的樣子。
內外布景互相結合,盈檻、廂房、花園、景觀互相耦合。
賓客若是沒有下人帶路,在裡麵轉幾圈,就可能分不清東南西北,迷失在園林之中了。
可也架不住這些人這麼造啊。
這個問題真的值得深思!
“洛陽的牡丹炒作泡沫,恐怕都是這些元老們自己炒起來的。”趙煦在心中想著。
人人皆是廣置豪宅,大起園林。
但其中裝飾、景觀,卻都是他一手主導的。
所以,問題來了——錢,從那裡來的?
元老們都喜歡,都大加讚譽的牡丹品種,還能簡單?
一株賣個三五千貫甚至上萬貫,是不是很劃算?
肯定會有富商,不惜重金購買,以附庸風雅。
比如說啊……
同時也是一種隱晦的建築社交方式——連老夫的家都看不懂的人,水平肯定不行。
都是陶瓷器物,看著就很‘儉樸’。
皆是名留青史的豪宅,像司馬光的獨樂園,在這些真正的豪宅麵前,隻能算是個弟弟,確實寒酸的很。
看似簡單,實則深藏風韻。
趙煦嗬嗬笑著,想起了這些元老們在洛陽的那些豪宅。
但內心的驕傲,卻是掩蓋不住的。
那都是要砸錢的。
富弼的富鄭公園……
還有眼前這位太師的東莊……
某某某花了重金買了某位元老點評過的好幾株牡丹奇花。
主打的就是一個‘高山流水覓知音’。
哪怕洛陽地價,遠低於汴京。
但在現代裝修過的人都知道,想要在簡單中裝出韻味,想要把一個奢侈的東西,裝的平平無奇,卻又彆有風味。
可是都親自品鑒、出席過一年一度的牡丹品鑒會。
恰好這個地方官和買牡丹的商賈是同鄉甚至兄弟。
尤其是景觀,皆他親自設計。
而洛陽元老,豈止富弼、文彥博、司馬光、邵雍?
還有一堆跟著這些元老,唱和的待製老臣。
甚至,趙煦不排除,這裡麵還有彆的見不得人的私下勾當。
譬如說,趙煦在現代看過傳世的富鄭公園的圖紙,整個人都驚呆了。
元老們在洛陽的時候。
文彥博嗬嗬的撫須笑著:“陛下繆讚,老臣豈敢……豈敢……”
榫卯工藝,精湛且精確的將所有門窗結合在一起。
那其中園林和屋舍,連延不絕,簡直就是一個現代公園規模!
而文彥博的東莊,史載占地數百畝。
已故大儒邵雍的安樂園……
心裡麵想著這些事情,趙煦就已經微笑著轉身,看著文彥博,道:“太師,是我家的元老,也是天下社稷離不開的重臣。”
“緣何朕聽說,這兩日太師閉門謝客了?”
“是朝中宰執,做得不對?”
“還是朕在國政上施政有繆?”
卻是一個字也沒提禦史們的事情。
不需要提的。
今天之後,自有人收拾他們。
禦史言官,本是給皇帝當輔助的,而不是給皇帝添堵的。
他們可以頭鐵,但必須立場堅定,必須占據道德製高點。
不然,皇帝、宰執收拾起他們,簡單輕鬆加愉快。
而這個事情,都不需要趙煦出手。
你們舊黨自己內耗,那就自己解決吧。
而文彥博什麼人?
他會吃這個虧?
嗬嗬!
看吧!
這老貨,心裡麵藏著不知道多少陰招,保準弄得那幾個禦史,欲仙欲死。
在整人這方麵,誰也彆小瞧了這位太師、潞國公!
所以,若那些禦史足夠聰明,現在就該趕緊寫請郡的奏疏。
隻有這樣,才能保住他們的官位。
不然……
不識好歹的孩子,可是會被大人打屁股的!
而這正是趙煦需要的。
恐慌,會讓人失去理智,進而做出一些原本不會做的事情。
再配合著汴京新報的放風,加上安惇等人的聰明智慧。
趙煦知道的,他會拿到他想要的東西的。
至於李雍案的真相?
誰在乎?
反正趙煦不在乎!
他是成年人,隻想要利益的成年人。
文彥博聽著趙煦的話,自是躬身道:“啟奏陛下,朝中宰執施政,乃秉兩宮慈聖旨意,陛下聖心而為,老臣怎會有非議?”
趙煦微笑著。
陛下聖心這四個字,真是深得他心!
要不怎麼說,文彥博能曆四朝而始終受趙官家們的喜歡呢?
這政治覺悟,簡直了!
“至於陛下施政,老臣觀之,深得先王之教,深孚聖人之道……”
“老臣恭維、慶賀都來不及……”
看看人家!
趙煦現在真想把司馬光喊來——司馬公,學學吧!這才是大臣!
“老臣這兩日,隻是想要修養修養……”
“不知為何,外界竟有那許多流言蜚語,竟勞動官家,聖駕親臨……實在有罪啊!”
說著,文彥博就要下拜。
嗯,雖然他文彥博讓人放了風。
可現在,整個汴京城都知道,文太師發脾氣了,這可絕不是他做的。
他文彥博文寬夫也沒這麼大能耐。
誰做的?自己心裡有數。
文彥博小心的抬起頭,看著在他麵前的這個年少的小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