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之上,
秦寒召喚出夢魘,
翻身上馬,
一人一馬,就這麼淩空疾馳,
朝著那龐大船隻行去。
不一會兒,
便來到了甲板上。
剛落地,
就見一名白發蒼蒼,眼睛渾濁,臉上布滿了老年斑的老者,躺在躺椅上。
他身體乾瘦,那原本就不大的躺椅,卻讓他襯托的尤為寬敞。
他身上蓋著毯子,神色怔怔的看著前方。
不知在想些什麼。
秦寒皺了皺眉頭,
聽白澤說,
荒升道此人,當年可是意氣風發,
起於微末,乃是一個梟雄,
一路坎坷,最後躋身於至高神層次的強者,
一手槍法,冠絕古今。
甚至親自操刀,編纂了一本神級功法。
同級彆中,幾乎無敵!
當年很多人都傳,此人定然是下一個尊者境的人選。
最重要的是,
此人極為注意形象,從來都是以美男的形象示人,
隻要出門,都會穿戴整齊,從不會露出一絲不雅。
可如今的荒升道,
卻如凡間的老者,
垂暮之年,命不久矣。
秦寒悄然下馬,
走到了老者身前,
彎腰拱手,“晚輩秦寒見過荒老前輩!”
這一聲荒老前輩他叫的誠心誠意,
此人論輩分可要比黑白長老都年長一大截。
風評在老一輩的強者中,也算不錯。
躺椅上,
看著秦寒意氣風發的樣子,
荒升道難道說了一句話,
“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錯,比老夫當年強的多。”
秦寒起身,“前輩繆讚了。”
荒升道目光如晦:“知道我為何要見你嗎?”
秦寒:“因為我身上的白澤神獸吧。”
荒升道目光中露出一絲異樣,
“好聰明的孩子,你居然能猜到這裡。”
秦寒:“這倒也不難猜。”
“當年您的夫人無故失蹤,四處搜尋卻也找不到下落。”
“而當時世上唯一能夠查探天機的人,則是天機老人。”
“隻是因為您當年崛起的時候,得罪了天機老人。”
“所以,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素聞荒老前輩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想來就算過了再久,也不會忘記自己的發妻吧。”
荒升道目光一凝,
忽然坐直了身體,
雙目露出一絲凝重,死死看著秦寒,
“不錯,當年老夫去求天機老人,甚至在他的門前跪了三天三夜。”
“他說,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不過,他的閨女一天都找不到,又豈會幫我找妻子呢?”
“秦寒,既然你知道這些,還敢過來,是否已經查到了我妻子的下落?”
他目光希冀,
“若你能找到她,無論是生是死,你都將成為老夫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啊!
這在一個強者的口中說出來,誰都知道意味著什麼。
秦寒悠然一歎:“前輩,抱歉,您的夫人已經死了。”
當死字一出,
荒升道身體一震,
眼睛裡露出濃濃的悲戚,
就連天上飛過的大雁,似乎也被那悲傷的情緒感染,
不停的嘶鳴著。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她,她的屍骨何在,究竟是誰殺了她?”
“告訴我,告訴我!”
荒升道伸出手,如一隻鉗子般狠狠抓著秦寒的手。
“告訴我!”
感受著胳膊上傳來的力道,
秦寒清了清嗓子,
“您老彆急啊,我話都沒說完呢。”
“您妻子雖然已經死了,但靈魂還在呢。”
轟!
隨著一道聲音響起,
荒升道身下的椅子瞬間四分五裂,
他站起身,
死死盯著秦寒,
“快、快讓她見我。”
秦寒望了望天色,
“咱們找個密室,她的狀態不是很好,一旦接觸陽光會很快灰飛煙滅。”
……
船艙內,
一處密閉的房間裡,
為了保證不出一點意外,
荒升道甚至用法力凝聚了幾十層的厚厚板材將整個房間遮蔽的嚴嚴實實,
甚至還用法陣將天上的太陽給遮蔽了。
那嚴密的程度,怕是小強見了都要含淚離去。
“可以了,你可以讓她出來了。”荒升道目光灼灼,神色中有期待,有顫抖,有膽怯。
嘩啦!
太陰之精悄然出現,
屋內的一切被照射成不真實的明媚之色。
緊跟著,
一名柔和的女子悄然出現。
艙內,
一人一靈悄然相對,
相顧無言!
荒升道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說,
可真到了見到妻子的那一刻,
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怎麼老成這樣了?”女子神色淒楚,伸手就要去摸荒升道的臉,
可手卻如穿牆了一般,從他的臉上穿了過去。
“我忘了,我是靈體。”
荒升道盯著妻子,“舒鳶,這些年,你都去哪裡了?”“說來話長啊。”
女子輕輕的敘述著當年的經曆,
“當年我被抓走後,很快就被他殺死了打造成了……”
“後來,就遇到了秦宗主他們才得以存活。”
荒升道聽到妻子變成了靈婆,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度過了無數年,
他的心都快碎了,
“那兩個域外之人真該死!”
“若下次見到,定叫他們形神俱滅!”
舒鳶:“都是過去式了,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還能再次見到你。”
“我們兩人能夠再次相聚,我覺得比什麼都好。”
荒升道趕緊點頭,“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今以後,無論你是何種形態,為夫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太好了,我們又能在一起了。”
“想當年,不論我受了再重的傷勢,一回家,你就默默為我上藥。”
“當年我出了事,你四處奔波,變賣家財就為了救我出來。”
“無論什麼時候,跟你在一起,我都感覺很安心,隻有你在身邊,才有一個家的樣子。”
舒鳶:“你還好意思說,在外麵一本正經,一回家,東西都亂扔,睡覺還打呼嚕,那時候我很想把你扔出去,讓你自己去流浪去。”
“好在修煉了之後,一些毛病都逐漸改了。”
……
兩人聊了半天,
秦寒坐在一旁,吃瓜吃了很久,
忽然,
荒升道走到了他的身前,
“你這小子,可真是不見外啊,我們夫妻之間體己話,你居然還大喇喇坐在這裡。”
“還有臉聽?”
“你好歹也是個堂堂宗主吧?”
“禮節禮貌哪裡去了?”
“跟老夫出來,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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