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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憐子,未必不丈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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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父子連心,其利斷金’。

這高堂之上,為父者大義凜然,為子者聲淚俱下,總算將今日這充滿火氣的尷尬局麵糊弄了過去。

這倒不是說這父子二人的演技當真有多出神入化,能將所有人都騙過去。

說到底,大抵不過是看破不說破的裝糊塗罷了。

不然能怎麼辦?

不顧夫妻情分和體麵的大鬨一場?

這樣的結果除了讓外人看了笑話,甚至引得自家基業動蕩,又有什麼用處?

心中歎息一聲,公孫辛夷和薑婉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抹無奈。

不過這麼多年下來,她們也算是看開了。

隻要人還在她們身邊、心也落在她們哪裡,偶爾叼點野食回家,也就隨他去吧。

更何況自家這混蛋夫君向來走一步看十步,行事穩健得很。

這些‘野食’也不是隨便就往家裡‘叼’的。

虞氏和白氏這一對主仆身上背負的某些隱秘,時至如今她們也未能完全勘破不說。

當初納陳氏入府,也是為了安幽北世族高門的心,從而集中力量應對始畢的龐大壓力。

後來的上官氏更不用說了。

其父上官鼎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無需多言。

至於塗山氏,表麵上雖是被當成為了青丘塗山交易的籌碼,換取了青丘塗山的生存空間。

可實際上青丘塗山的到來,卻也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當初韓紹麾下強者不足的尷尬局麵。

餘下赤勒烏娜和博爾布泰兩個蠻女,倒是單純一點。

純粹就是為了給草原那一路西征大軍吃上一顆定心丸,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在這之後就是烏丸和雅了。

此女身後則牽扯著聖山,以及後續不請自來的佛家大禪寺。

……

兩女就這樣一筆一筆給韓紹算著賬。

漸漸地,竟真的有幾分認可了韓坤小家夥那番裝模作樣的話。

‘他父親這一路走來確實……不大容易……’

天下紛亂,諸般力量有如亂麻,蝟集一團。

單單是她們這小小的內宅之中,就可見一斑。

心中感慨著,兩女最終將目光望向了孟孜,淡淡道。

“既然如此,你先在客苑住下吧。”

一直癡癡看著韓紹的孟孜聞言,頓時麵露不滿。

客苑!?

我是來當主人的,住什麼客苑!

隻是還沒等她開口,薑婉已經開口了。

“既然墨家於夫君有大功,有些事情就不能草率了,總得知會巨子和你父親一聲,顧及一番他們的臉麵。”

孟孜的身份不亞於高門嫡女。

這樣的身份入門為妾,也是貴妾中貴妾。

若是隨隨便便就胡亂行事,引得墨家不滿,將好事變成壞事,就得不償失了。

聽到這話的孟孜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允我入門了?’

旋即頓時麵露喜色。

“妾孟氏,謝過阿姊……”

而這時,公孫辛夷卻是冷著臉給她潑了盆涼水。

“先彆急著謝,我不管你身份如何清貴,但既然想入我韓家家門,就當收斂起性子,守家中的規矩。”

“若是犯了忌諱,夫君容得了你,家法卻容不得你。”

“這點,你當知曉,勿謂言之不預。”

公孫辛夷這話雖說是在故意唱黑臉,卻也是內心話。

她對此女的性子確實很是不滿。

而孟孜卻沒放在心上。

現在隻要能讓她入門,讓她乾啥都行。

於是趕忙做出一副凜然受教的模樣,點頭稱是。

“阿姊教誨,妾孟氏謹記。”

公孫辛夷和薑婉見狀,不置可否地頷了頷首,便道。

“既如此,今日便這樣吧。”

說完這話,兩人本想以嫡母的身份,將韓坤那小子帶過去說說話,以示親近。

可抬眼卻見那烏丸氏不著痕跡地將之藏在身後,一副防賊的小心模樣,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罷了,畢竟不是從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又沒有從小養在身邊,估計也親近不起來……’

於是直接吩咐道。

“帶和雅夫人跟少君下去安頓吧,其他人也都散了。”

見她們這般好說話,一直緊繃著心神的烏丸和雅明顯鬆了一口氣。

對於這般安排,不但沒有意見,更是麵露感激地道了一聲謝。

……

晚間家宴。

既算是迎新人入府,也算是接風洗塵。

於情於理,豐盛一點也是正常。

其它沒什麼好說的,唯一能夠提上一嘴的就是席間座次了。

公孫辛夷和薑婉兩位當家主母,一左一右位在主座。

餘下兩邊的老人也早已有了習慣定例。

隻是這樣一來,烏丸和雅與尚未真正定下名分的孟孜就有些尷尬了。

坐前坐後還在其次,主要是坐哪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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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孜還好,習慣了與陣法、機關術數打交道的她,腦子裡並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隨意尋了空位便坐了下來。

烏丸和雅卻是一時陷入了踟躕猶豫之中。

隻是就在她瞥見赤勒烏娜和博爾布泰兩個窩在角落的同族小可憐後,準備與她們抱團取暖的時候,卻被上麵傳來的聲音叫住了。

“帶著平安過來坐。”

烏丸和雅一愣,這才發現首座之下,竟單獨安排了一個座次。

眾目睽睽、眾矢之的……

一時間,如芒在背的烏丸和雅腦海中瞬間閃過諸般詞彙。

直到身邊的幼子笑著提醒道,“阿娘,母親喚我們過去呢。”

烏丸和雅這才不得不硬著頭皮,身形僵硬地帶著韓坤走到人前坐下。

不出意外,在座的不少絕色玉容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而這時,唱慣了黑臉的公孫辛夷則道。

“母憑子貴,和雅是我們家的功臣,你們若是不服氣,自己也爭點氣。”

一語既出,一群不會下蛋的‘母雞’儘皆默然。

而在這過程中,韓紹從始至終都充當了木頭人,沒有說半句話。

沒辦法,家業大了,人多了,就要有規矩了。

在外,他最大。

在內,則必須維係公孫辛夷和薑婉的絕對權威。

否則的話,隻會是雞飛狗跳、一地雞毛。

……

一場不算熱鬨、也沒有多少脈脈溫情的家宴過後。

韓紹無視了一道道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的眼神,跟公孫辛夷和薑婉溫言道。

“她們母子剛來,今晚我就去和雅的彆苑。”

對此,公孫辛夷和薑婉倒是善解人意道。

“合該如此。”

韓紹聞言,一左一右握了握她們的手,傳遞了幾分夫妻間的默契。

隨後直接帶著烏丸和雅母子直接離開了。

……

烏丸和雅雖然來得晚,但她的彆苑位置卻絕對不偏。

很顯然,這是公孫辛夷和薑婉刻意給她留下的。

感受到這份細致入微的烏丸和雅,對兩人越發的感激,心中原本的戒備與緊繃也漸漸鬆懈了許多。

“兩位阿姊人真好。”

韓紹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後附和著點頭道。

“確實。”

人都是雙標的。

立場不同,對每個人觀感也大不相同。

或許在旁人眼中,公孫辛夷和薑婉兩人有著諸般不好,一者傲慢自矜、總是高高在上,一者心思深沉、甚至藏懷幾分陰狠。

可對於韓紹而言,她們卻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

因為她們是真正陪著自己從微末中一路走來,為自己傾儘所有的發妻。

糟糠之妻,食糟咽糠,概莫如是。

與烏丸和雅說著這話,韓紹忽然揉了揉身邊韓坤的小腦袋,笑著道。

“平安,當敬著些你兩位母親,不可怠慢了。”

他這話雖是對韓坤說的,可一旁的烏丸和雅若有所悟地心神一凜,趕忙替韓坤應聲道。

“郎君放心,平安知曉的。”

真是個聰慧的女子啊。

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心中念頭閃過,韓紹重新望向烏丸和雅滿意笑道。

“我自是放心的,和雅這些年將平安教得很好、也很出色,功莫大焉。”

今日歸府時韓坤的表現,公孫辛夷和薑婉跟他講過了。

有擔當、有膽色、心思敏銳且果敢。

作為一個父親,能有一個這樣的兒子,自是滿意到不能再滿意了。

而麵對韓紹的讚譽,烏丸和雅則有些羞赧道。

“皆……皆因郎君血脈出眾,妾不敢居功……”

韓紹聞言一愣,隨後哈哈笑道。

“確實如此。”

一旁的韓坤,看著父親和阿娘拿自己作筏子互相吹捧,不禁有些膩歪地翻了個白眼。

‘自己這阿娘啊,隻要在父親麵前便跟失了魂一般,一看就不大聰明的樣子……’

正打算溜之大吉,自己好好逛逛這新家,卻被韓紹喊住了。

“平安勿急,待會兒為父親自帶你逛逛。”

說著,不無感慨與愧疚道。

“說起來,我們父子也許久沒見了……”

這才是今晚韓紹留在烏丸和雅彆苑的真正原因。

夫婦之間培養感情,不急於一時。

但孩子一直在成長,一旦錯過關鍵時候,造成的影響日後再想彌補卻是千難萬難了。

而作為自己在此世延續的第一條血脈,韓紹不可能不在意。

……

或許是父子相見的機會不多,每次見麵還都是來去匆匆。

韓坤明顯不習慣跟自己這個父親單獨相處。

此刻見韓紹一路帶著自己穿廊過徑,多少顯得有些緊張。

“父……父親,咱們這……這是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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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紹無奈。

“為父還能把你賣了不成?”

‘那可不一定……’

韓坤心裡正小聲嘀咕著,腦門就是一痛。

“想什麼呢!”

說著,見韓坤捂著腦袋吃痛的模樣,已經見慣了生死的韓紹竟有些心疼。

是不是下手重了?

‘罷了,憐子未必不丈夫。’

猶豫了下,韓紹停下腳步,終是忍不住以法力溫養著他的傷處。

“疼不疼?”

或許是未未見過父親這般緊張的模樣,韓坤有些愣住了。

而這時,韓紹歎息一聲道。

“這些年,為父未能常伴你左右,虧欠你們母子頗多,是為父的過錯。”

“此外,為父前世今生也是第一當父親,要是做得哪裡不好,你大可與為父言明。”

“你我父子,血脈相承,你是為父在這個世間最親近的人,所以在為父麵前,平安無需有任何忌諱。”

韓紹這輩子說的真真假假的話太多,有時候自己也不一定分得清是真情還是假意。

唯獨此刻他很確信,自己這番脫口而出的話,並非虛偽。

而這番真情實意的話落在韓坤耳中,饒是這麼多年他心中對自己這個父親藏有太多不滿,甚至怨懟。

此刻他卻依舊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委屈,繼而努力控製自己不讓自己掉下眼淚來,在父親麵前丟臉。

該死!

父親這是拿我當阿娘和那些母親、姨娘一樣好哄麼?

見這小家夥硬梗著脖子,不與自己對視,一副倔強的模樣,韓紹感覺有些好笑,卻又心疼不已。

用力擁抱了他一下,剛想說什麼,卻發現前一刻還一副寧死不屈模樣的小子,竟在自己懷裡哇地一聲哭了。

“父親,平安好怕你不要我了——”

好吧,再是天賦異稟、再是心思、智慧遠超同齡……

也依舊隻是個孩子。

在再三保證不會不要他後,終於勉強將其哄好的韓紹,不禁感覺這哄孩子竟比與數尊太乙亡命搏殺還要來得疲累。

見這小子綴著自己衣襟一副不肯撒手的模樣,韓紹無奈,隻能抱著他緩步前行,任由他汲取著這份曾經缺失的父愛。

而這副模樣落在府中沿途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中,難免激起好一陣震驚與錯愕。

韓紹原本並未在意,可當他瞥見懷中那小家夥隱約勾起的嘴角,這才明悟過來這小家夥的‘險惡’心思。

‘果然不愧是我的種麼……’

韓紹頗有些哭笑不得地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卻也沒有直接點破,任由小家夥狐假虎威地從自己這個父親身上借勢,並且暗自自鳴得意。

……

“這是為父的書房,沒有為父的準許,就連你母親她們也不能擅入。”

等到沒人處,這小子果然麻利地從韓紹身上跳了下來。

在聽聞韓紹這話後,小臉不禁一怔。

“那為什麼我能來?”

韓紹揉揉他的腦袋。

“因為你是為父的延續,以後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們幫為父分擔。”

你們?

韓坤敏銳地從父親的話中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而韓紹也沒有隱瞞。

“你還有一個幼弟在外,喚做長安,隻是為父現在還沒辦法將他接回來。”

說著,韓紹頓了頓,才歎息道。

“這些年,你與為父雖少有相見的機會,但他至今尚未見過為父。”

除非你願意拋開一切,肆無忌憚。

縱然你力量再強,依舊會這般那般的不如意、不順心。

步步為營,則意味著總免不了要蒙受一定時間的憋屈。

‘平安,為父或許並沒有如你想像得那般強大、偉岸……’

‘所以不要肆無忌憚,要學會敬畏。’

這是韓紹給自己這個長子上的第一課。

在這之後,韓紹又拉著他,父子倆一同坐在平日裡處理公務的書案處。

隨意翻開一份書案上積累的公文,韓紹道。

“這些年,幽北數千裡、乃至萬裡草原的諸般事務決策,皆出於此處,出自這處不大的簡陋書房。”

“是不是覺得……這權力很大?”

都說權力於世間男子而言,是最烈的春藥。

韓平安年紀尚幼,卻依舊在父親的話語中微微漲紅了臉,眼中流露出本能的興奮。

而這時,韓紹卻是將那份公文合上,交到了他的手中。

“但為父要告訴你的是……權力與責任是對等的,而且需要實力去支撐,否則……必遭反噬……”

話音落下,韓坤隻感覺手中那份輕薄、尋常的文書,越來越燙、越來越重、直至宛如山嶽般,重重砸在身前的書案上。

此時,他的小手上已經被灼燒得一片赤紅,有如被烙鐵熨燙過一般。

而這,便是韓紹給他上的第二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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