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張隱隱約約能看出來的熟悉麵孔，舒如燁腦袋裡嗡的一下，耳邊的所有聲音都被隔絕在外。
他腦中一片空白，看著那張臉，艱難吐出一字，“奶…”
站在旁邊的公安同誌聽到舒隊出聲，卻沒聽清說的什麼。
“啊？”公安同誌出聲問，“隊長，你說什麼？”
舒如燁也被這聲音喚回了神。
他剛回神過來。
一下屬走到他麵前壓低聲音道，“隊長，目測這人的死亡時間兩天或者三天前，應該不超過三天，就這個天氣，超過三天就得浮起來了。”
“沒浮起來說明沒超過三天，這一點舒隊你應該也知道。”
又一個人走了過來，“舒隊，得貼尋人告示。”
舒如燁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把心中所有的思緒都強行壓了下去，才緩緩吐出三字，“不用貼。”
在場的幾位公安同誌眼露疑惑：“？”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
舒如燁道，“死者是我奶奶。”
聽到這話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錯愕，“？？？？”
公安同誌們瞪眼看著舒如燁，“舒…”
“這…”
全體沉默。
眾人想說些安慰的話出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舒如燁也沒有表現出太多情緒，繼續安排接下來怎麼做。
先把圍觀的群眾驅散，把現場攔起來，再去通知負責檢驗的公安同誌簡單查看了一下情況，又才把屍體運到附近醫院的太平間放著。
等屍體弄走之後。
舒如燁整理了一下情緒又才去找二叔舒撫文。
他知道二叔舒撫文肯定沒走，肯定還在等著他。
果不其然。
舒如燁剛出去就遇到了二叔。
舒撫文看到舒如燁雙眼一亮，立馬衝了過去，“如燁！如燁！”
舒撫文衝到舒如燁麵前，緊張問，“你看到人了對吧？”
舒如燁點頭。
舒撫文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問，“是不是……”
舒如燁對上二叔目光，一口應答，“是。”
舒撫文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舒如燁看著二叔不說話。
舒撫文大概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臉臉上血色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身子也在發抖，“是…是…是你…”
舒如燁十分平靜的說出了餘下的話，“是奶奶。”
舒撫文一時之間感覺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渾身顫抖的厲害，眼淚也是在眼裡打著轉。
他確實很恨，也恨不得她去死。
可那也隻是想想，畢竟是親媽。
相處了幾十年，又最疼他…
真的死了…
舒撫文雙腿發顫。
他竭力控製住自己情緒，不直接跪下。
舒撫文盯著二叔看了看，“想辦法聯係到我爸，然後順帶通知一下三叔那邊吧，看這件事情，你們做長輩的怎麼弄。”
“在那兒影響不好，我讓人抬走了，你先去通知三叔他們過來，再見一麵看看吧。”
“我們公安部門隻是做了個簡單檢查，具體的一些情況，後麵可能還要做個詳細檢查是怎麼一個情況掉進湖裡的。”
具體的情況？
舒撫文咽了咽口水，意思是解剖？
那怕是不行！
他說了不算…
老三那邊，雖然說對媽不太滿意。
但…聽到媽沒了，估計得找他算賬，說不定直接要打死他。
“我…”舒撫文看著舒如燁，聲音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要不如燁，你去通知你三叔吧。”
舒如燁蹙眉。
“我怕打起來。”舒撫文連忙解釋，“我去給你爹單位發傳真，叫他趕緊回來。”
“你是長孫，就這樣說定了。”
舒撫文快速說完，不等舒如燁說完，拔腿就走。
舒如燁看著二叔離開背影：“……”
他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又轉身回去安排了一下，又去了三叔舒撫和家。
抬手敲響三叔家門。
休假在家的舒撫和打開房門。
他看到門外的舒如燁，當場愣住。
“如燁？”他不可置信的把舒如燁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確定是舒如燁無疑，又發出疑問，“你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舒如燁直言，“奶奶死了。”
舒撫和話脫口而出，“啊？”
舒撫和隨後反應過來，著急扯著嗓子叫，“你說什麼？誰死了？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舒如燁你麵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媽，你親媽也就是我奶，死了。”
舒撫和腦袋裡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臉色迅速變得蒼白，“死…死…”
舒如燁聲音冷淡，“死了。”
舒撫和處於悲傷之中，看到舒如燁還是那副麵無表情，漠然神色，看不出一點悲傷痕跡…
他實在忍不住道，“如燁，我知道你不喜歡你奶奶，但是你這…”
舒如燁不想被說教，轉身就走，“你想見她到公安局找我。”
舒撫和瞳孔一縮，一把抓住舒如燁胳膊，“不不不！”
舒如燁被迫停下。
他回頭看著三叔。
三叔眼眶紅著，聲音有一絲哽咽，“為什麼要去公安局找你？”
舒如燁麵無表情，“因為是有人報案，從湖裡撈起的。”
“湖裡？”舒撫和瞪眼，“好端端的怎麼會到湖裡去了？”
他雙手緊緊抓著舒如燁胳膊，瞪著眼，神色逐漸變得變得猙獰起來，“是不是有人殺了她？”
“是不是你二叔？”
“你二叔今天早上他來找過我，問我要你奶奶，我說我跟他一起去找，他又說他可能知道你奶奶在哪兒。”
“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你就過來跟我說你奶奶沒了！我這…”
舒撫和話咬牙切齒說到一半，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話鋒陡然一轉，“你通知他了嗎？”
舒如燁：“他知道。”
“他去給我爸傳消息了。”
“你要去現在去看，就最好現在就跟我走，公安局那邊可能還要對她進行一個詳細的檢查。”
舒撫和察覺到了不對，“什麼意思？”
舒如燁：“自殺還是他殺。”
舒撫和腦袋裡轟的一聲炸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接受了舒如燁說的自殺，他殺。
他急急忙忙換了身黑色衣服，找到他媳婦，說了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