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虛島的時候，玲瓏甚至感到有些熟悉。眼前所見，仿佛是回到了‘問心閣’一樣，到處都是繁忙耕作的場景。更遠處的一些地方，有嫋嫋炊煙，慢悠悠飄蕩著消散。“還真是懷念呀……”那時候，她剛剛拜入霸天會，成為慕絕仙的三弟子。每天就是陪師父打麻將、耕作、做實驗。雖然沒多久就去了灰霧海，但‘問心閣’的那段歲月、真的很溫暖，時常在她腦海中浮現。正在這時，一道不怎麼熟悉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了過來。玲瓏的記性不錯，很快就想起那人姓宋，是當初陸辰在天驕營的統領。她和對方不熟，也不可能去關注。唯一的些許認知，還來自於毛芙的講述的‘笑話’。“在下宋奇峰，見過玲瓏前輩！”到了跟前後，宋奇峰拱手打了個招呼。對眼前這個女人，他可是印象極其深刻。畢竟當初第一次見到，對方不僅輕鬆解決了絕境。甚至一個響指，就將十幾個宗師、大宗師級彆的灰霧異種，當做煙花點燃綻放。“嗯，你好。”玲瓏點點頭，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又問道：“兩年前，你還是宗師初期，現在已經山海巔峰了？”這修為提升的速度，比自家師弟還要快呀！而且根基牢固，不像是用了外物。“啊，這個麼……”宋奇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自從來了這島上，我的修為就一直在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旁邊，忘禾補充說道：“他是我們‘虛無神殿’的第九令使，享有特殊‘福利’。”看著玲瓏的眼神中，出現那種探索欲。忘禾眼眶一跳，連忙說道：“走吧，島主還在等我們呢！”要是讓眼前的‘瘋子’研究起來，島上的秘密肯定隱瞞不住。“好。”玲瓏望向宋奇峰，有些‘不舍’。這種優質的素材，不拿來做實驗真的可惜了。而且一個普通的大夏宗師，竟然會成為「虛無神殿」的令使，這本身就很值得研究。“終於走了……”看著兩人遠去，宋奇峰旁邊的劉屠夫，終於舒了口氣。不僅是他！周圍那些農人，也像是暫停了片刻，開始繼續勞作。“嗯？”宋奇峰疑惑問道，“你們好像很怕玲瓏前輩？”他上次參加完‘封王大典’，就直接回了島上。根本不知曉後麵的事情，也不知道玲瓏就是神榜第一的「博識尊」，在‘蜃樓玄澤’大殺四方。“你不怕？”劉屠夫反問可一句，又道：“這個女人很詭異，她剛剛掃過我的眼神，完全不像是看著一個人。”“那是什麼，兩個人？”“？？？”……虛島深處。微風輕撫，白色的槐花成片灑落，鋪散在地上。還有些則被吹拂到湖中，一張張魚嘴頓時伸了出來，在湖麵上不斷開合。岸邊，老叟握著魚竿正在垂釣，頭上也落了幾枚花瓣。沒多久，似乎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他頭也沒回地道：“忘禾，你先去忙吧，我和這位「博識尊」說會兒話。”“好的，老師。”望了一眼麵色平靜的玲瓏後，她轉身離開。而後者繼續向前，在老叟旁邊站定，不急不緩、從儲物空間拿出一個搖椅，坐了上去。接著，又拿出魚竿和魚線，極其專業地操弄起來。“其實，「博識尊」這個稱號，不太合適我。”玲瓏輕聲開口道。聽到這話，老叟眨眨眼睛，有點沒反應過來。他知道對方有很多想問的。但沒料到的是，開口的第一句竟然是這個？“為何？”老叟疑惑問道。“因為它是三個字，會讓我變得不幸。”老叟可能是想的深了些，臉上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沉吟著說道：“那該用幾個字？”“兩個，或者四個，亦或六個，都行。”話音落下，她又繼續說道：“就稱「博識尊尊」吧。畢竟無論是起稱號，還是起名，都是一件極其苦惱的事情。”“呃，行。”老叟手一揮，麵前浮現出一張金榜虛影。接著他以指代筆，將「博識尊」那三個字抹去，改成了「博識尊尊」。玲瓏見此，總算鬆了口氣。這件最重要的事，總算在師父回來前，解決了。她的心情，頓時輕鬆了許多。隨意問道：“你們是誰？”旁邊的老叟麵色一正，“我們是‘偷渡’的人。確切地說，我和我的島民，都是搭了彆人的車，偷渡而來。”“偷渡？”玲瓏臉上，頓時浮現出感興趣地神色，認真地道：“抱歉，我沒有聽太懂。”這才對嘛！明明是你有求於我，有求於虛無神殿，為何如此淡然？老叟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抬起魚竿，故意看了看餌料還在不在。補了一些後，剛準備開始長篇大論：“紀元更迭，我們……”“明白了！”玲瓏雙眸發光，像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感興趣的事情。腦海中思緒翻湧，語速快了許多：“你們不是這個紀元的人，是通過某種手段，從上個紀元苟活到這個紀元。”“熵增讓宇宙毀滅，開啟紀元更迭，你們不想死在‘清零’中，於是開始偷渡。這麼說來，閣下口中的‘彆人’，就是「太虛域」裡的存在？”老叟的話，卡在喉嚨裡。本來還有些不滿，此時卻化作震驚。點點頭後，回道：“是的。”他還想說什麼時候，玲瓏又道：“萬物本質如一，能量永恒守恒。你們偷渡到新的紀元，那上個紀元的‘清零’，就不完美。”“而這個新紀元，也存在‘漏洞’。”“明白了！”“所以，有一種力量，在永恒地追殺你們，將‘漏洞’修複，是這樣麼？”老叟目瞪口呆，驚疑不定望著旁邊的玲瓏。要不是早已確認，他甚至懷疑對方也和自己一樣，是偷渡客！再次點點頭後，回道：“是的。”果不其然，玲瓏得到答案後，再次開口道：“如果把新紀元的宇宙，比喻成一座黑暗森林，你們就需要想儘辦法隱藏自己，一旦暴露、意味著死亡。”“所以，你們不可能自己謀求所需，要培養‘代理人’。”“這麼說來……”“玄瀾宗能夠崛起，能夠殺到上界，也是你們暗中支持的？”玲瓏說著，眼神中的光明漸漸亮起，“這樣一來，想要對付玄瀾宗的話，就很簡單了！”“我隻需要向整座黑暗森林喊一句話：玄瀾宗是你們的代理人。”“那麼，它就會被毀滅。”老叟嚇的一哆嗦，手中的魚竿都差點掉了，“你這樣，大家都會死。”“啊？”“我隻是隨口說說，又不會真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